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思颖第二天看到自己的领导,柳眉竖起,“刑总监,您熬通宵了?”
青年俊美的脸蛋略微苍白,一看就是熬夜的青白色,眼下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精神萎靡。
居思颖“啧”了一声,“ffw就要开——”
“我知道我知道!”刑琅举手投降,“办不好产品部和公关部的锅,就是我的锅!我这不是来了嘛,不然我就在家躺着睡大觉了。”
居思颖:“嗯,您知道就好。”
刑琅叹了口气,推开刚签完的文件,摊开手,“材料我昨晚都看了,其他的给我吧。”
居思颖无视了他的手,把一摞东西“啪”地堆他桌上,“有点多。”
刑琅:“……”
刑琅瞳孔地震,“公司要倒闭了吗,开始破产清算?”
居思颖:“您发烧那几天,事情特别多。”
刑琅神色缓和:“那真是谢天谢——”
居思颖眼睛眯起。
刑琅握着把手坐直,“……谢谢老天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必定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奋战到底,与所有同事一起加班到ffw开幕,严阵以待。”
居思颖笑容漾开:“等会有三个会,要喝点咖啡吗?”
刑琅:“好。”
居思颖开门,他伸头道:“多加奶,谢谢。”
他这个人最怕苦,为了逼格不好意思说加大量糖,只能疯狂加奶。居思颖应下出去,也没有多问他昨天的异常——职场禁忌之一就是好奇心太重,她一直执行得很很好。
她这种识趣的态度让刑琅大松一口气,抹了把脸,生怕绞尽脑汁再编一个故事给她。现在j.cl都没了,如果他说自己就是创始人,是否会被人认为开玩笑是一方面,是否会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又是一方面。
……自古以来,爱豆和粉丝都要保持距离,否则会因为他胡乱跑火车、吃多了打嗝而滤镜破碎。
刑琅扫了眼挂在椅背上的、宽大些的外套,心底极其不是滋味,低头继续看材料。
药挂在门把上,外套他还是拿回来了。
或许出于私心,想保留和对方所剩不多的联系……哪怕只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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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早以前经常丢下烂摊子不管,惹事不负责,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习惯做事有始有终,并且一直保持了下来。
虽然并不想接手vyach的事宜,但下面这么多人都要靠他吃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刑琅相处越久就越无法放手或随意糊弄眼前的事。
部分员工从一两年前就开始准备这次的ffw,刑琅太清楚心血被人随意糟蹋的感觉,所以更不能随心所欲。
上午两个会,下午一个会,刑琅把大大小小的事项处理完,伸着懒腰晃悠到产品部门口。
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刑琅身形僵住。
简燕微微一笑,抬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朋友打招呼。
刑琅:“……”
产品部部长收拾着刚讨论完的一沓方案细节,转头道:“刑总监。”
刑琅咽了口唾沫,只来得及看他一样,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着领子拽进会议室之一。
“啪。”门板关上,kevin被关在门外,“?”
刑琅脊背贴着门,身体开始绷紧,因为简燕开始检查会议室有没有摄像头。
检查了一圈这间没有摄像头,她一改刚才端正大气的模样,开始卷袖子。
刑琅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抓向门把。
下一秒,炸开毛的狐狸“哧溜”被人拖了过去!
门外。
kevin看到门把晃了两下,更为疑惑,会议室极佳的隔音完全挡住了声响,隐约却听到几声惨叫。八壹中文網
听错了吧,他俩又不可能在里面打架。他想。
十分钟后,门内。
刑琅苟延残喘地爬上椅子,“几日不见,手手手劲儿见长。”
简燕靠在桌边,对镜打理着自己微乱的头发,顺便补了个粉底,细长的腿似乎不怕冷,晾着腿上的玫瑰纹身,皮质短裙和最新季的短靴衬得身材比例极佳。
如果刚才没那么暴力输出,在刑琅视角还是个时尚高冷的女人。
刑琅腰都要断了,龇牙咧嘴地道:“我那两天发烧了,睡得昏头,手机都没看。”
简燕:“我信你个鬼。”
刑琅:“我以我爹发誓!”
简燕冷笑道:“你爹死了我才信。”
刑琅点头,“我爹死了。”
简燕:“……”
刑琅:“有问题吗?”
简燕被他死皮不要脸堵得语塞,脸色变了几变,挤出一声阴阳怪气的:“恭喜啊。”
刑琅笑容僵住。
刑琅现在听到“恭喜”两个字就烦,靠上椅背怒叹一声,“恭什么喜?没什么好恭喜的。”
简燕:“哟,婚不是你同意订的吗,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同意?”
刑琅:“我那时候都睡昏了,一觉起来就变成‘我同意’了,靠!”
