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人不一样(1 / 1)

阮绵这人活了十八个年头,兴许是因为从小没有爹妈管,在西街老城区福利院那堆小屁孩里钻来钻去,铿锵玫瑰血性十足。

从小跟原先拉小帮派带头的打了个头破血流,咬着一股狠劲将人揍翻在地,掀杆自己当了个霸王,后面小弟呼啦呼啦的,一招手不知道多气派。

打架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这事闹得不小,福利院束缚不了她的野气。

眼看着十二岁了也没有人领养,片区的学校也没有初中支配,三四岁就被领养走的杨韵雅爹妈被乖乖女儿求着,借了身份将她给领了出来,找关系寻了个便宜点的小屋子,让其暂且住下了。

阮绵自己心里有数的很,人情欠着就慢慢还,自己跑去申请了一个助学贷款继续学业。

高考就是个分水岭。

她很聪明,熬过了十八岁成年的坎,几天前确认考上了当地某一本,趁着暑假这几个月刚好攒一波钱,还还贷款,存点钱读大学。

惨吗?

好像也不惨。

除了不是一个男孩儿,这个烦人的体质给她带来了一些不便,其他倒也是顺风顺水,日子省着点总能过。

杨韵雅看着她这副宛如老房子着火的模样,玩笑也开不下去了。

阮绵以前从来不会注意些有的没的,更别提对大人物向来退避三尺,一副来之揍之的小野猫样。

眼下屏幕那头的视线有点发愣,杨韵雅不用想都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在看自己貌美如花,而是点开了微信聊天框里的那张照片在看。

大了果然不中留。

她张了张唇,决定还是比较谨慎地道:“也许人家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

阮绵没回答她。

“你既然说他有孩子了,肯定就是结婚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离婚带孩子,你跑去找他说这种话题……不合适啊。”杨韵雅将话在嘴里斟酌了几番,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

“要不忘了吧?不就是碰了下你的脸,你又没受到什么伤害。”

阮绵嗤笑一声,抬眼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

杨韵雅一愣,“那你……”

“不聊了。”阮绵打断了她话,挠了挠头。

屏幕那头的背景换成了被缝缝补补过很多次的沙发布。

她仰躺在沙发上,眼睛微微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睡了,明天再说吧。”

杨韵雅:“阮绵!别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拜。”阮绵按下挂断键,将手机一丢。

六月份刚入夏,天气也不是很热。

小破电风扇前两天寿终正寝了,空调费又贵。

唯一凉快点的地方就是开着窗户对着穿堂风的客厅。

一张小沙发对于十四五岁的小阮绵尺寸够用,奈何随着年纪的增长,少女的身体跟柳条抽了枝一样长得身高腿长,现在也有个一米七五,蜷巴蜷巴着才能睡。

这身高放在南方够看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营养跟不上,别人在初中时候猛长,她在高中以后才开始慢悠悠地长。

阮绵估计再过个一年也能长到一米七八了,她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自己的脸,想要学着男人接电话时眉心皱起的模样,总觉得自己也能学到个成熟的一两分。

奈何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青涩,就是个毛小孩,乍一看还以为未成年,笑起来有两个很可爱的小牙。

尖尖的,但未长至虎牙。

怎么看怎么奶味十足。

偏偏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是一股奶味,写满了“乳臭未干”四个字。

………那个人就不一样。

清俊的男人看起来很成熟,应该是在附近公司工作的。

这片儿都是商业区高楼大厦,开着豪车,过着与西街老城区那些忙碌的蓝领工人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阮绵打工的那家家政中介的老板微信朋友圈就经常晒图,里面漂亮的夜店灯光如同江面上倒映的霓虹灯,珠色映在了女人的裙角、男人的崭新皮鞋上,看起来比阮绵每次结束工作时路过的小楼灯火要好看很多。

阮绵之前并不会很向往这些,小日子过得很快乐,也不是个计较物质水平的人,但一旦发现了那个人在这里,就会变得格外在意。

如同三流水准的人碰到了一流水准的人,开始在矮了几个台阶的地方拼命地垫脚,透过镂空的围栏往里面眼巴巴地张望着,可惜望来望去也只能窥到一点鞋尖。

鞋尖很亮,皮质看起来很贵。

冷杉的气息清清冷冷,裹着一层很淡的霜雪味道,在便利店收银接到对方放到桌上的东西时,短短一米的距离,她整个人紧张到僵住了,掌心里都是汗,脑内唰得一片空白,如用被抽掉了全部的氧气,呼吸困难。

杨韵雅不知道。

其实她不是被简单地碰了下脸,还被做了些更超过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那些动作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超出了认知的界限,让她生出了一丝被人留下了痕迹的微妙感,话兜兜转转在舌尖转了几圈都没有说出来。

然后她想见到这个人,很认真地问一句“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

对她做那种……暖味又超出了界限的事,帮了她,还一言不发地离开,没有给任何联系方式。

就如同雏鸟情结一样将气息刻在了骨子里,认准了一个就是一个。

她这个人就是一根筋,说不透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自己也模糊不清这种情感,只觉得再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徘徊了许久的心都默然放了下来,就像是看到了安全感。

窗框上的小风铃被吹得“叮铃”作响,入夜了的风实在是有些凉,阮绵原是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逐渐滑了下去,手肘搭上了膝,整个人悄无声息地蜷成了一小团。

细碎的发尾下腺体一跳一跳地泛着疼,很轻微,勾得她皱起了眉头,将怀里的兜帽卫衣抱得更紧了些。

面庞埋在了已经洗得发白的布料里,干爽的肥皂气味下理应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了,阮绵却不知为何好像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冷杉气息,如同筑巢般安心得不得了。

干燥的夏日凉风追逐着她潜入了梦中,梦里有力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当年刺骨的头痛直接打得人猝不及防,更别提本就累得眼皮都抬不起,还被人在漆黑的小巷口截胡,拽着领子拖到角落里一顿拳打脚踢。

阮绵那时还只是十六岁,脾气又硬又臭,吃软不吃硬,骂了一声恶狠狠地翻身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反击。

西街老城区的人休息的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来做生意,无人清理的墙面满是青苔,裹着风里的潮湿气息,滑不丢手又让人恶心得眉心直抽。

就算有人,也多是裹紧了外套,麻木地绕过墙角离开。

因为这边都是“坏孩子”、“社会渣滓”、“孤儿”、“穷鬼”的混迹地,阮绵一个没爹没妈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晚上十一点多还来巷口接她怕她不安全。

揍她的人明显就是瞅中了这点,叫了三五个人包抄他。

十六岁的阮绵也不是经不起揍,跟人打架的次数频繁到如同吃饭喝水,打得过就能抢到想要的东西,打不过不光没了脸还要吃大亏。

“知道我是谁吗?”包抄领头的人揪住了他的头发,看着额角磕出血来的人粗声粗气地道。

阮绵头皮隐隐发疼,啐掉了嘴里的血,冷笑了一声。

“滚!”

小巷子很黑,老城区没钱分来修灯,那人的声音还压着几丝愤怒的沙哑,阮绵不睁眼都知道他是谁。

西街这边总有些杂货铺忙不过来,雇一些西街这边总有些杂货铺忙不过来,雇一些小孩做零杂工,不走劳工合同也没个名头,熟悉这些人都知道里面的门道,也不点破。

——少年们没事做,给他们点活还能少闹点事,工资看着给,如果真的压下工资,对方也没凭据找来。

对于店家来说,横竖都是不亏的买卖。

阮绵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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