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清宅,你师叔儿子的下人,会好好伺候你的。”容祈冷声道,话语之中满是让人惊恐的感觉,吓得里祥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倒地。
我暗自笑了一下,不知这人为何这样害怕容祈,大概是他身上的气场。
纸人倒是听话,自家主人晕过去了,却也听命于容祈,将里祥带了下去,带到三楼,最尊贵的房间,任由这个乞丐般的男人住在里面。
而此刻房间里面剩下我们原始几个人,一直在懵逼状态的葛思思才反应过来,拧眉:“顾清明,他没事吧?”
“与你何干,不过与清明做了交易,我们大可以毁了这桩交易!”诛玑沉声,他怨葛思思,若不是她的话,顾清明也不会这样,他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愤怒,不过诛玑清楚,顾清明不会愿意看到他毁了他的生意。
葛思思讪讪,看着我,问我知不知道,我摇头,这种事情我又如何能知道。
葛思思又去问容祈,可他压根不会理她。
“那我……先去休息了……”葛思思面上淡然,离开房间,留下我们。
诛玑问容祈,三尸蛊真有那么厉害吗?
“如果是一般蛊师的三尸蛊,当然不厉害。这是出自萸连,也就是顾清明父亲之手的蛊,你说厉害吗?”容祈挑眉,萸连可谓是当时大陆上最厉害的蛊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和本事,本不与人争,想要与妻子过安稳的生活。
其实萸连知道妻子有孕在身,本打算舍己保住妻子和孩子,可惜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丧心病狂。
诛玑一声叹息,将顾清明放在床上,他问容祈:“你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对吗?”
容祈怔了一下,他沉默着。
“怎么样,你才能告诉我?”诛玑问道。
容祈却说这需要里祥帮忙,关于萸连的记忆,只藏在那人的脑子里面,不是容祈所能左右的。
诛玑愣住,起身要去找里祥,被容祈拦了下来,他说这会儿里祥正得意,不可能说出来的。
“我让他留下来,也是怕他走出清宅,被人杀了,到时候关于萸连的记忆就彻底消失了,不然也不会留这么恶心的人。”容祈倒是爱说实话,不过也没有错。
要救顾清明,当然需要萸连的记忆。
不仅仅是萸连的解蛊记忆,还有更多,他生在世上的记忆,彻底解开顾清明心结的记忆。
“诛玑,阿祈的意思,你可能不太清楚。他是想借这一次,彻底了解顾清明心里的结,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自己的大劫,与他父母有关系的所有事情,你懂吗?”我问诛玑,他松开放在顾清明手上的手,看着我。
诛玑点头,他说他很明白顾清明的感受,他自己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诛玑说会配合我们的,我看了容祈一眼,他只说静观其变,会用一些手段来逼逼里祥,假装造成雇主要杀他的错觉,攻其内心,才能让里祥这个男人松口。
“说到底,他还是怕他师叔的。”容祈眯着眸子,大概是萸连太过优秀,也或许在人性最丑恶的地方,还留存着一片看似光明的地段,放置着对于恩人的感恩。
一切都有待他来部署,容祈说。
他要诛玑好好照顾顾清明,这段时间,他可能会被三尸蛊折磨,但不至于丧命,会很痛苦,诛玑说他会陪着顾清明的,让容祈放心。
容祈抱着我,转身离开那个房间,他要我不要将这些说给葛思思听。
我愣了一下:“我才没那么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懂得。”
我们回到房间,容祈说今晚有好戏看,要我准备准备,调整一下心情,不要老是苦大仇深的,我好无奈,谁睡一半起来看到身边有一堆蟾蜍蜈蚣之类的玩意儿,不苦大仇深都有鬼呢。
刚坐下来,就有人上来,说有人找我,我问他确定是找我,那纸人点头,来人说自己是臧家人,找的也是金晗晗。
我好无语,和容祈一起下楼,往前院去,若非顾清明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来清宅,这是规矩。
我们快速往前面走,是一个生面孔,我不认识,他见了我,怔了一下,眉目柔和,问我是不是金晗晗。
我点头:“你是谁?”
“我是臧九明的师父,特意来问问他是不是在这里,那孩子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我怕他出事。”臧家师父问我,他说是去拜访了我外婆,才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摇头,说之前的确见过臧九明一面,后来就不知他去了哪里,我以为他回了臧家,那位臧家师父皱了眉头,说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孩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我也没办法。”我喃喃。
“那孩子好像喜欢上了葛家姑娘,莫不是一起去了葛家?”臧家师父问我,这让我如何回答,我只说臧九明不太可能去找葛思思,葛家将那姑娘关了起来,他们是没办法见面的。
“唉,都怨我。”臧家师父道,“若不是我们反对,孩子也不会冒这样的险,只是他与葛家那孩子是真的不合适啊。”
“您如何知道他们不合适?”我问道。
臧家师父叹息道:“九明未来是要继承臧家家主之位的,能娶的只有族内人,而给葛家那姑娘。而葛家是大家族,不可能容许他姑娘来我深山之中,明知未来没有结果,不如就此分开,长痛不如短痛,未来就会明白的,并非所有人如你这般幸运。”
我愣了一下,这与我何干,大抵是见我脸色微变,臧家师父解释了一番。
“我见到管娘的时候,也是觉得奇怪,不过她现在过得很好,说是卸了身上的担子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说你幸运,便是能做自己的主啊。”臧家师父道,他说心疼臧九明这孩子。
我说前一辈的人,为何总爱插手后辈的感情事,如今是自由恋爱的时代,爱就该轰轰烈烈,而不是这样,缩手缩脚的。
臧家师父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臧家有规定,不与外族成亲,也是吃了往常的苦,那一年臧家有人娶了外面的姑娘,可不想那人却是细作,联合外人给了臧家致命一击,血流成河,连雪山都微微染上红色,也不怪臧家就此立下规矩。”
臧家师父说扯得远了,他说我不知道也就罢了。
他起身,作势要离开,忽而想起什么一样。
“你若是见着九明,便与他说,想好了再回去吧。”臧家师父到底于心不忍,说若是九明愿意留在外面,他也不会怪他的,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出来找找。
我点头,愿意帮他传话,我知道臧九明不可能回去的,他与葛思思之间的情路坎坷,如今还生了间隙,不想明白,他也断然不会甘心的。
目送臧家师父离开,我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不明白,长辈插手的太多。
容祈说自古都是这样,尤其是这种有传承的家族,顾虑太多。
“都是些旧时的规矩,时常想着该废除才好。”
“人人的心底都有明镜,当然能照出些东西来,若都像你这样潇洒,那还有什么大家族之说。”容祈说道,我瞪了他一眼,这厮拐着弯说我颓废,不学无术。
我说近来将金家的咒文都牢记在心了,只待一个时机,我也可以成为高手的。
“说来容易。”容祈道。
“你不信?”我挑眉,挑衅地看向容祈。
某人憋着笑,他勉强点头,说他信了,可是那一副想笑又憋着笑的样子,分明是在说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