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觉得越发的奇怪,待大爷的话一停下来,我便开了口,问着:
“无非师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来啊,要是想起来了什么的话,还请你千万不要隐瞒啊……”
“唉!”无非老和尚将目光对准了我,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抓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木盒子来,放在了桌子上面,将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摊在了手心当中。
我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一见,才看到,那无非老和尚的手中,竟然是一方白色的手帕!
那手帕之上,绣着一朵鲜艳如血的梅花,似是在寒冬傲立,十分的漂亮。
我愣怔的说不出话来,却听见那无非老和尚开了口,说到:
“当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家中惹了邪祟上门,导致家道中落,多年无果之后,我找寻到了一个术士,并且听从了一个术士的话,才有了如今的这腾飞招待所。”
“而那个在招待所当中作祟的女鬼,我也是知道它的来历的,那个时候他就是我,这个招待所当中的房客。而我手中的这一方手帕,也是她的物品……”
无非老和尚一边说着,眉眼低垂,看向了手中的那一方手帕,似乎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当中。
我看着无非老和尚的模样,心中更加的好奇了起来,可这越是好奇,那老和尚就越是吊人胃口。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老和尚有下文,等的有些心急,又不好直接催促,只好试探着:“那师父,您这么多年,就一直保存着?”
无非老和尚被我这一句话喊回了神儿,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我亏欠她的……要是在那时,我能够早一些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她恐怕不会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陨了命了……”
无非老和尚一边说着,手上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那手帕上绣着的梅花,缓缓的开了口:
“那是腾飞招待所开了几年之后的事情……”
“你们虽然是外地人,但是想必也都听说过漠河县胭脂沟的事情……”
胭脂沟?
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自己的家乡之中,不过是今年才出了门,正长上了一些见识,自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胭脂沟,当下便追问着:“什么胭脂沟?这名字倒是怪好听的,难不成,那个什么漠河县当中,有着一个满是胭脂的沟?”
无非老和尚听见我这么问,抬起了头来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胭脂沟,并不是里面全是胭脂……”
“对。寒子,你不知道可别瞎说!省的让人笑话!”无非老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站立在一旁的大爷便瞪了我一眼,没着好气儿。旋即,又长缓了一口气,跟着说到:
“这胭脂沟,可是大有来头。当年,有人在胭脂沟当中发现了金沙,掀起了一阵的淘金狂潮。”
“后来,那时的朝廷当中,也派了人过去。”
“淘金的人多数都是一些男人,为了淘金,通常都会在那里停留上许久,因此,有人看准了势头,在胭脂沟的附近,盖上了一群勾栏院。找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入住,生意已然是好的不得了!”
“这股子风气一起来,便有着许多的人也跟着学了起来,据传,那时候,当地胭脂沟附近的勾栏院,多达三十多家。有人说,那些姑娘每日洗妆的水汇进了沟水之中以后,连那水都有了浓浓的胭脂香气,久而久之,那沟便被叫做了胭脂沟。”
大爷一边说着,停顿了一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又继续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当年那一股淘金热潮过去了之后,很多人都从那里离开了,之后那里的勾栏院也少许多,怎么那姑娘……”
大爷说的隐秘,其实什么勾栏院,不过就是j院而已。
听着大爷的话,无非老和尚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将手里的那一方手帕装回来原先的那个小盒子当中,到了袖子里:“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胭脂沟的来历。不过,那勾栏院,却不曾消失。”
“直到了我经营腾飞招待所的时候,胭脂沟附近还是聚集了许多怀揣着发财梦的人,只要这淘金人一日不散,那里的勾栏院又怎么可能就此消失呢,不过就是隐藏到了暗处,悄悄发展而已……”
“如今在招待所当中作祟的女鬼,在当年,其实就是那勾栏院当中的姑娘……”
“当年,这位姑娘来到腾飞招待所的时候,满脸青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直说有人正在追杀她,她如今身无分文,听说这里可以提供免费的住宿,所以才前来躲避……”
“我看着她一个姑娘也是怪可怜的,便给她安排了地方。”
“说起来也巧了,当年我经营的时候,这里规模不大,但也却有三层楼高,而我到处安排那姑娘住的屋子,就是咱们现在坐着的这一间……”
“那姑娘一住,便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身体也跟着渐渐的大好了起来。一开始整个人还都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做。后来慢慢的我们相熟了之后,她才告诉我,她出生于南方,是个书香门第,在当地算起来也称得上是一个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和母亲都在灾难当中双双去世了,她涉世不深,才被人骗到了胭脂沟的窑子当中,每日被迫着伺候那些男人,稍有不从,便要挨打。”
“她是拼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个阴暗的地方逃脱出来的,如今,她想等着伤势再好上一些,就独自回到家乡当中去……”
“原本老衲不过也就是知道这姑娘可怜,谁曾想还有着这么一段凄惨的遭遇,当下便也是十分的可怜她,告诉她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只要安心养伤就好,至于这里,她想住多久就住上多久!”
“可谁知,就是老衲的这么一句话,就害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