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孤独小狐狸(1 / 1)

好些日子没来,这家店老板又换了一个,刑琅放下遮掩面部的手,夹着券递过去,“要一个……香草单球冰淇淋。”

香草单球冰淇淋只要38,双球要68,刑琅想了下自己现在的拮据程度,要不是夸下海口请人吃冰淇淋,差点脚跟一转放弃购买。

他一个包分到手的利润是四十块钱左右,买一个单球等于卖一个包,付款时的心都在滴血。

希望各位老板学会用施舍代替售卖。

“来,这是送的。”老板递单球冰淇淋给他,刑琅刚接过,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女人娇笑,“……鎏朝。”

刑琅握着冰淇淋的手一顿,心想这名字听起来王八蛋到耳熟……草啊!

“想吃?”熟悉的声音响起,距离近在咫尺,挤在后背。

“——!”

刑琅汗毛顷刻间竖起,捂着脸往角落里缩。

幸好这家店排队的人多,刑琅穿着刑鎏朝视线都懒多得分一秒的衣服,没被他一眼抓住。

刑鎏朝换女伴也勤,不同于他的没有真枪实战纯属表面把式,刑鎏朝是完了腻了就甩掉,双方了结费达成一致,最后和谐分手。

听声音这女人不是记忆里最近的那个,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买了两个三球冰淇淋。

刑琅心头大怒。

——万恶的资本主义!一个三球要九十八!刑鎏朝你他妈花钱不会心痛吗?我要是老头就把你抓去浸猪笼浸到死!!!

后面的不知他心里都快杀人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刑鎏朝刚接通电话,沉默了一秒,“郑浩?”

刑琅逃跑的心思一滞,错愕地睁圆了眼。刑鎏朝皱起眉,左右看了看,丢下女伴去隐蔽点的地方打电话。

一楼只有安全通道稍微安静点,这个点没有什么人,刑鎏朝阴着脸踹开门看了下,靠在楼道边打电话,“说吧。”

刑琅躲在楼道的转角处,神情紧绷地屏住了呼吸,脑内转得飞快。

郑浩是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真心以待的朋友,刑鎏朝从小就看自己不顺眼,跟郑浩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

“不知道。”刑鎏朝冷冷地道:“跑了就跑了,我管他那么多?”

这话听着像在说自己。

刑琅心思一转,欣慰地心想这厮竟然还有点良心,竟然会去问自己下落。

郑浩那边似乎在急躁地说着什么,透过电波都吵得恼人。刑鎏朝听了一会儿,嗤笑着点燃了烟,“装什么好人,按你这么说,我们是共谋。”

“我给你建议,是你自己要去做。”刑鎏朝吸了口烟,拇指抵着眉心按了按,似乎有些好笑,“郑少爷,那些违禁药品是我放的吗,是我亲手下套去引诱他违法的吗?”

刑琅身形刹那间僵在那里,脑内回忆如帧闪过。

夜店的钞票、那夜被死命灌下的酒、毒品、明明很隐蔽却被人精准地报警。

刑琅脊背一寸寸地凉了下去,冻得指节发抖,恍惚间如坠冰窖。

虽然往日里吵归吵,但刑琅从未想过刑鎏朝会有这么恨自己,这么地讨厌自己。

最好的朋友和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二哥,这两个人是真的想他……死。

“怎么,现在人丢了,怕事了?”刑鎏朝点了点烟灰,手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撩起火势,“那废物几斤几两你不知道?老头都不管他,你还管那么多。”

“这次闹得上面都开始盯着刑家了,你以为老头会去找他吗,户城就这么大,刑家势力只手遮天,调几个监控放点消息,找他一个刑琅还不好找?”刑鎏眸子眯起,阴冷地道:“——老头不想他回来而已,懂了吗?”

