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力你要和我离婚?”我娘没想到,吃惊地看着我爹。
“你特么给我闭嘴,再哔哔一句我还特么削你。你说你一天天活也不干,饭也不做,就知道东家串西家逛的,你还能干点啥,赶紧给我滚犊子,瞅你我都堵挺……”
“林大力啊林大力,原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啊,走就走,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小七跟娘走。”
我娘拽着我的手,就要走。
我没动,不仅没动,我还用力掰开了我娘的手:
“娘,我是不会走的,爷奶今天出殡!”
听到我的话我娘怔了一下,那一刻我竟然看到她哭了!
“小七,我是你亲娘啊?乖,跟娘走吧啊。……”
我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她。
见我没有和她走的心思,我娘最后擦了擦眼角的泪,在我身上好好的扫了扫,记住了我的样子后,拿着包裹推开人群就迈出了门。
小虎娘虽然与我娘不对付,但是她姐俩的关系一直不错,见我娘真的走的,她也不管不顾,冲出来,就抱住了我娘的腰:
“小七他娘你这是干啥啊,你要是走了你家小七咋整啊?”
“咋整他都不认我这娘了,你给我撒开,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我叫你给我撒开,撒开。”
我娘开始用力掰小虎娘的手,最后,她在我的注视下还是离开了!
我没想到,我和我娘这一别,再相见,却是十年后……
“小七啊你也别太伤心了,以你娘的性格她早晚都得走。”三爷爷见我一直低着头,安慰我说。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想起今天早上我娘抱着我说,她说,她再也不会离开我。
唉,没想到还不到一天她就离开了我们爷俩,有时候这人心真是太复杂了,甚至还不如一只鬼!!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甄有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东北连天一朵云,乌鸦落在凤凰群,不知哪位是君,哪位是臣!走的走留的留,何必在乎那些个是是非非呢。好了这时辰已经耽误了,我说三爷爷这殡今天还出不了?”
甄有才问道。
三爷爷拿不定主意,扭头瞥向一字坐在地上的秦五爷问道:“他五爷您给个建议?”
“现在知道想起我了,晚了,你们爱咋整咋整吧。”
秦五爷还在气头上,我三爷爷主动服软都不管用,一句你们爱咋整咋整,给我三爷爷呛得是尴尬连连。
三爷爷嘿嘿一笑,“那时候我脑袋有点昏,你看你,咋俩这都拜把子的关系你跟我斗啥气啊?”
“得得得,您老可千万别,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张罗要从我身上压过去呢,我命薄我可受不起您老。”秦五爷嘴巴一瞥抱着膀子道。
三爷爷老脸一黑,问道:“咋地,你今个还要我给你跪下磕一个啊。”
闻言,秦五爷仰了一下头:“嗯嗯我看行。”
“那成,我今天好好给你磕一个。”说着三爷爷举起龙头拐杖就向秦五爷拍了过去。
“哎哟!”秦五爷没想到三爷爷会来这么一下子,等反应过来胳膊上就挨了记拐杖,疼的他是哎呀哎呀叫:
“哎呦林老三你还真打啊你,我就开个玩笑。”
“我这么大岁数,你和我开玩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又是一棍子下去。
闹腾了一会儿也都消停了,秦五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小七家的家事我管不着,我说说他爷爷和奶奶的事儿。”
秦五爷从布袋里掏出三寸来长,圆圆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罗盘说道:
“今早为了出殡这事,我特地用我这祖传的罗盘算了一下,结果显示:忌出殡动土,所以我才叫三爷爷今天别出殡的。”
听了秦五爷的话,有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质疑起了真假来。
“这个巴掌大小的玩意,就能测出吉凶来?”
秦五爷见大家评头论足,不信邪,摇了摇脑袋走到人群中,将手中的小罗盘摊在众人的眼前说道:
“你们不信是吧,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
说着,秦五爷开始慢慢地催动起罗盘来,然而过了一会儿罗盘还是老样子,秦五爷懵了:“这这是咋回事?”
三爷爷与甄有才看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走过来,拍了拍秦五爷的肩膀,甄有才说道:
“五爷,你应该是看错了,罗盘连反应都没有,今天宜出殡动土,好了大家伙都让开吧,抬棺的那八个人呢,把棺材给我抬起来,咱们上山。”
“麻烦大家了。”我爹也跟着弱弱的道了一句,冷静下来之后,我爹有点后悔,后悔对我娘说的话太重了,但是他现在又不能扔下这一大摊子事儿跑去找我娘,心里想着,等处理完家里的事儿带着我一起去刘家村,说点软话兴许我娘还能回来。
“是啊,大家都伸把手,早点弄完早点省心。”我三爷爷也跟着说。
秦五爷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但是心里还是一个劲的嘀咕:“我的罗盘不能出问题啊?”
就这样,我爷我奶的棺材又被重新抬了起来,那些俗理说道啥的也不弄了,抬着我爷奶的棺材直接上山。
但叫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当将我爷奶的棺材抬到禁忌山脚下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堆积起浓重的黑云来。
随之,狂风大作,风像是龙卷风,里面夹杂着雨点,在不远处的山顶形成一道竖立灰白色的旋窝,向山下席卷而来。
吹得众人摇摇晃晃,好在我们及时的围成圈、将棺材护住才没让棺材第二次掉下来。
“这咋还起风了。”三爷爷看着那昏暗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就说今天不宜出殡你不信,你看现在都出现怪事了。”秦五爷喊道。
“秦五爷这个时候你就别马后炮了,还是想点法子吧,这棺材要是沾了水可就不好了。”甄有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