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荷,还认识我吗?”
我这一声,顿时引起了何大姐的注意,她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心想,这娘们不会真的被折磨疯了吧,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还好,她下一秒的反应便打消了我这个想法。可能是被折磨久了,脑子有一点迟钝,在愣过了一下之后,这娘们终于认出了我。顿时两眼一红,跟见了仇人似得,挥动着爪子嗷嗷叫着朝我扑了过来。
若换成其他时候,我说不定就被她给害了。好在关师爷早有预料,在地上洒了一圈的白灰,这时候白灰的用处就出现了。仿佛在何大姐的周围,有一道电网似得,她刚扑到白灰的位置,就被狠狠地弹了回去。连续了几次之后,知道是动不了我的,只得红着眼,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我。
“疯够了没有?没够就继续,等完了,咱们再好好谈谈。只不过,我不会等你太久。”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装蚀魂散的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在听我前面半句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种对我恨之入骨的表情。但当她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表情突然一僵,眼神竟然变得躲闪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可见啊,这蚀魂散的效果有多大,连这疯娘们也知道怕了。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才能好好交流。说句老实话,找她出来,只是有些问题没弄明白。而我现在只有三天的阳寿,等天亮了还得赶紧去沐家寨呢,没时间和她浪费时间。
不等我开口询问,她突然先开了口。她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梅雨荷啊。”
我没想到她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心里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而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得到了我的回话,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这表情看得我心里烦嘀咕,咱们怎么说也算是熟人了吧,叫你一声本名而已,有什么好震惊的。
震惊之中,她脱口而出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难道……”
她说道这,好像想到了什么,原本狰狞到紧绷的脸,稍微松弛了一些,嘴里喃喃地说:“想来是他告诉你的。”
“他?谁啊?”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着怀念的情绪:“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父亲。你和他长得可真像啊……”她说到这,还感慨的叹了口气。
我爸?我爸和她认识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还有,这娘们怎么突然变正常起来了。
我正奇怪呢,结果下一秒她就变了脸。只见她用一种仇恨中带着兴奋的表情看着我,语速飞快的说道:
“就是他,是他毁掉了我的人生!不只一次!每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从不会出现。而当我幸福的时候,他会像噩梦一样降临,给我带来厄运。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让我在靠山镇见到了你……”
她说到这,一对眼珠子朝着我上下扫视着,看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就这么看了我好一阵,这才继续说:“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你和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当时我就在想,这样也好,报复不了他,我就报复在他后人身上——这就是报应!”
她越说越高兴,特别是说到“报应”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挥着手,脸上的赘肉无规律地抖动着,眼中闪着狂热的光。眼见着她又要疯癫起来,我连忙一摆手阻止道:
“停停!别光顾着自嗨了。”
听她说道这,我要真猜不出她说的是谁,我这脑子就白长了。先前听她说起我爸,我还以为她真的和我爸认识,但说到后面,我知道了,什么啊,她说的明明就是我!
在最嗨皮的时候,被我给打断了,何大姐一脸的不乐意。但惧怕于我手里的蚀魂散,只得不服气的收了声。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你说那个人,叫叶飞是吧?”
“当然!”她很干催的回答,随即脸色又是一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他还有别的名字?他连真名都不敢告诉我,果然是大骗子!”
她一脸悲愤的说着,好像真的被欺骗了一样。我撇了撇嘴,心里满不乐意,什么叫大骗子啊。我骗过谁了?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王柯文那里骗吃骗喝了一阵,其性质也属于欺骗。你骂我骗子就行了,为毛还在前面加个大字呢!
算了,这事和她说不清楚。我往前走了两步,离她近了些:“别胡思乱想冤枉人好不好,你自己好好看看,看清楚一点。我究竟是谁?”
“你不就是……”她不在乎地说了一句,但目光还是下意识地放到了我的脸上,多看了几眼之后,她的脸上露渐渐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你……难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飞快的摇着头。我轻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没错,我就是叶飞。梅雨荷,好久不见啊。”
“好,好久……”她看着我,脸上的难以置信更甚了,继续摇着头强辩道:“不可能的,这都过了那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模样。你今年……应该有四十多了吧。”
“你才四十多了!”
我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又郁闷了,如果不算她被陈凯变成尸鬼,她现在还真的是在这个岁数段上。而且,就看她现在这副尊荣,说她是五十岁的大妈,都有人相信!
见她一脸的怀疑,我心里更加郁闷了,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的身份证怼到她的眼前:
“看清楚了!名字,出生年月。我是正经的二十多岁小鲜肉!”
她随着我的手,仔细的在身份证上看了一阵,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了。嘴里喃喃地念叨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才二十多岁。我们明明十多年前就认识了的,照这么算,当时你不是只有几岁吗?不可能的,你绝对是在骗我!”
“没什么不可能的!”眼见她又有了“狂化”的趋势,我抢先说道:“你明明都死了那么久了,现在不也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