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古霏霏当时就激动了。
只要闫老爷子再说一句话,我们就能判断出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在我们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闫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保持了沉默。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有一种想要抓墙的冲动。
这老大爷怎么喜欢说话说一半啊,叹了口气就不解释了,真是吊人胃口。
为了不让老大爷起疑,我们也不好问的太直白。机会有的是,吃饭的时候再问一遍,还是没结果的话到时再问问村里的其他人。
……
为我们烧好炕之后闫老爷子就出去了,我们在屋子里商量了很长时间的对策,但是最后却没有任何进展。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闫老爷子进来喊我们吃饭了。
在他离开后,古霏霏悄声问道:“这饭我们要不要吃啊,不会是石头虫子变的吧。”
“你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还石头虫子变的,你是唐僧啊。”司空没好气地说道。
古霏霏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司空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转来转去。
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有些心酸。在不久以前,我和唐棠之间也发生过这一幕。
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我们三个来到了闫老爷子他们的那个房子。
在八仙桌旁坐定,我们三个并没有拿起筷子,等着闫老爷子发话,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闫老爷子随便地说了几句欢迎我们的话,就开始招呼我们吃菜了。
菜就是农家菜,但是为了招待我们,闫老爷子杀了一只鸡,而且是下蛋的母鸡,这让我们很感动。
对于他们这样的村子来说,一只能够下蛋的母鸡意义非凡。
吃饭的过程中,闫老爷子和她的老伴问了我们很多外面的事情,一直是健谈的司空在作答。
至于古霏霏,她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这些食物是石头虫子变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时不时地看向我。
我一直都在思考如何把话题引到郝栋梁身上去,哪里有闲心安慰她,所以就当作看不见了。
没过多大会儿工夫,我就发现自己小看了司空,他直接跟闫老爷子和闫老爷子的老伴亮出了自己道士的身份。
闫老爷子和宋老太太(闫老爷子的老伴)对此感到十分新鲜,不由得开始问这问那。
司空来者不拒,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给两位老人讲起了自己的光辉事迹。
话题扯开了,在司空的刻意引导下,三人终于聊到了动物成精这个话题。
在我讲述了一番东北出马仙的故事之后,两位老人对此更加感兴趣了。
古霏霏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问道:“爷爷奶奶,你们说郝栋梁的那条狗活了那么久,十里八乡都出名,是不是已经成精了?”
两位老人不管是正在夹菜还是吃饭,听到这句话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郝栋梁啊,可惜一个老实人咯。”宋老太太长叹了口气说道,从她的目光来看,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闫老爷子,他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并没有阻拦宋老太太说下去的意思。
“奶奶,郝栋梁怎么了?”古霏霏追问道。
答案就在眼前了,我看到古霏霏的眼睛激动地都要发光了。
“郝栋梁昨天就走了,可怜他一辈子劳苦奔波,到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老天瞎了眼睛啊,不保佑好人……”宋老太太说道,浑浊的眼泪滑出了眼角。
在宋老太太的讲述中,我们听到了更接近实际的故事,虽然古霏霏的资料也很全面,但是在细节方面,就不如宋老太太的了,毕竟宋老太太就是这个村子的人。
按照宋老太太的说法,郝栋梁是昨天离世的,这有些不对劲,因为在古霏霏接到这个资料前郝栋梁应该就已经变成尸妖开始害人了。
看起来我们眼前的一切应该又是假象,但是我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闫老爷子和宋老太太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是假的。
更何况司空已经偷偷地开眼看过一次了,这两个人都是真的人。
偏偏是如此,我们更加纳闷了,既然两位老人都是活人无疑,那为什么说郝栋梁昨天刚走呢?这时间点也对不上啊。
难道说给古霏霏资料的人具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种可能性很低,几乎是小于零。在我的印象里,除非是真正的神仙,不然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也够呛。
