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南暮烟却心事重重,呼延煜肯定是将她身体里的孩子取走了,至于他是怎么处理的他们的,她已经不得而知了。
她已经不打算再见他了,免得自己舍不得,将收集的神器摆放在桌上。
南暮烟已经将这些神器变成了手掌大小的形态,她已经确认,使用神器打开打开通道之后,不会影响神器之后的使用,她摸了摸琵琶,“玉英,实在抱歉,等事成之后你还是可以回到大师兄的身边的。”
看到箜篌,又不由的想起了呼延煜,那个家伙,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两人之间有误会,有过矛盾,若是算起来,确实是她欠他。
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南暮烟也不打算说出他的存在,毕竟活在话本世界中要比现实来得更好,若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不能保证神君不会伤害呼延煜,让他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捂住胸口,心中隐隐作痛。
有时她甚至幻想着,呼延煜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喊她的名字,可她一转身,身后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可能是对她失望了,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烦恼,再也不用担心他难过了。
翌日,就是决赛之日了。
魔域将此当做是翻身的比试,玉泽尊长格外重视,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原本的废柴剑派,竟成为了这次仙魔大会的主力,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样说来,紫月宗打败霜华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昨日他看了蓝桃比试的情景,听闻此女原是詹玉龙的大弟子,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霜华门竟是她一人扛起。
而且她的招式确实诡异得很,与她比试过后的弟子都会全身乏力,回去躺了三天三夜才恢复,而且均是男弟子。
所以这一次,他决定派出南暮烟与之应战,玉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看着斗法台上剑拔弩张的形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弟,她们之间有仇吗?”
“师兄,你不知道烟儿原本就是霜华门的吗,她是个堕仙啊,自然与霜华门有过节。”柳元崇平和地解释着,实则心中也紧张。
“原来如此,我也是刚刚得知。”玉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
上一世的回忆里,他们便是在仙魔大会上被仙门围攻战死的,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柳元崇握紧了掌心,“对了,师兄,我出去巡视一下,总感觉心中不宁。”
“莫不是对你那顽徒没有信心?”玉泽尊长开玩笑似的说道。
柳元崇摇了摇头,“我一直觉得一踏入这座小镇,身边就有行踪怪异的人,我去巡查一下附近,比试之间莫不可出现其他事情分心,师兄麻烦你多帮我看看一些了。”
对于柳元崇今日如此客气,玉泽都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放心吧,不管什么剑派,都是我紫月宗的弟子,我肯定会好好盯着她的。”
“霜华门此女恶毒无比,我是害怕她出什么阴招陷害烟儿,一切就拜托你了师兄。”柳元崇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你放心。”
柳元崇离去之后,玉泽坐在最前排,身边的紫月宗弟子都在叽叽呱呱地谈论着,“这南师妹刚入门不久,就可以参加决赛了,着实是厉害啊。”
“那也是人家有实力啊。”
“听闻霜华门那名弟子也是女修,也非常的厉害,不知道南师姐能不能打赢她?”
“要有信心,南师妹这么厉害!”
“可是之前的比试,我们都输了,这一次恐怕也……”
“你这乌鸭嘴,再说话我就揍你了!”
听着弟子们的谈论,玉泽也不由的怀疑起来,南暮烟是否真的有实力打败蝉联几次第一的霜华门。
南暮烟穿着一身黑紫搭配的衣服,这是紫月宗弟子经常穿的颜色,也是紫月宗的代表颜色,南暮烟没有带任何的首饰,只有一根紫色的束带将头发扎起。
蓝桃一脸慵懒的走上了斗法台,打了一个哈欠,她昨晚忙了一个晚上,吸了好几个男人的修为,如今还有些困乏,可当她看到那张令她无比厌恶的脸蛋之后,那些疲惫全部消失不见了。
现在她只想杀死这个女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南暮烟,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南暮烟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反而是很奇怪,詹玉龙为何没有出现,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定是要来一探究竟的,可是身后只有几个她都没有见过的弟子,唯一熟悉的便是羽墨,羽墨则是眼神复杂地盯着南暮烟,两人的眼神对视之时,他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
而面前的蓝桃,身上散发着一阵诡异的气息,不像是霜华门的道术,倒是像邪术。
她一身薄纱外套,姣好的身材隐约可见,脖间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伤痕,看南暮烟盯着她身上的伤痕,她赶紧遮掩了起来。
“你莫不是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欺师灭祖,才恢复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你现在身上的功法,完全就是霜华门所教习的心经书。”她凑到她耳边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蓝桃全身一怔,南暮烟这是在虚张声势,很快她便恢复了淡定的神色,“我看你就是在嫉妒我而已,我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夺回我原来拥有的一切罢了!不要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蓝桃执剑,直接向南暮烟攻去,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人的第一次较量,南暮烟从入门开始一直不曾修习过剑法,她不相信她入了魔宗一年就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提升,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直到南暮烟祭出紫薇星,毫不犹豫地攻向蓝桃,她才感觉到了一阵惶恐,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剑法这么优秀了。
原本看她的比试,打败对手只用了几招,她根本没有看清她出剑的招数,如今看清了,又觉得其中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而且她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境界在自己之上,为何短短一年,这个废柴会有如此明显的进步,甚至于,她根本看不清对方出剑的速度。
蓝桃勉力抵抗着,好歹她也曾经是霜华门的第一,如今竟然连南暮烟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你说我修习了邪术,我看是你修习了什么邪术,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里面有这么大的进步?”她一边招架着南暮烟的攻击,一边咄咄逼人的说道。
南暮烟终于觉得为什么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比较诡异了,她如今的气息像极了那位媚族女子,沾染了无数男人的气息很刺鼻。
“蓝桃,你莫不是将男子当成了炉鼎,吸收了他们的精元和修为?”
