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一人在四处晃荡,走过水榭台,她乱打乱撞来到一个紫金宫殿前,承欢殿。这里住着的应该就是后宫里唯一的一位娘娘了。本想进去看看,可卿歌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簇,脚下赶紧离开。刚走了几步,背后就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看见本王姬竟然不行礼,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真是冤家路窄!背后的喊声越大,卿歌走的越快,但她忘记了自己如今腿上还有伤,可就算没有,她也打不过阿瑾。清风拂过,黄色的裙摆从天而降,“哪一宫的人?把头抬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卿歌索性仰着头,笑道:“好久不见啊!阿瑾妹妹。”
阿瑾脸色一变,眸中满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你最亲爱的哥哥接我来的。”
“一派胡言,哥哥怎么会接你这卑贱的的小人来王宫?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刚才也说过了,我是一个卑贱小人,要是没有王室之人的庇护,你说我怎么进得了这九五之尊的王宫?”
阿瑾气的脸色铁青,“你——!”
看着阿瑾气的说不出话来,卿歌一脸得意,转身欲走。“站住!”
感觉到身后腾起的危险气息,卿歌猛的转身闪躲,与此同时,一枚羽刃擦肩而过。“你想杀我?”
卿歌的声音冷了几分。“……”肩上的白衫裂了一道口子,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滴落几滴鲜红。要不是她躲得及时,此时她就已经死了。阿瑾的脸上没有一丝悔恨,满是狰狞的怨恨。“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几个灵力高深的侍女上前,她一看不对劲,转身欲跑,却被一条红绫紧紧束缚住。阿瑾一脸得意的下令,“把她给我丢进水塘里!”
侍女互看一眼,有几分疑虑,毕竟这人刚才说的她是舜昊殿下带来的,要是出了事,那她们是万死难辞其咎。“王姬,此人来历不明,奴婢还是先请示一下殿下,万一她真是……。”
“不可能,哥哥不会喜欢她的。”
阿瑾回的斩钉截铁,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几个婢女见状,也都不敢多问,押着她就往水塘边走去。“扑通”一声,她就被推进水塘,身子不住地下沉。卿歌咬牙想要往上游,可奈何这水实在是冰的不行,她四肢都开始抽筋。“阿卿!”
一声惊呼后,卿歌感觉自己被从水里捞起。“你没事吧?”
是连启。他来了,他来救她了。“没……没事,就……就是有……点……冷!”
青紫的嘴唇冻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管身后人的大喊大叫,连启抱起她,匆匆飞出承欢殿。刚一进合欢殿,连启立刻吩咐侍女伺候他沐浴。结果在温泉里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身体内的寒气彻底祛除。一出浴室,便看见守在门外的连启,“怎么样?还冷吗?”
连启有几分激动,竟然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不冷了。”
卿歌笑道。回到合欢殿后,不管她去哪,连启都要跟在她身边,毕竟这是北陵王宫,不是白霜城。饭后,舜昊派人通知她,说尧帝召见她。连启本要同她一起去,可那人却说尧帝只见她一人。半个时辰后,承乾宫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一袭黄袍,黄袍上的龙纹栩栩如生。那就是,尧帝。“民女叩见陛下。”
卿歌有些局促不安,但来之前连启叮嘱过她好几遍,不用怕,他会在殿外等她。“嗯,起来吧。”
尧帝的声音有几分激动。卿歌低着头,默不作声。尧帝也不说话,仔细的端倪着她。片刻后,尧帝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凝。”
尧帝似乎默念了几声后,才再次开口,“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卿歌明显一愣,难道他看出来了?挽起袖子,只见一条黑线从手腕处蔓延肩部,这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民女不知。”
尧帝蹙眉,“你不用这么拘束,把这里当你家就好了。”
“……”“你手腕上的是一道封印。”
“封印?”
尧帝指向一旁的座椅,“受伤了就坐下吧,站久了对伤口不好。”
卿歌作揖答谢,“多谢陛下。”
“你听过圣灵珠吗?”
“圣灵珠?民女曾在古籍中看到过,说是混沌之初,天地间诞生五颗灵珠,每一刻都灵力十足,乃是上古宝物。”
尧帝眼里闪过一声喜色,“你说对了一半,天地间诞生的灵珠不止五颗。”
她不再自称民女了。“那一共是几颗?”
“六颗!除了五灵珠外还有一颗灵珠叫做圣灵珠,是五灵珠之首。”
卿歌顿时惊讶不已,难道在她体内的这颗就是圣灵珠?看到她脸色一变,尧帝笑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的确。圣灵珠在就在你体内,而你胳膊上的那道黑线就是圣灵珠的封印。”
“……”尧帝端倪了会儿,忽然面上闪过悲痛,“你不叫云凝,你是我北陵的大王姬,你叫相臻。”
卿歌愣了会儿后冷笑出声,”陛下认错人了,民女不是陛下失散多年的大王姬,民女只是一个乡野粗人。““臻儿,你的体内有圣灵珠的存在,就已经证实你是北陆王姬舜臻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
卿歌想起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原来,她叫舜臻。“你凭什么这么说?”
卿歌的声音有几分冷意。尧帝满脸愧疚,“因为圣灵珠与其他五灵珠不同,它没有实体,只能依附在人体内而存活。百年前,她曾依附在你母亲的身体内,但在你母亲生下你后,圣灵珠便转移在你的身体里。”
“单凭一颗珠子,陛下就相信我是您的女儿,这未免太草率了些。陛下,您仔细看看我,您还记得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吗?”
当初,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吗?甚至不惜将刚出生的她送到满是财狼虎豹的荒山,从此不闻不问。如今,却又想认她,当她是什么?可以任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当年,我派人将你送走,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什么苦衷,能让自己的亲生骨肉自生自灭?“当年你母亲是巾帼女将,逐鹿台大战后,你母亲战死,王宫内也发生政变,父王的兄弟联手逼宫,父王不得已将你送走。当宫变过后,父王派兵将那座山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你,父王以为你死了。最后才知道你是被你母亲的师傅无真老人带走,可等父王再去找时,梦回山只有一座孤坟。你再次下落不明。直到昊儿回来跟我你手上的黑线时,我才想到那人或许是你。”
“所以这才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接你回来。臻儿,你转眼长这么大了,看来父王真的是老了。”
卿歌听完,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原来一切都只是误会,父王当年派人找过自己。“父王!”
卿歌扑进尧帝怀里,大哭起来。三天后,王姬身份昭告天下,连启因要事必须回碧海青天。半月后,碧海传来消息,二公子久病成疾,不幸身亡。卿歌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去找碧海青天问个清楚。却看见他们正在给连启办丧礼,她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醒来时,却看见一个蓝衣蓝靴的男子笑吟吟的看着她。“阿卿,我们成亲吧。”
从此,世上再无连家二公子,只有一个长得好会弹琴的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