瞧着二人刚出去,羽墨又看那姑娘的师兄都不在,便偷偷一个遁地术来到了南暮烟的房间门口,他鬼鬼祟祟,看着周边无人,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房门。
虽是晴朗白日,她的房间却阴暗一片。
他观察了很久,出门之时没有看到她将收祟袋带出去,这才决定来她房间搜索一番。
他可不似自己的二师兄那般,看到女人就被迷惑了,他可是有事业心的,那就是偷回硕鼠,回师门交差。
羽墨一踏进去,便听到了一阵动物的低吼声,这女子竟然还在房内养着宠物,真是失策了,看来他要加倍小心。
他祭出火苗,昏暗的灯光下,一只巨兽正用那三个脑袋,六只眼,虎视眈眈地瞅着他,这是那女人的养的宠物???
三头犬露出尖锐的獠牙,下一秒就要扑在他身上。
“救……救命啊!”
地狱三头犬?这女人房间为何这种凶猛的野兽。
可如今后悔已然来不及,三头犬扑身而来,其他地方攻击不到,便朝着他屁股咬了两口。
这让原本的就疼痛的伤口上雪上加霜,他觉得他的屁股快要裂了,他就要成为废人了。
房门打开,一阵刺眼的亮光袭来,“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来小师妹的房里偷东西呢,原来是你啊,胆小鬼!”
被抓了个正着,羽墨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身后是蓄势待发的三头犬,前面又是一脸嘲笑的林元洲。
“仙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来找夏姑娘,可她不在房内。”他人畜无害地笑着,妄图逃脱猜疑。
“是吗?若是让你师门知道,你堂堂霜华门亲传弟子,竟然偷溜进女子的房间内,也不知你那师尊会如何罚你。”
霜华门门规,偷盗将会被逐出师门。
羽墨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起来,若是这样被逐出师门,那实在丢尽了脸面,而他在霜华门修炼那么多年所受的苦难,也就白费了。
“我真的没有偷盗任何东西,求求你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这人性格卑劣,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原本以为他会不答应,可没曾想,林元洲竟然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不说出去,但是你必须为我做几件事。”看着林元洲明明微笑着,却狡诈地透着光的双眸,他知道他又上当了,这师兄妹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我绝对不会背叛师门的!”
背叛师门的下场肯定是比死在他们手中还要惨烈,他宁愿一死。
“这倒是不用,只是必要的时候,需要你传递一些信息,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林元洲笑眯眯,羽墨却感觉阴森森。
等简光霁回来之后,他一定要提醒他,绝对不能再和这群人打交道了,不然连骨头怎么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好……我答应你。”羽墨只能暂且答应下来,先稳住他们。
谁知那林元洲竟然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结誓印,直接印在了他的掌心。
“如果撒谎,你可是知道后果如何的?”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羽墨简直想要抱头痛哭。
结誓印:若是有违两人之间的誓言承诺,那么那一方便会受印结之痛,他没有尝试过这种痛,可传闻之中所说,比妇人生孩子还要痛上百倍。
羽墨脚软,他扶着墙面,心中暗道: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元洲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你干得不错哦。”
羽墨只能眼睁睁看着地狱三头犬亲昵地蹭着林元洲的手心,刚才三头犬可是狠狠在他屁股上咬了两口。
“你盯着我?是又想让我给你上药吗?”
痛苦而又惨烈的记忆袭来,羽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不……不用了。”
他再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沈夜白抱着手臂从门后走了出来,“师弟,吓人的功夫还是你修炼得最好。”
“若不是他心中有鬼,又怎么会被我吓到呢。”
当时他们从葛员外家发现那张符咒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林元洲曾为修仙界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唯一幸存者,意气风发,少年潇洒,却落得的个满门惨死的结局,而那张五鬼邪煞符,他也在林家被邪祟入侵时见到过。
只是林家强盛,普通邪祟根本无法将那么多高手覆灭,他一直清楚另有隐情,如今遇到见到葛员外家中的符咒之后,他便知道那人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的目标在凡界。
他一定会追查到当初灭门的凶手,手刃仇敌。
当年家族破灭,却独独留下他一人,因他年幼,旁系家族无人收留,只有一位玄天宗愿意收留他,原本还以为有了依靠,可他的遭遇却与小师妹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整日被师兄们欺辱,最后还在一次外出任务后将他推下山崖,陷害他叛出师门,他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其他的弟子的事情,可堂堂仙门却容不得小小的他。
当时他拖着奄奄一息,残破不堪的身子游荡在仙魔两族的边界,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柳元崇。
在修仙界之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修魔之人个个凶恶无比,毫无人性,杀人如麻。
他看到那充满煞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原以为这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了。
可那抹玄色的身影却并没有伤害他,相反将他背在了背上,“麒麟血?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血脉就被丢弃在这里吗?”
年幼的他使劲全身力气捶打着男人,男人却没有一丝恼怒。
“好了,小孩,想哭就哭吧!小小年纪,伤成这样,就算带回去,我也要废一番心血才能救你,哎,看来又要被夜白说了,整日捡没用的小孩回去,哈哈哈。”
男人身上都是酒味,而他又哭又闹,可是身上都是伤口,很快便没了力气,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这是他睡得最沉的一次……
从回忆中反应过来,他冷漠的脸上带着一瞬而逝的温柔。
林家二十四口的死亡真相,他一定会调查出来,一定要手刃仇敌!
