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琅自认不是一个欠管教的人,但一碰到简峋就刹不住,只想让他使劲地管自己。
这种“管教”不限于字面的简单意思,更多的是指引、关注,对于刑琅来说就是浓烈的“喜欢”——他喜欢被简峋管,深深觉得简峋管自己就是喜欢。
即便他有时候有点凶,刑琅也乐得找不到北,甚至能从里面尝出甜丝丝的味道。毕竟一个人如果不喜欢对方,谁会管那么多啊!
“简……”刑琅又想说点话,下一秒又被理智拉回,手捂得更紧。
少爷偏棕的漂亮眼睛看着他,睫毛像细长的羽毛片,眸光闪烁地颤动着。整张雪白的脸蛋红霞密布,还未从刚才的亲吻中回味结束,就只会盯着简峋的脸傻笑起来。
他傻笑时像只呆兮兮的小狐狸崽子,最多漏出几声细碎的气音,屁股在板凳上扭动着,怎么坐都不好,恨不得把夹在腿间的狐狸尾巴翘起来。
简峋闷头继续吃菜,筷子夹菜的频率比平时高。刑琅顾不上察觉他的异常,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
许久,刑琅两只捂住嘴的手开合出一条缝,如同说悄悄话一般,“简哥……”
简峋:“……”
刑琅“嘿”地笑了一声,再次死死地捂住嘴。
眼前的菜完全不敌此刻喜悦的心情。下一秒,刑琅没忍住,手掌开合,再次小声道:“简哥,看看我……”
简峋沉默。
刑琅玩得特起劲,手掌再次张开一条缝,“简哥——”
“啪。”简峋放下筷子。
刑琅狐狸尾巴狂抖,似兴奋又紧张,巴巴地望着他,就等着他再管自己两下。
简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刑琅两条腿在桌下差点拧成了麻花,像只欠兮兮的狐狸。
简峋启唇,刑琅的心也一瞬间拎紧,眼睛发亮。
“再不吃就回你家去。”简峋道。
刑琅:“……”
刑琅猛地坐正,抓起筷子往嘴里塞菜,狼吞虎咽的,生怕简峋赶他走,“——吃吃吃!我吃!我现在就吃!”
简峋见他终于乖下来,垂眸继续吃饭。
两秒后,旁边的人又闹腾起来,“……简哥!简哥!”
简峋:“……说。”
刑琅兴奋得脸红红的,“你今天气刑鎏朝的样子好帅!迷死人了!”
简峋:“……”
刑琅:“旁边人太多,否则我早就憋不住跟你说话了。刑鎏朝说你好狂,可我觉得你好帅的,比平时还要帅那么一丢丢。”
简峋抿紧了唇。
“还有,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能碰到原晓茹?”刑琅嘴巴叼住排骨,含糊不清的:“她变化好大,我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变得自信又强势。”
“嗯。”简峋终于有可以回答的问题。
刑琅一听他应和,忙接着话题道:“她和我说了好多事,否则我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在暗中操纵丰辛,给你挖陷阱。”
简峋没说话,也没有要接下去的意思。
刑琅越说越恼,冷笑道:“肯定是岱鸿云他老婆!岱辰霖那小子跟你抢家产,他一个人嫌不够,还把他老娘捎上。就欺负你人少是吧,看我下次见了他不教训他——”
简峋:“没有。”
刑琅:“啊?”
简峋:“小霖他……”
简峋眉头拧起,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和他解释这个人的性格。半晌,简峋只道:“他心思不坏。”
这下换刑琅不舒服了,他缓慢地皱起眉,盯住简峋的脸,“……你确定?”
简峋:“嗯。”
刑琅:“……”
刑琅靠上椅背,阴阳怪气地道:“我看他对你可没那么简单。”一副小白狐狸样,绿茶味儿重得十里外都能闻到,净不说人话,没一句中听的。
简峋:“想多了。”
刑琅:“我想多?是你太没防备了。”
简峋蹙起眉。
刑琅:“他那人——”
刑琅一说起岱辰霖就火大,千万句想骂人的话堵在喉咙眼,忽然想起好像对方从来没赢过自己,也没得由头去骂。最后,他哼哼道:“……反正你别跟他玩,我看着不舒服。”
简峋:“为什么?”
刑琅:“你是我哥!”
简峋看着他。
刑琅:“你五年都和他待一起,只被他喊‘哥’,谁听了会舒服啊。”
“那你呢。”
刑琅:“……啊?”
简峋掀起眼,语气平淡,“五年里,你都和她待在一起?”
刑琅愣住。
简峋:“送了她胸针,订婚。”
刑琅:“……”
简峋:“你又喊她什么?”
刑琅终于反应过他在说谁,偏棕的眸子微微睁大,错愕地看着他,只有一双唇动了动。
简峋回忆着他的手机备注,慢慢地道:“尊敬的未婚妻?”
话至此处,两人对视无言,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有些话题是不能提的,一旦提起,总会把事情推向更为怪异的角度,再也无法拉回。
简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同翻旧账一般,提起一连串的事,显得不寻常。但刑琅先引向了这个话题,他便像被点燃的引线,反向引燃更多的火苗。
然而这火苗是死寂的,黑沉沉的,只有偶尔闪烁出两点星火——正如此刻这般。
“……”
简峋紧抿住唇,没再说话。
对面的人也没说话,就像一只嘈杂的炮仗忽然哑了,哑口无言的哑。
简峋知道他再次说话也不过是些解释,可此刻一点都不想听。
“等……”刑琅嘴唇动了下。
简峋摩挲着筷子,一言不发。
刑琅看着他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又或是奇异的神情。
“简哥,你是在……吃醋吗?”
简峋指尖突兀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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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总一直在闷声吃大醋xdddd不能吵架,一吵架能把刑琅回国到现在的旧账都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