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琅想起一件事,微妙地道:“你是不是把我手机上备注改了?”
简峋:“嗯。”
刑琅:“……”
刑琅:“为什么改?”
简峋:“帮你记一下。”
刑琅蹙眉,“你手机号又没换。”
简峋:“嗯,没换。”
“……”
刑琅心一抖,自觉失言。
——简峋没换号码的原因,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而且那串数字就刻在他的大脑内,怎么都忘不掉。
刑琅嘴巴张了张,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还……记得我手机密码?”
简峋:“嗯。”
刑琅原本想说他不该动自己手机,但一想到对方连大门密码都告诉自己,登时也挤不出半个字……按简峋的性格,说不定他的手机密码和银行卡密码都是那串数字。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的,互相知道对方的密码,也可以随便翻对方手机的东西,可两人天天浓情蜜意地黏在一起,反而没有查岗的兴趣。简峋觉得没必要,刑琅则是太懒,最多用自己像素高的手机拍几张传给他,然后用他的微信保存在相册里。
说起来,他们的太多回忆都留在了刑琅那只被毁掉的手机里,刑宗源做事情向来斩草除根,把过去的回忆连同痕迹一起清楚,半点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五年间,刑琅每次鼓起勇气想直面过去,翻开手机却忽然想起——他连一张简峋的照片都没留下来。
人的记忆是很残酷的,当太久没见一个人,他的面容会在心里不断地淡去,直到彻底被新的记忆覆盖。刑琅发现这点时,撕心离肺的同时生出一丝侥幸:也许时间久了,他就可以慢慢地忘记那些回忆,甚至忘记简峋这个人。
可事实证明,他一点都忘不掉。在重新相遇时,那些痴心妄想更如同烈火般燃起,冲向短暂热烈但随时会被摧毁的未知道路。
刑琅吃到后来食不知味,一筷子夹番茄鸡蛋进嘴,忽地一愣。
简峋垂眸吃自己的,对面刑琅嘴巴咀嚼几下,表情越来越狐疑。
这个味道太熟悉了,跟张华红前天做的菜一模一样。刑琅被国外的鹅肝牛排填塞了太久,对于回来以后的中餐味道印象都很深,更何况那顿菜太好吃了!
刑琅又吃了几口,心里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前天的菜,是你做的?”
简峋:“红姨的水饺,很好吃。”
刑琅:“……”
【“你这记性呀,就算是我的菜,你也不记得味道。”】
刑琅终于反应过来张华红话里的意思,筷子就像晾在手里,不知该拿着还是放下,心里倏然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如果他是温水上的青蛙,估计早就被简峋无孔不入地蒸熟、蒸透,变成软兮兮的青蛙肉,动都动不了。
刑琅低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着心底的燥热,半晌艰难地挤出一声,“没人要你留下来做菜。”
简峋:“我想做。”
刑琅:“你……”
简峋给他夹了一块木须肉,“我想做给你吃。”
刑琅:“你没有问我想不想吃。”
简峋:“如果你不想吃,我就不做。”
说话间,那双深黑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在认真地等待他的回答。
“……”
刑琅的话涌到喉口,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所有正常的文字拥挤着钻入他的大脑皮层,磨得他神经难以跳动,缓慢地,几近沉沦。
他什么都没说,搭在桌上的手被麦色的手掌握住,重而深地攥进了掌心。
宛如烛光的灯下,简峋的眼睛深邃得像要把他吸了进去。
=
来之前明明都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应对措施,但简峋似乎总会打乱他的步调,刑琅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来,坐在简峋的床边浑身不自在。
男人在主卧浴室洗的澡,虽然隔音很好,但还是能听到绵密的细微动静。刑琅晃了一圈,坐下不是,站着也不是,香喷喷的狐狸毛炸炸的,紧绷得竖起。
。.......
好在店员是见过大世面的,对此习以为常,“滴滴”扫码录入。
......
“叮咚。”门铃忽然被人按响,刑琅一惊,条件反射地飞速把避孕套塞进口袋。
简峋还在里面洗澡,刑琅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人。
谁料猫眼像是被人恶作剧地堵住了,只能看到细微的掌纹。
“……”
妈的,不会是有人专门盯小姑娘不在家的色狼吧,刑琅卷起袖子想着替天行道,猛地打开门。
“哥哥!”门外的人拎起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道:“surprise!没想到是——”八壹中文網
待视线对上,岱辰霖一愣,怒道:“——你是谁?!”
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刑琅微微挑起眉,冷笑一声。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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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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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梳理一下
问:其实我一直不是很理解小刑为啥对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毕竟他也没想到会要不到钱愧疚我可以理解,但为啥会把错都归到自己身上,是我漏了什么重要内容吗?
答:他本来可以救杉姐的,但因为自己偷偷递纸条想中间逃出去,暴露了自己想毁约逃跑的心思。按刑宗源的说法,如果他没有生出这个心思而是乖乖呆在刑家,就不会不给简峋钱。所以刑琅视角是他本来能救但没救到,因为自己的“贪心想联系简峋”,所以没救到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