南暮烟与简光霁刚回来,便看到三位师兄立在门口,孔修竹迎了上来,特意大声说道:“小师妹啊,师尊传音来了,他说他替你物色好了一位夫婿,要我们赶紧带你回去看看呢,看来这临安城也待不了几日了。”
这是他们之前商议好的说辞,为的就是扰乱简光霁。
简光霁确实被影响到了,他刚刚才稍微了解了眼前的少女,被她所折服,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慢慢继续深入了解五阳洞的信息。
而一旁的羽墨,如今就像被折了羽毛的公鸡一般,脸色落寞地站在一边,林元洲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吓得抖了三抖。
简光霁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他心中慌乱,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南暮烟。
只见她眉宇之中透着忧愁,似乎也不愿意回去,“既然师尊如此说明,那我们明日便赶回去吧!”
“夏姑娘……”他伸出手最终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角,“你真的要回去吗?”
“师命不可违。”
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哽咽,让他心中难以言表。
少女匆匆离开,让简光霁纠结不已,若是再不出手,他恐怕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傍晚时分,几人用着晚膳,只有南暮烟没有出现,简光霁也没什么胃口,他放下筷子,打探道:“沈兄,不知夏姑娘为何没有用膳?”
“师妹说她不太舒服。”
简光霁便开始脑补起来,夏姑娘莫不是也对自己有意,得知明日就要回师门,她肯定心中难受,这才没有胃口。
此时房间内的南暮烟,正与小白大口啃着酱猪蹄,“这临安城还是猪蹄比较好吃!”
简光霁想到此处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和沈夜白提及自己的身世,“沈兄,我简家也是修仙界的世家,而且我又是霜华门的亲传二弟子,师尊大小事务也都依仗于我,在修仙界也算是有些名号的。”
沈夜白装作无知的样子问他:“这些,简兄,你之前已经提过,我们也清楚,如今提这些是为何呢?”
一旁的孔修竹立马添油加醋地说道:“听闻师尊介绍的那位仙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重要的是愿意留在五阳洞入赘,师尊一高兴便将要他自创的修习之法赠予他!”
“可惜啊,不知他人品如何?”
“行侠仗义的游侠,很是豪迈!”
眼看着两人讨论起来,冷落了自己,简光霁紧缩眉头,厚着脸皮,犹豫开口:“不知那位游侠,与我比起来,哪位更优秀?”
沈夜白客气地答道:“自然是沈兄啦,与沈兄相处这几日,我们都知道你的人品,你又是出生于仙门世家,只是我们五阳洞名不见经传,实在不配啊!”
“配得,配得。”他慌张说出口,脸上露出了红晕。
羽墨在一旁摇着头,这厚脸皮的二师兄有一天竟然红了脸,只不过这明明是往狼窝里跳,他哀叹一声,如今只能眼不见为净,默默离去。
沈夜白故意问道:“如何配的啊,莫不是简兄你也对小师妹有意吗?”
“我确实有意,只是……怕唐突了夏姑娘,因此并未开口言说,如今你们师尊他老人家替她说了亲事,我又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实在没办法,只好将这烦恼说出来,实在是见笑了。”
“既然如此,我也觉得简兄更为优秀,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上门提亲?”
简光霁慌忙说道:“这合适吗?”
“你的修为境界如此之高,剑法又精妙,相信师尊肯定会更喜欢你的,你与我们一同前去,我们也好说服他,而且,趁此机会你也可以与师妹说清楚你的心意,我看她也似是对你有意啊。”
他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相信带点脑子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简光霁下定决心,若是待在霜华门,他将永远被慕弘深压制,也得不到大师姐的另眼相看,这些年做舔狗也做累了,为了前程,他也不应该如此犹豫下去了。
“好!”
用完膳后,他便在南暮烟的房门口犹豫了许久,终于上去敲了敲门,“夏姑娘,你在吗?”
南暮烟赶紧收起了酱猪蹄,将让小白和大黄躲在了床底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好在刚才她已然学会了易容术,便按照简光霁的喜好重新捏了一个清冷寡淡的容貌,她的长相比较明媚,现在的样子是照着蓝桃的样子捏的。
“进来吧!”女子清洌的嗓音响起。
简光霁看见她的容貌,怔愣着连话也说不出来,“夏姑娘,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他痴傻地望着眼前与蓝师姐有着五分相似的女子。
她肌肤胜雪,双眸好似一滩清泉,顾盼生辉,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又带着些许迷离之色,又让人魂牵梦绕。
简光霁不敢再看她,怕被她摄了魂。
如他感觉的一样,其实南暮烟确实使用了媚术,使得他眼中的自己更符合梦中情人的长相。
“怎么,我的长相,简公子入不了眼吗?”
称呼也从简仙友变为了简公子,简光霁心花怒放,“没有,没有,夏姑娘你如天上星辰,如此熠熠生辉,简某自惭形秽。”
“真是谬赞了。”
迷离的空气中透着暧昧的气息,简光霁双眸突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的女子娇媚地笑着,行为举止都在诱惑着自己。
殊不知,他眼前的南暮烟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他中了媚术,已然出现了幻觉,他还在那幻觉中沉沦,无法自拔。
刚巧,她从燕春楼请来的经验丰富的妓子已经来了,她瞧着床榻之上一位俊俏的男子,“客官,要伺候的公子便是这位吗?”
“是啊,务必用你最好的技术好好伺候他,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报酬,让你赎身离开燕春楼。”
女子一听喜出望外,她本就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妓子,这样的美差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
“放心吧,客官,我一定会让他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