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相互对视,常赫直言不讳,逐鹿之战让祖神意识到被归墟算计,最后神在魔国用最后的时间,不惜放弃对月宫九龙舫的追逐,就是为了确保使命能完成,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再去创造异巫。
“即便是再完美的异巫,终究也能被归墟人控制,毕竟创造异巫的办法是沿用归墟人的方式,神不会让如此关键的一环有任何闪失。”解天辉一本正经看着我说。“这就是你一直错误认识的地方,十二将神根本不是异巫。”
“那,十二将神是什么?”我大吃一惊。
“还有,还有一件事你也错了。”解天辉说。
“什么错了?”
解天辉抬手,他旁边的玉石神像应声破裂,那是代表着神的雕像,具有着至高无上的神圣和威严,即便我失去记忆,站立在这里依旧不由自主的谦卑,万万没想到解天辉竟然摧毁神像。
而且那还不是一般的神像,那是神的棺椁,埋葬神遗骸的地方。
“你怎么能……”我刚说到一半,目光落在破碎的玉石神像上,顿时震惊的愣住,和我猜想的一样,这里的神像与祖神之殿的玉石雕像一样,里面是中空的,其实就是一座玉棺。
我原本以为在玉棺中可以看见神的遗骸,但破碎的玉雕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神,神的遗骸呢?”
我转身去问解天辉,刚转过头去,他的手突然按在我额头,他的手好冰冷,瞬间我的身体像是陷入冰窟一般,耳边呼啸而过的大风凛冽刺骨,等我们睁开眼睛触目可及的完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到处都是厚厚的霜冻和参天的冰峰,云蒸霞蔚间,起伏的雪峰犹如玉龙一般时隐时现,记得闭眼前我还站在魔国的高塔中,如今却不知道身处何地。
除了刺骨的寒凉之外便是死一般的沉寂,随处可见的都是万年恒古不化的寒冰,我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只感觉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雪漫天飞舞,手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这是一个没有人能存活下来的地方,钻心刺骨的寒冰能让流淌的血液都凝固,绝对没有血肉之躯能在如此寒凉的地方生存下来。
我甚至都不敢在漫天风雪中稍作停留,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会发现身体会在冰雪之中被凝冻住,我小心翼翼踏入萧杀冰冷的冰原。
漫天的风雪让我的视线很难看清远处的东西,越是深入冰原的时间长越是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双腿在寒冷的冰雪之中早已失去知觉,只有麻木的重复着抬起再踏入的动作。
忽然我听见风雪中隐约传来厚重的鼓声,那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血脉贲张,我心里暗暗震惊,如此恶劣的地方竟然会听见这样庄严隆重的鼓声,而且那声音激昂分明是战鼓发出的声响。
说明这片雪域之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我连忙加快脚步追寻着鼓声的方向走去,渐渐我看见建筑的轮廓,被风雪模糊的视线中竟然出现一座宏伟庞大的古城。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风格的建筑,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古朴的厚重,即便是触摸这些建筑也能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鼓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变的震耳欲聋,我看见一处高台,巨大的台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吃力的拾阶而上,当我站立在高台之上,四周雪峰连绵起伏突兀林立,尽收眼底全是银装素裹的冰雪之景。
战鼓声就是从高台旁边传来,风雪慢慢减弱时,我震惊看见高台下的冰原上,一望无际站立着整装待发的大军,巨大的身形已经身上在冰雪中映射着光芒的铠甲,让这支军队显得更加勇猛无畏。八壹中文網
身后传来呼啦的声响,我转过头去仰望,一抹漆黑在风雪中飘舞,直到我看见那团黑暗中透出的金色三眼麒麟。
旌旗!
神的旗帜!
我顿时震惊的重新看向高台下那支整装待发气吞山河的大军,这是龙伯大军!
解天辉用他所驾驭的力量把我带到神域的雪原之中,这里是龙伯人在雪域中修建的国度,不明白解天辉把我送到这里来干什么,但显然高台下站立的龙伯大军似乎看不到我的存在。
鼓声突然停止,我见到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步伐坚定的走上高台,从那人出现的那刻开始,好像飘舞的风雪都随之静止,好强大的气场充满了莫名的威严。
深深的斗篷遮挡了那人脸,他站立在高台上一言不发的俯视龙伯大军,沉默反而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更加庄严隆重,直到那人缓缓取下遮挡在头上的斗篷,一头银色的长发如瀑般低垂在双肩。
我正在那人的身后,不敢再往前,怕发出声响会惊动到那人,那头银发好眼熟,曾经坐在王座上的那人也是这样一头银发。
这是龙伯国主!
我顿时反应过来,在之前的幻像中,看见过他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如此之近的站立在他旁边,飘舞的冰雪落在他身上,竟然没有融化,似乎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远比神域中的寒冰还要冰冷。
他缓缓抬起手,指着遥远的南方,高台下所有的龙伯大军整齐划一的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告诉我,那里是什么?”
他的声音穿透风雪,那样的高亢激扬,但却透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龙伯人的故土!”高台百万大军震耳欲聋的回答,似乎能吹散风雪。
“不!”那人抬着手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被他的气势震撼到,一动不动屹立在原地,听他那透着淡淡阴郁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不!那不是你们的故土,那是你们的耻辱,龙伯先辈远祖的尸骨还留在那里,鲜血浸染的土地还没有干涸,你们把荣耀和辉煌丢弃在了那里,任凭敌人恣意妄为的践踏和玷污。
每当风雪从我耳边吹过,我听到的只有先辈的哀嚎和屈辱,还有敌人的欢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
我们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只铭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耻辱!整个龙伯神族的耻辱!
他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我心房山,莫名的感觉到愧疚和愤恨,下面气势汹汹的龙伯大军顿时不约而同埋下头。
又是漫长的沉默,好像那些话语的每一个字都能刻在心房上,如此的沉重和悲怆,当他声音再次响起时,依旧震天撼地。
龙伯神族,从成年开始甲不离身,剑不离手,世代国主更是身先士卒枕戈待旦,可我从来没有穿过铠甲,也没有一次拿起过武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不配!
龙伯神族的铠甲上凝聚着先祖缔造的荣耀,而国主的铠甲代表着龙伯的辉煌,那不是一个躲在极北苦寒之地,忍辱偷生苟延残喘的国主配穿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