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祤其实也觉得恶心,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必须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
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屋内,一共17具尸体,尸体被随意的丢在角落,叠罗汉一般的罗在了一起,粘稠的液体从尸体堆中流出来,一直流淌到祠堂的门口。
之所以知道是17具,是因为有17颗头颅整齐的摆成一排,顺着一面墙的墙角,像是受训的站军姿的士兵。
白昕祤用刀挑开一颗头颅的嘴巴,里面露出了极其锋利的牙齿,尖锐的像是绝种的剑齿虎。
“走吧。看来这些都是被人道毁灭的吸血鬼。”
白昕祤捂着鼻子朝屋外走去,看来这次是无功而返。
她又想起了刘念让她看的那个视频,估计那伙儿黑衣人就是血族派来处理被感染者的。
“小心!”
忽然慕熠阳大吼一声。
只见一道白影闪过。
就在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女孩,光着脚丫,身穿着白色的睡衣,披着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
“妈妈,我好饿~~”
女孩幽怨的声音像是一阵婉转悠扬的琴声,空洞诡秘,随着阵阵刺鼻的气味飘荡在空荡的屋子里。
“好饿~~~想吃。”
“美味,想吃。”
“想吃!”
随着一声声噬人心神的呼唤,女孩朝白昕祤一步步走来,越走越近。
走近时,白昕祤才看清女孩的脸,青白色的肌肤像是陈年的白瓷片,空洞的眼睛里爬满了蛆虫,紫红色的嘴唇里露出了长长的尖牙,直到下颌。
“woc!”白昕祤不禁爆了句粗口。
这女孩跟她认识的吸血鬼大相径庭啊!
这哪里是吸血鬼啊,明显是谁家棺材板没按住,诈尸了。
“老婆,蹲下!”
随着慕熠阳狠厉的一声大喝,一道黑亮的刀光闪过。
白昕祤猛的蹲了下去,只听见头顶上炸开一道声音,像是捏碎的水气球,砰的一声。
粘稠腥臭的液体四溅开来。
“啊!”
门外赵星惜看见了这一幕惊悚的场面,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白昕祤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黏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丝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面上,和地面的血渍混在一起。
慕熠阳淡然的收了刀,从白昕祤身边踱步而过,清冷低沉的声音让白昕祤气不打一处来:“还蹲着干嘛?走吧。”
她吓得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三颤,这家伙倒是好,完全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神情。
这个冰山男的态度,真的是让人火大。
不过,刚刚他叫她什么?!
老婆?!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老婆了!!!
白昕祤用刀支着身体站了起来,连忙追了过去,“慕熠阳!你给我站住!你刚刚管我叫什么?”
慕熠阳看白昕祤这个表情,知道白昕祤对刚才的称呼很是不满,连忙装傻充愣的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说:“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慕熠阳呆呆的笑了下,认真的回答:“猪女。”
“可能是猪女吧。”他又笑了下,极为好看。
“你!”
“嗯,猪女。离我远点,太味儿了。”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昕祤,顺势朝一旁躲了躲。
“你!”
他一脸傲慢得意的笑说:“若不是我帅气机敏,你早就被那只变异的怪物伤了。”
白昕祤一边用纸巾擦这身上恶心的粘液,一边说:“我还得谢谢您老人家呗?”
“白昕祤。”他眸光一沉,“我只跟你说一次,以后别说我老。这是禁忌。”
她立刻抬头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你还不服老?”
“嗯。”
他竟然笃定的点了点头。
“慕熠阳,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多少岁了?我看你根本不像是18岁高三学生,倒是像是81岁的老头子。你说吧,你到底多少岁。”
白昕祤眸光一凌,严肃认真的看向慕熠阳。
她猜,这家伙没准谎报年龄,看他处事的态度,倒像是大学毕业的学生。
他思考了片刻,沉寂又冰寒彻骨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千多岁。”
一千多岁。
她是不信的。
她知道的上千岁的人只有一个,那边是血族的夜洛。
如果有,可能就是血族的王族。
只有血脉纯净的吸血鬼才可能活到千岁,并且不老不死。
白昕祤沉默了片刻,忽然失声笑了加下,“哈哈,千年王八万年龟,那你岂不是一只千年老王八。”
慕熠阳深邃的眸子一沉,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白!昕!祤!”
“怎么?”她眉角一挑。
结果,他只有张张嘴巴,不出声的份儿。
这只小野猫,越来越放肆了。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什么一千多岁,这种玩笑开不得。”白昕祤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声音变得格外冰冷,“我不想跟小孩子费心思。还有,你怎么也算是个成年男性,赵星惜你来背回去吧。”
她想到了夜洛,心情就开始烦躁。
慕熠阳等同于躺枪,看着自己媳妇儿青着一张脸,不得不背起了赵星惜。
千年以来头一遭,殿下摇身变成了劳苦大力。
慕熠阳不但被嘲讽成了千年老王八,还头一次背着人满大街的跑,一直暗中保护的水夕是流了一茬又一茬的冷汗。
这番光景,真的可谓万年都难得见上一见,足以载入史册。
白昕祤不光是因为想起夜洛而烦躁,还有一点,这次的行动几乎无功而返。
不过,这一趟虽说无功而返,却至少白昕祤明确了一点。
血族的人已经来到了龙夏国,否则,不会有人来处理这些被感染者。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夜洛就在龙夏国内,如果他不踏足龙夏国,血族的血卫队也不会来。
白昕祤抬头看着惨白的月光,勾唇笑了笑,“夜洛,一定要等我。”
等她。
等她亲手割下他的头颅,祭奠她死去的宝宝,死去的灵魂。
很快,他们回了慕熠阳的公寓。
白昕祤彻彻底底的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
等她洗好后,昏迷的赵星惜也醒了过来。
一些问题,白昕祤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问清楚。
“赵星惜,你别在我面前耍滑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赵星惜眼巴巴的看着白昕祤。
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颠覆了她对她之前的印象。
如今的白昕祤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女王,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拿着钢板尺,毫无淑女风度。
“你,你,你问吧。”赵星惜磕磕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