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了骨子里的生物钟作息使阮绵一到八点就精准醒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床边,却没摸到自己的衣服,轻微的刺痛遍布了全身,怎么都不舒服。
阮绵霎时间清醒了过来,两只眼睛微微睁大,愣愣地抬眼看着白色天花板。
保姆房是暖色的墙纸,一进去就像进入了棉花王国,里面放满了棉花娃娃里面,还有棉花娃娃一样的池峋。但这里没有贴墙纸,墙面简洁干净,屋内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全是冷色调的东西。
窗帘不知道被谁拉上了,被子也被盖过了肩头,恍然一看还以为是夜里。
这里是,池晏的房间。
下一瞬,回忆钻入脑内,阮绵羞耻地闷哼一声,整个人蜷曲进了被窝里,肌肤都在发烫。
池晏亲吻着她,
浸着失控气息的冷杉味将她泡在了酥软的怀里,男人落下了几个吻,亲得阮绵崩溃地抽泣一声。
这里太难为情了、
“别!”阮绵早就因为男人随
手掌绵软地推拒着池晏的肩膀,
越是哭得厉害,就让人越想欺负她。池晏张唇咬了咬,然后独占欲极强地留下自己的气息。
阮绵哭了整整一夜,如同雪白的羔羊。
昨夜那般直白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揭开了阮绵的遮羞布,回忆里漆黑,就像蒙住了她的眼,做了一场过分刺激的梦。
裤子衣服在混乱间被扯得散了一地,阮绵想一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就从脚尖麻到了脑子,那般真实的滋味是做梦比不上的。
现在仿佛还残留着冷杉味,将她自身严丝合缝地笼罩了起来,安全得仿佛在筑巢。
阮绵瑟缩地摸了下胸口那里,恍惚之中觉得自己跟池晏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就像是被彻底标记确认了一样。
唇瓣烫烫的,池晏昨晚吻了她很久,近乎渴求地拥抱着她,让从小就没怎么被人这么激烈拥抱过的小家伙幸福得仿佛泡在了蜜罐子里。
阮绵下半张脸埋在被褥里傻笑了没一会儿,手机“当当当”地弹出来了视频邀请,阮绵还在纳闷着谁这么早给自己发视频,看到杨韵雅三个之后,挑了挑眉戳开了接收。
“你昨天怎么——”杨韵雅睡得头发蓬蓬的,一打开视频就睡眼惺忪地说话。
然而话顿在了嘴边,她微妙地沉默了。
阮绵没发现她的不自然,“大小姐终于有时间理我了?”前段时间联系的时候杨韵雅总说在忙,好几次还把电话掐了,弄得原本想找她咨询感情问题的阮绵被憋得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
杨韵雅轻咳一声,“……衣服穿上。”
阮绵:“啥?”
杨韵雅叹了口气,“把、衣、服、穿、上。”
阮绵脑袋一烧,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满是痕迹的肩膀脖颈露出来大半截,登时涨红了脸将被子扯上来裹得严严实实,大半张脸猛地埋在了被子里。
衣服都被扯坏,想来想去还是被子比较方便。
“我原本想跟你说老娘这次找到真爱了,准备找个时间庆祝——”杨韵雅视线回正了些,满脸揶揄,“没想到你这边动作比我还快。”
阮绵她从小认识,知根知底,基本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害羞,也不是没有穿得很少在屋里溜达,每回都被杨韵雅吐槽不要用怎么都晒不黑的皮肤晃人眼睛。
此刻却因为……那些痕迹,牵扯到那个人,羞得脸蛋通红,眼睫微垂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试图岔开话题小声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全身心投入,然后失恋得很惨。”
“这次绝对不会。”被拆台的杨韵雅过招般识破了她的意图:“这不是保姆房吧?谁房间?池晏房间?”
阮绵:“……”
杨韵雅“哦”了一声,故意拖长了音道:“你跟他——”
阮绵:“……”
杨韵雅啧啧道:“战况看样子还挺激烈,裹好你的小被子吧。”
阮绵想要砸墙的拳头硬了,紧张地将被子往上拽了拽了,不露出一点。
杨韵雅见她那副敢怒不敢言又羞恼异常的模样,在视频那头“哈哈哈哈”笑得差点翻过去。
阮绵忍了又忍,终是憋不住地闷声道:“别笑了。”
杨韵雅噗嗤一笑,“昨天在游乐园看到你们两个人还带着小孩我就奇怪得很,哪有保姆还要带小孩去游乐园玩并让雇主陪同的道理?”
阮绵深吸了几口气,“是池先生带我去的。”
杨韵雅:“约会啊?”
闻言,阮绵微微蹙眉,思索道:“好像也不……”
池先生说他要负责摄像安排的取消时间空档,阮绵当时慌了神,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弯,心想是不是要付什么违约金之类的东西,被人领到游乐园的时候以为池晏想玩。
现在细细想来,池晏从头到尾都没有要玩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看阮绵玩,偶尔还会低头看两眼有没有新邮件。
……就像是要陪她玩一样。
阮绵心里一动,隐约感觉被人无声地纵容宠爱了,甜丝丝的味道漫到了喉口,嘴角扬起,笑得有些傻气,“不知道,应该是吧。”
就算不是约会,在她心里也是约会了。
杨韵雅疑惑道:“什么叫‘应该是吧’?约不约会你都不知道?”