看着自己的秘密被一语道破,蓝桃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莫不是为了灭口,因为我道破了你的秘密?”
两人在斗法台你来我往之间,柳元崇已经偷偷溜进了霜华门入住的客栈,这里大多数弟子已经去参加了仙魔大会,留下只是一些看守的外门弟子,不足为惧。
可当柳元崇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却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詹玉龙。
詹玉龙拼命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原来的他的声音已经被术法抑制了,当他看清来人是柳元崇之后,双眸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原来不是来救他的弟子,而是他的死敌。
柳元崇看着詹玉龙狼狈不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堂堂的霜华门门主如今竟然沦落成现在这样,成为了大弟子的炉鼎,若是被其他仙门知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仙门自诩清高,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
詹玉龙闭上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他宁愿死,也不想受柳元崇的侮辱。
“你是希望我杀了你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会杀了你,我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霜华门的名誉彻底被败坏,你不是最看重那些了吗?那我就将这些全部毁掉。”
詹玉龙拼命的摇着头,此时他已经生出了自杀的念头,不能被带到仙魔大会上去,这样不止他颜面尽失,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
“你害怕了?”
柳元崇拎起詹玉龙直接飞向了仙魔大会的位置,此时南暮烟与蓝桃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蓝桃明显感觉到,自己不管是剑法还是修为境界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了,她在苦苦支撑着,整个人却突然燥热了起来,若是此时有一个修为高的男人给她,她必然可以打败南暮烟,她一定可以打败她,她只不过是废物而已。
此时的柳元崇已经将詹玉龙带到了观台的位置,玉泽见他前来,还带着霜华门的门主,只是这门主的姿态有些怪异,“柳师弟,你在搞什么搞?”
柳元崇在玉泽耳边解释了来龙去脉,玉泽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仙门那些长老最是重视名誉,这霜华门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他们,最重要的是,仙魔大会斗法,是禁止使用这种炉鼎之法的,而蓝桃竟然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师尊作为炉鼎,实属大逆不道。
他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理吧!”他可不想去蹚浑水了。
柳元崇来到仙门长老面前,将衣衫凌乱的詹玉龙推到了他们面前。
其中一位长老看着狼狈不堪的詹玉龙,厉声质问道:“你们魔宗就如此对待仙门的人吗?”
柳元崇波澜不惊地说道:“你看看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来质问我也不迟。”
几名长老细细观察之后,直到看到詹玉龙身后的莲花印,才反应过来,“这怕是……怕是……”这些清高的长老们说不出口来。
白胡子长老看詹玉龙说不出话来,解了他的封印问道:“詹门主,为何落得如此地步,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是魔宗做的好事,我们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詹玉龙看着眼前长老们审视的目光,不想说出事实的真相,不如将此事嫁祸给紫月宗。
可柳元崇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沈夜白他们三人已经找来了两名被蓝桃当成炉鼎的幸存者,两名男子皆为仙门之人,被吸取了大半的修为,心中肯定有怨念。
“那日,我走在大街上,被一名衣衫凌乱的女子欺骗了,她说她受伤了,想让我送她回去,谁知回去之后,她竟然施法将我迷晕,然后将我……各位长老请为我做主啊。“
这番解释明显是将自己美化了,可是他也确实被女子当成了炉鼎。
“你们可知,那名女子是何容貌,姓甚名谁?是不是魔宗的女子干的好事?”
柳元崇冷笑一声,“这位长老,你倒是倒打一耙,你怎么会认为就是魔宗弟子干的?”
“我名门正派从来不会修习这种有辱师门的功法!”
“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
柳元崇望着这名男子,循循善诱道:“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陷害你的那名女子。”
男子四处张望着,最终在斗法台上看到了那个妖娆熟悉的身影,“是她,是她!”他指着斗法台的位置。
仙门长老面面相觑,“是哪一位女子,你可要说清楚了!”
男子皱起眉头思考起来,柳元崇知道这群长老们想要捣乱,他立刻将那男子拎了起来,“在这里看不清楚,不如我带你近一些观看。”
他直接将人扔在了斗法台上,正好蓝桃被南暮烟的剑法打得节节后退,看到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眼睛泛着绿光,似乎就要扑上去。
“你看看清楚,谁是害你之人。”
男人一看到蓝桃就惶恐不已,“是她!就是她,那个女人吸光了我的修为,还以为我死掉了,实则上我练过龟息大法,这才没有被她发现我装死!”
蓝桃看着男人跪倒在地哆嗦嗦的样子,“是你?”昨晚她确实以为那名男子已经死亡了,竟然被他逃脱了。
她抬起头,远远便看到詹玉龙奄奄一息地倒在观台上,用一种悲悯哀切的眼神看着她,“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