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羞？小姑娘家的，我看真是不要脸了！”方父鬼吼鬼叫的，“我大女儿呢，给你们藏哪去了？”
简燕被这句“不要脸”激怒了，“都说了不知道，要说几遍啊！”
“——操！来来去去的，真不是个东西，老子替你妈管教你！”方父是个粗人，怒极攻心，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简燕反应慢了半拍，风声朝脸上照顾，汗毛竖起。
巴掌没抽上去，停在一半。刑琅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缰绳。
方父四十多岁，毕竟没有年轻小伙子力气大，吃痛地咬紧了牙根。
刑琅脸色阴沉，“你他妈的——替谁管教我妹呢？”
简燕余惊未消，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对女人就不动粗，对粗人就动粗，这是他的准则。
他握着力道逐渐收紧，方父腮帮子憋得鼓鼓的，咆哮道：“我女儿是不是被你拐走了？”
“你女儿？”刑琅嗤笑一声，“我看是你的工具吧。”
方父：“你懂个屁！”
刑琅：“成绩那么好不给上学，成天就让她带孩子做家务，还想让她辍学打工当扶弟魔。这不是工具是什么？”
方父：“你——我们家的事，你别管！”
巷口那边不知何时举起了一堆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指指点点。
“说得好听是‘女儿’，胜男长这么大你们管过吗？不光不管，还让一个适龄的，上学的女孩给你们做家务送饭，把她当佣人使唤！”刑琅一字一顿，想起方亚男提到“上学”时的憧憬眼神，声音近乎沙哑，“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们只想到自己，有你们这种父母还不如一口锅，锅都能做饭，你们只想着将他夹在锅上，扒皮抽筋，榨干她最后一滴血——就为了给你们那个还没出生的儿子铺路！”
“你们知道她想上学吗？”
【“也许方亚男并不需要这些，这个世界上不了学的女孩有很多，你一个个救得过来吗？”】
“你们知道她有多渴望继续学习，找到一个好工作，过上离开你们这对吸血父母的自由生活吗？！”
【“她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没有那个义务管这么多，我又不是大慈善家！”】
简峋并不是滥好心，简峋只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做这些。
刑琅原本微微摇摆不定的心绪终于定了下来。
方母的嘴唇抖了下，“不会的，亚男最乖的，她不会这么想的。”
方父被气得直抚胸口，“你听他废话那么多？”
“我就站这儿，你要你女儿，我不拦你！”刑琅掏出手机，随口糊弄不懂法的，“如果你敢进来一步，我就报警说你入室犯罪，再联系妇联组织，看到底谁能管这事！”
方父脸色铁青：“你敢威胁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刑琅冷笑道：“你们家想把事情闹大，我就喊几个律师来，查查你们有没有能闹大的事，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不怕穿鞋的。”
方父面色隐隐发白，似乎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这，这……”
“别闹了，你忘了上次……”方母拽了下他的胳膊，附耳嘀咕了几句，似乎真的怕细查。
刑琅直挺挺地站着，等他们沟通完。
“行，算你狠！”方父啐了一口，抓着方母骂骂咧咧地走了。
方母转头看胜男，“胜男，来，来妈妈这里。”
方胜男往简燕的怀里缩了缩，埋进去不吭声了。
“要什么要，都不是好东西，还费钱！”方父骂道：“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简燕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做了个“这几天我会照顾好她”的口型，方母点点头，抹泪跟着回去。
两人刚走，围观的人都散了去，周兰原本想过来问问，转头却被村口的马婶叫走了。
简燕把方胜男放在简书杉屋里，嘀咕了几句才出来。
刚到院子里，原本靠在门边的刑琅脊背陡然放松，像根泡软了的面条，顺着门板往下滑。
简燕：“……”
简燕：“你干吗？”
刑琅坐在门槛上，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右手抖抖的，“我就那么点力气，全用在抓他胳膊上了。”
简燕：“……”
刑琅转头，“没受伤吧？”
简燕没说话。
刑琅生怕她提起上次的事，考虑到这人四天都没怎么跟自己说话，尴尬地转过脸，“没，没事就行。”
简燕沉默了一会儿，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喂。”
一夜回到解放前，刑琅兽退化成九千兽，再退化成了“喂”。
刑琅：“……什么？”
简燕：“有空吗？”
刑琅：“啊？”
“我妈吃过饭了。”简燕踩过门槛：“你，陪我出去喝一杯。”
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