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
寒风拱手应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
雨帘中传来一道声音。
一身黑色短打的寒露冒着雨快步出来。
“寒护卫,请带上我。”
说罢,转向辛念烟,直挺挺的跪在雨帘中。
“主子,求你给寒露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辛念烟顿了一下,“好,你去吧。”
寒露面露喜色,撑身站起来,与寒风一同翻墙离开了烟云院。
雷声轰鸣,辛念烟退回屋内,关上了门。
屋里温暖宁静,隔绝外界所有的阴冷与嘈杂。
另一边。
寒露跟着寒风一路驾马疾驰,朝着城外追了出去。
雨夜无月,道路泥泞,两人提着一盏破旧油灯,在雨夜中飘忽如幽魂。
很快,他们就赶上了驾着马车追击的飞烟阁成员。
“谷雨,人呢?”
寒风扬声问道。
马车撩开车帘,一个女子探出半边身子。
“在前面,估计快到烟华林了。”
寒露在雨中眯了眯眼,驾马靠近马车。
“姑娘,借你刀一用。”
说罢,抬手便搭上了谷雨腰间的刀柄。
谷雨下意识就要去拦,寒风却先一步按住了谷雨的手。
寒露锵然一声拔出谷雨的长刀,牵着缰绳纵马疾驰,加快速度往烟华林的方向跑去了。
“跟上她!”
寒风皱眉,下令加速。
寒露是他们飞烟阁第一个任务,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她。
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跟小姐交代?
很快,摸着黑的一群人就追上了前方的马车。
“点火,放箭!”寒风一抬手,身后的飞烟阁众人便利落的点上火油箭,拉弓射了出去。
前面跟着追的寒露只感觉到上空火光飞速闪过,仰头看去,便见漫天火箭朝着前方的马车急射而去。
那火油也不知道是什么炼制的,在雨中都淋不息,将马车照得清清楚楚。
“啊——”
“有刺客!”
“保护大人!!”
前方传来一阵骚乱,马车很快就翻了,寒露加快速度,身边的飞烟阁众人弃了马车,纵身一跃而起,朝着那辆倒在路边的马车袭击过去。
很快便响起一阵打斗声,刀兵交接在雨中格外清晰,伴随着火油烧焦的气息。
又很快被大雨淋湿。
马车中滚出来一个人,一身囚服,神色惊恐连滚带爬的往林子深处跑去。
寒露双眼怒睁,大雨不仅没有让她有一丝动摇,反而将她那双眼中的恨意洗得发亮。
她拖着一把长刀,朝着宋庆元追了上去。
宋庆元不要命一般的跑,但尚未恢复的腿伤拖累了他,随着他跑得越来越慢,伤口裂开,拖得一地都是血水。
终于,他一瘸一拐的被绊倒在地上,在遍地泥浆中惊恐的后退。
“你是谁,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钱!”
他着急忙慌的求饶。
寒露披着一头凌乱的长发,一身黑衣湿透,看不清长相。
“堂叔,是我啊。”
寒露轻声开口,迈步走到他面前来。
“雨晴?”宋庆元心底恶寒,重重打了个寒颤。
“你还记得我啊。”
寒露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轰然一道雷声炸响,在电光之下像个来索命的恶鬼。
她猛地抬手一挥,长刀呲的一声毫不留情砍在宋庆元的身上。
鲜血喷溅而出,撒了她一脸,连视线都染得通红。
不,她就是来索命的恶鬼。
“啊啊啊啊啊啊——!!!”
宋庆元痛得一声哀嚎,那一刀从身上砍到脸上,让他害怕得要发疯。
“雨晴,别杀我,我是你叔叔!”
“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给你钱,我给你父母磕头认错……”
宋庆元说着,猛然伸手去抢寒露手里的刀。
寒露面无表情,反手刀锋一错,就把他那只手齐齐整整的削断了。
又是一声哀嚎,寒露只当充耳不闻。
她一刀一刀的砍在宋庆元身上,喃喃道:“你不配去磕头认错,你去死就行了。”
直到宋庆元再没有了一丝声响,她才停了下来,手里的刀落在带血的泥泞里。
“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
寒露满足的勾起嘴角,朝后倒去。
一道身影将她拦腰接住,也不知道在后头看了多久了。
“辛苦了。”他说。
寒露认得这个声音,闭上了眼躺在了他怀里,失去意识。
……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过后,夏季的暑气彻底消弭,开始冷了起来。
烟华林。
相府的马车缓缓停下,辛念烟从里头下来,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快步走进了药居。
昨夜传回来的消息,寒风他们拦截下了宋庆元的马车,人就地诛杀了,但寒露被神医带回了药居。
所以辛念烟一大早就来了烟华林。
她有预感,自己最开始好奇的事情,今日能解惑了。
药居的门童都认得辛念烟,她一路往里闯,也没人拦着。
直到进了后院,随手拉了个小药童问:“神医呢?”
“在卧房。”那小药童回道。
辛念烟眉头一挑,快步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好个宁无忌,他这里从来不留病人过夜,今儿个怎么就坏了规矩了?
而且还把人往卧室搬,是真不把寒露当外人啊!
问过她这个主子了吗?啊?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卧房大门,还没来得及质问,便被里头两人沉默的气氛感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来了。”宁无忌似是舒了一口气,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辛念烟进去。
“小姐。”寒露起身就要行礼,被宁无忌按住。
“不要多礼,歇着就是。”辛念烟也赶紧开口阻止她行礼,看向宁无忌。
“她这是怎么了?”
“情绪过度激动,又淋了雨,有点风寒。”
宁无忌回答,他放在寒露肩上的手被寒露不耐烦的抬手拨开,却并不恼。
甚至好脾气的将药碗递到她嘴边:“把药喝了,起来吃饭。”
“不用你管。”寒露冷着脸别开脑袋。
辛念烟一时间摸不清情况,打量打量着两人。
“你们……”
宁无忌转眼看向她,直言不讳开口。
“我是她兄长。”
辛念烟:“?”
竟然是兄妹!
所以,穷追不舍求而不得的虐恋没有了!
“小姐,奴婢不认得他!”
寒露眉头紧皱,苍白着脸从床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