阮绵摇摇头,“池先生没有跟我说约会,只是顺便带我过去。”
杨韵雅:“……”
杨韵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思索了半天,突然道:“他跟你确认关系了吗?”
阮绵心尖一烫,支支吾吾地道:“没、没有,池先生挺忙的。”
杨韵雅心说这跟忙不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那他说喜欢你了吗?”
阮绵:“没有,但他说需要我。”
杨韵雅震惊了。
“有没有搞错啊!”杨韵雅猛地从床上坐起,手机拉近,“他没有跟你确认关系,没有说喜欢你,还睡了?!”
杨韵雅在激动的时候嘴皮子噼里啪啦,恨不得手伸过屏幕揪住他的衣领,“阮绵你疯了吗?没有确认关系还说个屁啊!这就是渣男,渣得不能再渣,玩弄你的感情!你又是个纯情女,搞不好会——!”
阮绵缩了缩身体,认真辩解道:“池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人很好的。对我很温柔,会送我橙子,吃我做的便当,给我糖,摸我的脑袋,还会……”
还会细腻地亲吻他,骨子里对于他的依赖被
阮绵以前生活就是三点一线,、,每次都是忙得很晚回去,自己热热冷饭凑合着吃,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也舍不得花钱去西餐厅。然而这些池晏都带她去做了,还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每天会认真地吃她的便当,并留下几张小纸条说今天的菜做得如何,阮绵如获至宝地将其收起来,下一次会更为开心地去做,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热腾腾的饭菜,晚上守在门口等人回来才安心去睡觉。
池晏按惯例摸摸她的脑袋,修长的指尖揉入了发丝里,摸得阮绵心脏狂跳,好像被人奖励了一样。
——奖励她愿意等自己,以及菜做得很好吃,很乖很听话。
她好像……有家人了,非常踏实的感觉。
会夸她,会教她做什么好以及做什么不好的家人,还会在别人面前护着她,说她不会撒谎。
而且阮绵很喜欢他,不论是她对他的爱慕,还是因为想要跟他做恋人而喜欢。
虽然池晏有时候很会气人,脾气冷漠又坏,还动不动就欺负她,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想想都脸红的痕迹,但阮绵甘之若饴。
杨韵雅听她絮絮叨叨列了一大串,疑惑的道:“你这是谈恋爱还是找饲主呢?”
阮绵:“……”
“恋爱是相互的关系,你对他都那么好、那么体贴了,他对你好点不是很正常吗?”杨韵雅道:“你说的那些换个人也会对你做啊,只要你提出要求。”
阮绵被她噎了一下,抠了抠掌心的茧,“不一样。”
杨韵雅挑起眉,“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人嘛。”
阮绵想想别人对她做这些就难受,唯独放在池晏的身上就甜蜜自然得不行。
她摇摇头,再次认真地道:“池先生不是那种人,他很好的。
杨韵雅:“……”
得,这人一根筋的毛病又来了。
死不撒口,不撞南墙不回头。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能记一辈子,表演一个忠犬报恩。
杨韵雅:“可是……”
阮绵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总觉得再说下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离开自己了,皱了皱眉道:“我不想说这个了。”杨韵雅被她堵得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你是鸵鸟吗?脑袋埋进沙子里就装作没看到吗?!
“好好好,你自己事情自己处理吧。”杨韵雅被她气得不行,嘀咕道:“你就是得吃到一次酸果子才知道什么对,什么不对。”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这个年纪上个床也没什么,谢天谢地你终于没有那么思想封建了,记得做好保护措施啊。”
闻言,阮绵微微抿住了唇,指节抚上小腹,将满腹的话咽了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杨韵雅盯着他看,满眼的“孩子大了不中留。”
阮绵被她盯得受不住,许久才哼哧着来了一句,“我有事想问你。”
杨韵雅见她耳根红得都要滴血了,眼都不抬,懒懒地道:“什么?”
阮绵微微偏开了视线,磕磕巴巴地道:“怎么样才会让池先生不觉得腻啊。”
杨韵雅完全没想到这人一下就思想飞速突进,“??你现在都想到这个问题了??这不上床才没多久吗??”
阮绵总觉得那人昂贵又冷淡,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相处久了觉得腻,于是问出了已婚七年之痒时才会思考的问题
阮绵:“你有经验,当然要问你了。”
杨韵雅:“……”
杨韵雅心说放屁,老娘才没跟人上过床。
她见阮绵第一次用如此求教的眼神看她,虚荣心爆棚,嘴上故作经验老道地含糊出声。
“唔……男友衬衫吧?”
阮绵:“?”
这也是杨韵雅从小说里随便乱看来的,“穿他上衣,不用穿裤子。你不是比他矮嘛,穿个上衣就可以遮住大腿了。”
阮绵:“这有什么意义?”
杨韵雅深思道:“男人都喜欢看腿。”
阮绵:“……”
阮绵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腿根发烫的肌肤,相信了她的胡扯。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后,阮绵道:“还有呢?”
杨韵雅:“你就……就主动一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