“我们家三个儿子,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个错误的。”

刑琅攥着扶手的手掌无声收紧,指尖几乎嵌入木头里,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刑鎏朝顿了顿,含含糊糊地吐了口烟。

“老头说了,当时宁可保大,也好过生下这个丧门星。”

【“要他这小兔崽子,还不如趁早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

“若是回不来……废了就废了吧。”

【“废物!”】

废物。

……废物。

声音很轻,字字却如同锥子凿在心上,扎得敏感的心肺鲜血淋漓。

逃生出口的门板“啪”地合上,电话不知何时结束了,声响如有颤响地停滞在耳鼓上,比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要清晰。

刑琅安静地站在那里,指骨深深地嵌入掌心,皮肉泛着异样的红,几乎要将内里的血肉抠出来。从来禁不住痛的人好像忘了痛觉,指尖皱得翻出青白,刑琅抬起拳头,重重地砸中侧身粗糙的石灰墙,砸得小指拳轮的位置绷出青灰色。

“嘭。”

楼道里很安静,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面上,任由粗糙的墙面磨得手掌渗出血色,唇瓣颤抖着,似乎在艰难地忍着什么。

撞在墙面上的声音很闷,刑琅深吸一口气,拳头抵在眼睛和墙面之间,用额头狠狠地磕着虎口的位置。直到彻底没了忍耐的力气,背后的汗早就将衣服黏在了躯体上,刑琅手滚烫,身体却不受控地发着抖,咬紧的牙根哆嗦着,闷出细碎的音节。

音不成字,字不成句,没有人知道他用正常的发声系统在说什么,也没有人会愿意去听。

……就如同他在刑家尴尬的身份,不如尽早摘掉拿去。

户城的晚高峰会从六点持续到晚上十点,永远有源源不断的加班族加入拥挤的队列回家,刑琅一只手捏着两只冰淇淋卷筒,奶油化了一手,黏乎乎的,也脏脏的。

经过了一晚上夜市的折腾,他的发丝黏在鬓角,灰头土脸,像只被抛弃的败犬,又像被折断了一条腿的狼兽,眼底漫着很浅的血丝。

十号、一号、十三号三条地铁线的交汇处巨大的室内三角路口,有人往左,有人往右,有的人往前,形形色色,各揣心事。

刑琅浑噩中走到了负二层,被急着赶车的人群推挤往检票口涌,那阵势如同无法阻挡的浪潮,将他冲刷得起起伏伏。

等缓过神来时,刑琅茫然地站在路口,头晕目眩的看向四周。周围的场景像在围着他缓慢转动,只有他一个人钉在那里无法动弹,渐渐的,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我马上回来。”

“在路上了,安平路对吧?”

“三号线,三号线!”

“你好烦啊!要我说多少遍——分手了!我们分手了!”

……

周围有很多人在打电话,给上司或是给家里人,还有人缩在玻璃的隔板边小声地哭,嗡嗡的声响如同蜜蜂钻入耳鼓,听得他手指发抖,慌乱得不知置身在哪里。

他突然很害怕,很怕自己会被人忘记,也很怕没有人会来找自己。

他下意识掏出了手机,想要佯作给谁打个电话,问一问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手机按开一瞬,弹出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刑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开着静音,上面显示的字眼本应该很熟悉,此刻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刚关掉静音,手机“叮”地响了起来,一通来电猝然点亮了屏幕。

无甚特色的铃声听得他心脏颤抖,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了,身体麻木地杵在那里。

每一声铃声都在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不敢去接电话,因为有更为清晰的声响停在了他的身后,盖住了他的心跳声。

“啪嗒!”

刑琅手臂倏忽一痛,接着被人凶狠地,近乎钳制地捞住后腰箍进了怀里,干净成熟的男人味道扑面而来,一瞬间将他安稳地包裹了起来。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清晰了起来,层层叠叠地铺开到所有的角落里,承载着他逐渐躁动的心跳声。

刑琅张了张唇,被男人粗暴地按着脑袋埋进肩窝,对方宽大滚烫的手掌抱住了他的后颈,如同丢了钥匙的牢笼,彻底锁住。

紧贴的胸口很烫,烫得他眼泪都要下来了,可以听到炽烈的心跳声——那么的真实。

简峋死死地抱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剧烈得过分,在穿行的人潮中,像抱着水中的浮木。

咚、咚。

察觉到他的臂膀在发抖,刑琅眼眶倏地泛红,唇瓣抖了抖,想说什么,却如同受伤的小兽,溢出笨拙嘶哑的声响。

“简哥……冰淇淋都化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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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鎏(liu第二声)朝(zhao)

为什么简哥这么躁,想想小刑走之前说的最后一个话题是什么()简哥的感情线终于爆发了,真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哦哟哟(开始放鞭炮

之前是把小刑的身捡回去,这次是把小刑的心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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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种喜欢写天生一对+命中注定+互相救赎的俗人(

每次一写心动画面就会爆字数铺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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