听完了宋老太太的讲述,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作为老人,宋老太太对郝栋梁的遭遇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因此,讲述的时候非常传神。
我们都好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一样,无论如何,郝栋梁是个可怜人。
而那条死去的老狗,更为可怜。
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我们开始和闫老爷子还有宋老太太聊的更多。
无论他们是怎样出现的,至少他们对我们三个没有恶意。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司空一起回了屋子,至于古霏霏则是留下帮忙洗碗了。
我和司空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这也是基本的礼节问题,我们不好阻拦,只好告诉她如果有什么变故立刻喊我们。
很快,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古霏霏安全归来。
这一天先是坐了那么久的车,后来又在村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们都很疲惫。
恰巧刚吃过饭,困意潮水般的袭来,两个屋子,我和司空一间,古霏霏自己一间,我们都选择了小睡一会儿。
……
我是被闫老爷子叫醒的,睁开眼睛,我发现司空已经在穿衣服了。
简单地问了一下,我得知昨晚村里有不少人家死了家畜。
要说村子四面环山,有野兽袭击家畜也是正常,但是闫老爷子说那些家畜死相太过奇怪,都好像严重脱水了一样,身体干瘪。
闫老爷子家也死了两只鸡,他家一共就三只鸡,昨天杀了一个招待我们,现在又死了两个,闫老爷子估摸着可能是冲到什么了,想起昨天听到司空说他是道士,便请他来看看。
没多大会儿工夫,我和司空以及古霏霏就来到了院子里。
两只鸡的尸体就摆在那儿,虽然之前已经听古霏霏描述过,但是亲眼所见后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满身的毛和两个爪子还在,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两只鸡,它们就好像一个大鹅蛋插了两个鸡爪子。
貌似是身体里面的血液和水分都被吸干了,其体积缩水了不止一成。
“司小哥,你看吧,今天早上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了,你说这是啥子情况嘛。”闫老爷子急得直转圈。
“这……”司空看了看我和古霏霏,对于这些家畜的死因,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可是,真的能告诉他吗?
犹豫了好半天,司空还是没敢说出实情,“可能是得了某种怪病吧,大爷您把这两只鸡的尸体找个地方埋起来吧,最好离家里远些。”
“唉,这真是造孽啊,家里就这两只鸡了,现在都死了,这可咋办啊……”闫老爷子提起两只鸡的尸体,走向了房后,看样子应该是去掩埋了。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按照古霏霏提供的材料来看,这似乎是郝栋梁报复的开始,再往后就不仅仅是死点家畜的问题了,村里的人也要遇害。
“现在怎么办啊?”古霏霏没了主意,虽然她才是主角。
“还能咋办,要我说咱们就尽快离开这儿,这里这么邪乎,接下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等郝栋梁开始杀人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也会被算在里面。”司空严肃地说道。
“道一,你看呢?”古霏霏看向了我,一副摇摆不定的样子。
“我同意司空的看法,咱们最好尽快离开。”我点了点头。
开玩笑,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出现之前在呈普令屯那样的状况。
那些村民的死,还有警察们,孙月琴、李金汉等人的牺牲,以及唐棠的死去,都给了我太大的打击。
更何况这里的村民十有八九已经都死过了,而我们现在所经历的可能是幻觉,这样我就更不会愿意留下来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一会儿我们就告别两位老人,离开这里。”古霏霏当即同意了。
虽然成为了所谓的民间灵异事件调查员,但是古霏霏的胆子可是一点没变大。
等到闫老爷子埋好那两只鸡的尸体之后,我们就和他告别了。
纵然闫老爷子和宋老太太一意挽留,我们还是毅然决定离开。
司空开着车,载着我们从村西离去,直奔那条土路。
出村的过程格外的顺利,这让我有些难以相信。
我们在土路上快速地行驶着,估计司空也是害怕,把车开得老快。
很快,我们离开了土路,上了盘山公路。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飞快地行驶,我们都松了口气。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们才发现,我们似乎下不了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