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标本原本是要冲进f1大开杀戒的,被我这么一阻止,倒还算是给我这个‘恩人’的面子,当即收了手,转身继续往上走,再爬上一层楼道,就能到达地面了。
我此刻也无暇多想,管它之后如何,现在既然有机会跑,我总不能在原地等死吧?
再说,这次是借着这个活体标本的力量,顺道逃了出来,事后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这些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当即也不耽误,跟着活体标本一路往上闯,很快就闯到了地面。
时隔半个月,冲出这个地下研究所,再次到达外间时,被夜风一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我无暇观察周围的环境,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此刻,天上竟然有三架飞的很低的直升机,几乎在我和活体标本逃出来的瞬间,一张黑漆漆的大网便从天而降,一下子将我俩给罩住了。
这张网显然有问题,很大,有一定的重量,网孔也很密集,它罩下来时,我只觉得有点儿重,而我前方的那人,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嘶哑的气声,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的挣扎着。
外间是荒草黄泥,这人浑身粘黏着血肉,在地上这么一打滚,血和泥混在一起,十分狼狈。
他显得非常的痛苦,更为神奇的是,那双布满鳞片的爪子,竟然不知何时,恢复了人手的模样。
这网应该是被动过手脚,大约对他有什么制衡作用,所以他一下子就变得毫无反抗之力。与此同时,活体标本在挣扎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用那种特有的气声说道:“掀开它,救我。”
这张网,对我是没什么效果的,直升机上的人,估计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活人跟着他一起出来。此刻,我只需要将这张空网给掀开,最多用三秒的时间,就可以救这个活体标本。
可一但如此,就真的和那个组织对着干了,万一惹恼了那帮人,他们对周玄业等人下手怎么办?
我现在是袖手旁观,顺势而变,还是……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打转,那活体标本还在地面上痛苦的打滚,虽然没有什么外伤,但扭曲的神情,看上去极为痛苦。便在这时,直升机上传来喊话声:“准备,扫射。”
扫射?
这两个字顿时触动了我的神经,我抬头一看,发现飞的很低的直升机上,竟然探出了很多枪。这一瞬间,人求生的本能让我迅速做出了决定,双手一使力,猛地掀开了这张厚重的大网。
活体标本在大网被掀开的瞬间,整个人如同鱼一般的弹跳起来,紧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往肩上一扛,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冲刺。
这会儿天非常的黑,本身位置就很偏远,灯光稀疏。这活体标本的速度,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风驰电擎。便在我们冲出去的瞬间,我便听到了密密麻麻的枪声,以及有人大喊目标消失的声音。
这种急速的前进,就跟飙车差不多,而且黑乎乎一片,还看不到参照物。这活体标本并非单纯的冲刺往前跑,而是以跳跃为主,异常颠簸。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停下来时,我直接就吐了个混天黑地。
此刻,我穿的是防护服,没有一点儿私人物品,连打火机都没有;那活体标本就更不用说了,浑身连条裤衩都没有。周围黑乎乎一片,四下里根本看不见灯光,我缓了半晌,压低声音道:“跑到哪儿了?”
活体标本说:“不知道。”
我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道:“不知道。”
我噎了一下,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被他们抓去?你在研究所待了多久了?”
标本沉默许久,吐出了一句话道;“八年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出来他这句八年是什么意思,不仅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是说……你在研究所,待了八年?”
黑暗中,标本没有说话,但我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八年。
八年是个什么概念。
我在那下面待了半个月,都觉得了无生趣,憋的要死了。
并且,这还是在我能自由活动的情况下。
但这个sss级的活体标本,在我发现以来,他就是一直被关起来的。
这样的情况,如果是我,被关在一个玻璃罩子里八年,我简直无法想象。
短短的一句话,让我一时间无法言语,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片刻后,我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问什么都不知道,也是,都与世隔绝八年了,即便有再多打算,很多东西,随着时间都消失了。或许在成为活体标本之前,他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现在,八成也回不去了。
我于是道:“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在下面关了半个月,只想着逃出来。现在跑出来了,我又担心这个该死的组织,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标本用那种气声,极其缓慢的说道:“我刚才,应该杀了他们,所有的人。”
我道:“这是个国际组织,那个研究所只是其中一个基地而已,你杀了他们有什么用,背后真正的操纵者是谁都不知道,那些也只是些研究人员而已。”
黑暗中,我听到了一阵簌簌声,根据我刚才的摸索,周围有树木和山石,所以我估计,我们现在可能是在某个山上。
这里的树木很低矮,不像是自然生长的,像是人工种植的,所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可能是国道两边的荒僻区。
这个区域离公路是很近的,但这个点儿,标本浑身赤裸,不满血迹,我则一分钱都没有,我俩这个模样,是别想打到车的。
防护服有三层,我脱了外层递给标本,让他穿上,想了想,也总不能标本标本的叫,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边穿衣服,发出悉悉率率的响动,但却没有回答我的打算,而是反问道:“这里是……深圳?”
我道:“是,你是哪里人?”
他也没问答我,用鬼一般的气声回答说:“我要走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阵疾风刮过,当我再说话询问时,已经没有人会回答我了。该死的,那王八蛋居然自己跑了?我怎么办?
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下山的路都看不见。
所幸这会儿是夏季,虽然夜风有些冷,但防护服挡风,我便摸索着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就地蜷缩了一晚。
第二天,天光一亮,我便被阳光给刺醒了,睁开眼一看,果然是在国道边的荒山里,这会儿是清晨,国道上车多,因此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决定先打车回事务所。
这地方没有出租车,拦了半晌,才有个好心的大哥,将我送到了事务所门前,要给钱他也不收,说顺路。
虽然我遇到的糟心事不少,但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还是好心人多。
车子刚停下,唐琳琳就迎了出来,神色非常古怪,冲我打了个手势,道;“天天,有人在里面,说等你。”
我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情,研究所的人对我知根知底,不可能就这么放了我,只不过,研究所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以为他们暂时没空理会我,自己能出来逍遥几天,问问周玄业等人的情况。
进去之后,是两个熟人,一个是戴维斯,一个是ellie,半个月前,是他们把我从宅子里带走的,没想到半个月后,才出来一晚上而已,这两个人又来了。
二人看到我,似乎毫不意外,戴维斯冲我打了个招呼:“sir苏,又见面了。”
我道:“我一点儿也不想跟你们见面。”
戴维斯开门见山,道:“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
唐琳琳压低声音道:“这两个人阴阳怪气的,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多问,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谭刃,便道:“能有什么看法,你们自己没把试验品看好,弄出这么一桩事,我不过就是顺势跑出来看看朋友,与我何关?你与其问我的看法,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个sss级的标本给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