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转身出去忙着对流程了,化妆师招呼阮绵坐在椅子上,笑着道:“你叫……?”
阮绵礼貌道:“你好,我叫阮绵。”化妆师:“你是池总的……”
阮绵看了眼池晏,将“保姆”两个字咽下,“助理。”
化妆师了然道:“哦,怪不得让你来化。”
阮绵尴尬道:“我真的可以吗?……我没替人化过妆。”
饶是她作为一个女生,但活了十八年,哪里接触过男人化妆这种东西。
平时每次被杨韵雅约出去都要在地点等上一个多小时,就是因为这个大小姐化妆的时候仿佛进入了万物虚空模式,化满意了オ出门。
因此阮绵对于化妆这种东西实在是退避三尺,心道自己一辈子都不需要接触这种东西。
阮绵思想传统得厉害,总觉得男人永远不需要化妆,也不知道其实上镜的男明星多少也会化点妆。
化妆师自己家里也有孩子,见阮绵乖乖巧巧的,笑眯眯地忍住了想摸她脑袋的冲动,往她手里放了个上妆的海绵,“可以的啊,很简单的——”
“你来。”池晏抬起眼,看着她忽然出声道。
本来还在犹豫的阮绵如同听到了指令,登时老实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化妆海绵,“嗯!”
化妆师诧异地挑了挑眉,看着阮绵听话得按自己要求给男人上了点保湿和隔离,然后在海绵上沾了轻薄型的粉底液,不由得
心道这助理倒也是很服从老板的命令了。
之前的流程都很简单,但到上粉底的时候,阮绵缓慢地停下了动作,有些忐忑地看着化妆师,“我不会给池先生化坏了吧?”
化妆师微笑道:“没事,先在这几个地方点一下粉底,托着他的脸,然后按顺序涂抹一下就行。粉底很轻薄,基本没什么的,化不坏的哦。”
阮绵“嗯”了一声,紧张地看着池晏,道:“那我……托一下池先生的脸了哦?”
见池晏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基本就是默认的意思,阮绵鼓起勇气,伸手去用掌心触碰池晏的下颚。
男人的下颚曲线锋利而轮廓分明,肌肤微凉,触碰的一瞬间惹得阮绵微微蜷曲了指节,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八壹中文網
她之前只碰到过男人的脖子、肩膀、手臂,但男人却碰过她全身上下的很多地方。这
么一算是自己吃亏,但阮绵心里却很害羞。
池晏是个漂亮男人,她早就知道了。
这是几乎可以用“昂贵的工艺品”来形容的长相,五官无可挑剔,气质疏离清冷。眉峰英挺,鼻梁宛如雕刻出来的线条,唇瓣颜色淡而好看。
不是近乎于中性的美,而是俊得让晃神。
刨开自身冷漠覆下的屏障,俊逸的面庞骨子里藏着一丝锐利,在醉后危险至极,在清醒的时候精细雅致。
漫不经心,优雅得像品种高贵的猫。
睫羽纤长又根根分明,在眼睑处扫下一小片阴影,抬眼的刹那没有刻意敛住眸光,漆黑漂亮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几乎可以倒映出阮绵飘忽的视线。
阮绵不敢直接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像是穿着简陋的三流人士,碰到了上级的一流贵公子。
如同鸿沟,差距大得迈不过去。阮绵怯懦地缩住了脖子,紧张而不安。
男人本就肤色白皙,最浅的色号粉底液缓慢抹开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为了配合上镜多了些提亮的珠色,看起来更是好看得要命。
阮绵即使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好几次,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造物主真的太偏爱他了,即使连偶尔的坏蛋性格都足以让任何人包容。
“池先生,你闭一下眼。”阮绵小声道。
池晏看了她两秒,微微闭上了眼,纤长的睫羽搭在了眼下。
阮绵没有被他这么看着,终于心神大定,放下心来给他继续上
粉底。指尖在错过男人的睫毛时,忍住了很想摸一摸的冲动。
太不礼貌了……
但是真的好长啊。阮绵愣怔地心道。
“好了,粉底这样就差不多了,上唇部吧。”化妆师调好了色,递给她唇刷,“池总的唇形很完美,不用特殊勾勒,按原来的唇形就可以了,直接先上唇膏打底。”
阮绵连忙放下海绵,“哦哦”地接过唇刷,在唇膏上沾了沾。
池晏不知道是不是在闭目养神,随意她折腾。
阮绵硬着脑袋用唇刷贴着他的唇瓣缓慢刷过,在唇角处收拢。化妆师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叮嘱了一声就出去忙活了。
眼下屋里就两个人,不知道谁自己带了个滑动的小椅子,高度没调,阮绵坐在上面因为身高比化妆师高了一点,所以要微微俯身才适合为池晏化妆。
男人平静地坐在那里被她上完了唇膏,然后唇刷沾了点颜色,阮绵在唇上点了下。
她化妆就像在玩填色游戏,笨拙而认真,只不过被填的色彩格是俊美的男人。
池晏本身唇色淡而好看,唇刷沾的颜色比他唇瓣稍微深了点,但上镜以后也不会很夸张。
阮绵紧张地描摹着他的唇形,低着脑袋紧紧地盯着他的唇瓣,从唇中往两边刷。
毛刷软软的,擦在手背都痒,阮绵自认如果自己被刷的话肯定
痒得想笑,但池晏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无比。
唇瓣薄而精致,阮绵听说唇瓣薄的人都薄情,一时有些惆怅地研究着。
然而视线盯久了,就有些晃了神,连一点点唇色被妍丽地揉开,都看得她脸皮发烫。
冷杉的气息很好闻,刚才旁边有人的时候还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眼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阮绵不受控制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池晏长得昂贵又俊美,唇瓣完全不同于他的硬脾气,柔软得要命,亲吻的时候会磨蹭着他的唇瓣,然后撬开齿关,往里面吻进去,缠得稚嫩的她害羞而瑟缩,漫出更多甜香的气息。
阮绵的初吻、第二吻、第三吻都给了这个人,偏偏这人亲吻揉捏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她还是个青涩的雏儿,弄得阮绵沉沦又慌乱。
越看越是脸皮滚烫,距离被刻意地控制保持了,阮绵下意识地抿紧了唇,鼻息湿润而急躁,心跳得厉害,指尖慢慢地带着唇刷刷开颜色。
她只想草草化完妆,不要……
“哗啦一!”
屁股下面的椅子被突然的力道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阮绵刹那间和男人的距离近到鼻息相触,清晰的冷杉味直接地往骨子里涌,烫得阮绵本能地哆嗉了一下,小脸因为热潮而泛粉,唇刷僵在了指尖。
男人收回了移动椅子的小腿,长腿懒懒地搭在椅子滚轮边,仿佛没地方可以放,却刚好把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的小家伙拢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