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物资是赈灾旨意下达后第七日运送的,不能说拖沓。”
话音方落,朝上安静了一瞬,不少人的眼睛悄然瞄向夏翊扬。他却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神色淡漠。左康立时松了口气,赶忙控制住自己不曾喜形于色。太子大喜,立即跟上反咬:“父皇,十四的查对如果无误,就是七弟在撒谎。儿臣听说他去并洲赈灾却从文洲进入的。除了通河清淤,他还毫无节制地花钱,不但招募劳工做什么修缮重建,还私下建药炉,发抚恤,给奖励,简直是哗众取宠。”
“扬儿,你怎么说?”
扫了一眼太子,夏翊扬从容回答:“父皇,儿臣所言是实,但十四弟在账目上查不出错漏,就说明户部在做假账。”
此话一出,朝上再次一静。太子一惊,手微微一抖旋即稳住,指着他叱问:“老七,你不要信口雌黄。假账?你有证据吗?”
“呵呵。”
似乎讥笑了一下,夏翊扬话锋一转:“没有。”
不知他此言何意,太子愣住了。不理他,夏翊扬继续说:“父皇,儿臣认为户部做假账并非一日。儿臣恳请彻查户部四年来的账目记录,以及四年来兵部的各项钱粮拨付情况。还有,彻查锦杨银号四年来的银钱往来记录。”
“你!”
心头猛跳,太子面色微变,忙向皇帝说:“父皇,这不妥。好端端地查那些记录为何呢?之前户部是姚定做尚书,如今是左康,七弟这么说有秋后算账的嫌疑。”
不等皇帝说话,夏翊衡出列。“父皇,近日来兵部整理历年的账目,儿臣发现一个奇怪的状况。”
“讲。”
“每年兵部有例行的开支,包括每隔五年各州陈旧军备的更新,士兵的饷银,军马的饲养等项。三年前,例行拨付的款项从不逾期,可两年来,尤其是姚定履职后,不时出现延误。有时延误三五日,有时七八日。近年来,最长的延误甚至达到一个月之久。最近的一笔款项本该在四月初五拨付,却拖延至五月十八。”
没人出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夏翊衡又说:“还有,七月初二按例该有五万两黄金的款项,可只拿到了四千七百两。迄今,余款没有着落。”
“左康,你说呢?”
张了张嘴,左康有些支吾:“臣……臣……或许是漏掉了。”
见他神色有异,夏翊衡眼中掠过一丝嘲讽,揪住说:“儿臣恳请彻查户部的账目,看看这笔钱是不是已经记录在册了?”
不曾想突然出了这种岔子,左康心下发慌,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子同样一惊,却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没等对手反应,夏翊胤抓住时机说:“父皇,十哥的话有理。儿臣认为该详细核对每一笔开支的去向,并与实际数量以及拨付时间比对,是不是假账或许就查得清楚了。”
“儿臣附议。”
静王出言帮腔。“儿臣建议详查,免得冤枉了左大人。”
暗笑,端王跟上煽风。只有雍王好似没听见,眼睛看着地面。看看诸子,再看看太子,皇帝说:“辕儿,这桩差事依旧交给你处置。乔正,你督办。左康既然有嫌疑,继续回避吧。”
暗惊,太子赶忙看了一眼刘武知。对方垂着头,面无表情。想了想,他只得压住心虚,急急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