简燕眯起眼:“我看你不还好好的吗,也没寻死觅活啊。”
“我那是——”刑琅手抬了抬,重重地拍下,郁闷道:“我自己有对策,还没确定先不好跟你说。”
闻言,简燕气压冷下来几分,“随你吧。”
刑琅:“反正这个婚,我不会让它订成功的。”
简燕:“我管你订不订成功,让vyach按合同补我尾款就行。”
她顿了顿,怪里怪气地道:“有的是别人在意这事。”
刑琅知道她说的是谁,嘴巴张了又合,半晌闷闷地挤出一声,“也许吧。”
简燕:“你和他……不是挺那什么的吗,就这么订婚了?”
刑琅转头:“你又知道?你不才回来吗?”
简燕拉不下面子说那晚上的电话,下颚一抬,理了理衣领开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爱怎样怎样。”
说着,她拧开锁,拉了拉门把。
这间会议室门锁有点问题,“咔啦”拽了两下都没开,刑琅挤上前,“我来。”
他手劲绷紧,“咔擦”一扭,技巧性地扭开门,对上kevin瞪得像铜铃的眼睛。
刑琅:“……?”
kevin:“刑总监,您两位聊完了?”
刑琅:“嗯,聊了点首饰细节。”
kevin心想那为什么要单独进会议室呢,但他不敢问,后面的简燕不耐烦地把刑琅拨开,“走了。”
刑琅贴着墙根给她让道,“明天还来吗?”
简燕睨了他一眼:“那么多细节,你以为一时半会能敲定?”
刑琅:“也是。”
不远处,刚检查完行政工作的刑鎏朝看到他的身影,眉毛挑起。
目光游移到他身侧的女人身上,刑鎏朝眉头蹙起,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下一秒,简燕转过半个侧脸,他瞳孔骤缩。
那张脸熟悉无比,自那日碰见后,在梦里就出现过好几次。
马来西亚炎热的天气笼罩着摇晃的景色,年轻女人坐在台阶上,玫瑰花刺青的修长小腿伸进水里,水珠顺着花瓣滑下,就像点缀的朱蕊。他的喉结滚了滚,只能看到她居高临下的眼睛,似笑非笑,难以捉摸。
随着气息的贴近,堪堪停在鼻尖前。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刑鎏朝恍神间,女人已经勾过刑琅的脖子,窃窃私语了几句,状似亲密异常。
刑鎏朝身体冷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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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居思颖的话不作假,ffw准备工作接近收尾,要签的文件多,要刑琅参与办理的手续也多。刑琅每次想稍微休息一下,马上又被居思颖抓回去,狐狸尾巴被系在座位上,无法动弹。
刑琅中间数次想打个电话给简峋,但一考虑到他可能也在忙碌,心里的小人又在劝说着他放弃想法,沉默地放下手机。
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难受了,刑琅心里酸酸涩涩的,搓了把脸,继续在灯下工作。
从外往内看,vyach至少有五层在加班加点赶工,所有人撑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紧张又期待地准备着ffw的各项事宜。
一夜过去。
早上十点,ffw开幕式在户城人流量最大的核心场馆举行,户城这才体现出人潮翻涌的特点,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多元文化中心,国外的参与展商、游客一早就挤满了门口。
记者把证件夹卡在胸前,随着指引牌有序入行。
穿梭的车流在诺大的室外停车场如同拥挤的蚂蚁,指示牌闪烁不停,志愿者和员工忙得只能用跑,无数的名流、业内人士即将入场。
豪车一辆辆地停在高级入场区域门口,车门一打开,穿着奢华款高跟鞋的明星露着纤细的肩背,落脚踩上地毯,两侧的照相机瞬间“咔擦”、“咔擦”地响起,闪光灯闪烁不停,拥挤异常。
国内外相关人士都有派人员参与这次时尚盛会,刑琅跟在刑恒后面,代表vyach走上黑色的铺绒地毯,熟练地微笑面对四周的照相机,余光却找寻着什么。
他刚走到台阶的最上方,入口处漆黑的长车停下,记者一瞬间拥挤地冲了上去。
刑琅心一跳,转过头。
车门“啪”地打开,一席深灰色正装的男人下车,英俊的面容随着气质的衬托,如同被擦去灰尘的耀眼星辰,修长挺直地步入会场。
“咔擦”、“咔”——!
四周的记者疯狂地拍摄zoemax的继承人,差点挤得人仰马翻。
他只是平静地目视着前方,沉稳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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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隔着门对望的灯表现得比较意识流,就像他们各自的五年。
2.前面有个细节,刑鎏朝之前出差回来里面穿着短袖,因为他去的是马来西亚,arica回国前也在马来。
对的,两人发生了一点剧情……but只是单箭头。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