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让你赌,我让你赌,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王八羔子!”
笤帚疙瘩握在老汉手里,被挥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落下,都打的陈凡嗷嗷直叫。
“爹,别打,别打了,疼!疼啊!!”
陈凡缩卷在墙角,用胳膊肘子护住身体,可即便这样,却依然疼得直咧嘴。
“疼?就你知道疼啊?你怎么不想想躺在医院里的妹妹?”
陈老汉垂下笤帚,气咻咻的看着陈凡。
一周前,陈凡的妹妹出车祸,虽然抢救及时,人被救了回来,可高昂的医药费,却依然将这个本就贫穷的家拖进了深渊。
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的,凑足了十万块的手术费!
可谁知,这败家子竟然悄悄的偷走,想要拿去赌钱!!!
好在自己及时发现,这才没酿成大祸!
“爹,您消消气,我虽然是去赌钱,可我那也是为了小琪好啊!”
见老爹垂下笤帚,陈凡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你想啊,就小琪那么重的伤,想治好,怎么也得三五十万的,区区这十万万,怎么可能够啊!所以啊,我才想去赌一把,圣人说得好嘛,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等我用这十万翻了本,到时候别说小琪治病的钱了,就是大别墅,我也能给你们买喽!”
“你……还敢满口胡诌!”
陈老汉捂着胸口,气得血压直线升高!
这逆子,到现在了,竟然还执迷不悟!
从门口处摸起一把砍柴刀,他发疯一样的劈向陈凡,“我让你单车变摩托,我让你单车变摩托,老子今天就把你的手给剁了,我看你还怎么变摩托!”
老汉的心,彻底凉了!
他老来得子,又是罕见的龙凤胎!
所以他格外的疼爱这一儿一女。
尤其是这儿子,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没让他受过半点苦。
可谁曾想,这儿子好吃懒做不说,竟然沾上了赌瘾,将本就一贫如洗的家,折腾的不成样子!
“爹,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小凡,你儿子,你儿子啊!!”
陈凡躲过劈砍,可却被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声音中,都带上看哭腔。
“逆子,我砍的就是你!”
说着,他再次扑了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妇人挎着篮子,兴高采烈的回来,可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时,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飞扑过来,护住了陈凡,“老头子,你发什么疯,儿子犯了啥错,你要这么吓唬他?”
“我发疯?”
陈老汉怒极而笑,“你知道你的宝贝疙瘩做了什么吗?他把给小琪治病的钱偷走了,要去赌钱!赌钱!!!!”
“什么?儿子,你……”妇人听到这话,也是极为震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虽然她重男轻女,一直偏爱儿子,但闺女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妈,你别听我爹瞎说,我虽然是要去赌钱,但我那也是为了妹妹好啊……就这十万块钱,哪里够给妹妹治病的啊,我这不是担心妹妹,才想着富贵险中求么?”
妇人听到这话,却是连连摇头。
不过出于一贯的溺爱,她还是冲一旁的老汉道:“孩他爹,这赌钱是不好,但你也听到了,咱家小凡,心意是好的,这一次,你就饶了他吧。”
“饶了他?”
因为愤怒,老汉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起来:
“今天我要是饶了他,那他以后指不定造出多大孽呢?孩他娘,你滚开,今天的事你别管。”
“你这老东西,怎么那么不听劝呢!”
见老汉死活不听,妇人也有些急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要是把儿子手剁了,那他还怎么赚钱,怎么娶媳妇?”
“我就是养他一辈子,也总比他把这个家祸害了强!”
陈老汉已经已经年逾六十,这辈子,他见过了太多因为赌博,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这赌,根本就不能沾。
沾了,那就就是万丈深渊!
见老汉一步步逼近,妇人慌了……
六神无主之下,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你剁吧,你把儿子剁了,我也不活了。”
“老婆子,你,你这是干啥啊。”老汉急忙上前搀扶。
可老妇人却是死活不愿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你剁啊,你这没良心的窝囊废,这辈子除了窝里横,你还会啥?
咱儿子要不是缺钱,他能会去赌?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这老不死的没用!
想当年,我就不该瞎了眼跟你,人家街口卖猪肉的王二,孙子都开上宝马了,你再看看咱儿子,你连辆摩托车都不舍得给买,你说说是不是你这老东西没用?
想剁就剁吧,反正儿子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陈老汉本来就心乱如麻,听着老婆子的话,哪里还敢动手啊。
哐当一声将柴刀扔在地上,心中抑郁到爆炸:
“你就惯他吧,咱儿子能有今日,全是你给惯的,再惯下去,这个家迟早要完!”
说完,他一跺脚,神情愤懑的离开了。
而他刚一离开,妇人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起身来到了陈凡身边。
“儿子,别害怕啊,有娘在,你爹他不会怎么着你的,不过你可得长点心啊,以后咱都不能再赌了啊。”
陈凡劫后余生,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道:“娘,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赌了,要是再赌,天打雷劈!”
“行,有你这话,娘就放心了,这钱啊,我给你收走了。”
说完,在陈凡恋恋不舍的注视下,老妇人将钱收了起来,“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娘啊,再托人给你找份轻松点的活计。”
“好,我听您的。”
……
安排好一切后,老妇人退出了陈凡的房间。
不过为了防止陈凡再赌,她特意锁上了陈凡的房门,连带外面的大门,也一并锁了。
只是,这锁能防得了外人,却是防不了家贼,防不了人心。
凌晨一点,夜黑风高。
陈凡轻车熟路的从墙头上跳下,而手里,还多了个沉甸甸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