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敛了心神,重新抓起那柄枪,站在原地不动,生怕自己的急功近利再一次破坏了我和花清音之前的默契。
然而就在我沉思的时候,一道黑影闪了过来,他的攻势很猛,我下意识的动作,结合花清音的实力,几个转身,挑起对方的枪,行动变得灵活起来。
此刻只能暂且防御,攻击还全然做不到,但比之前好了太多,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那种将花清音的实力化为己有的感觉越来越快。
黑衣人蒙着面,不过我一看就知道是谁,顾笙个子小,又刚刚陪着花清音练过几次,他的招数基本都在意料之中。
顾笙收了手,我暂时稳住心神,站在原地不动弹,顾笙拍手:“麻麻,这一次不错啊。”
他摘下脸上的蒙面,一晃神,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手头的事情,难免就忽视了他。
我笑了,这一次的确比之前好太多,只是就这一次,我累得不行,花清音说凡事急不得,精神也是慢慢才能变强,谁能一蹴而就。
我在慕湮的身旁坐下来,她这几天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之前还要淡定得多,在得知慕家灭门之后,反而越发释然了,她说母亲一辈子为了家族而活,实在累得很,便由她为他们收存该有的荣耀,由她为他们一雪深仇。
慕湮摸着自己手上的手镯,她母亲派人送过来的传承如今在她的身上,只是这个传承已经被封印起来,和普通的镯子无异,不能发挥她的作用。
“晗晗。”慕湮叫了我一声,树上枯叶落下来,掉在我的水杯里,我转而看她。
“怎么了?”
“这一场硬仗,我怕自己扛不住,若是我不在了,慕家的传承就交给你来保管。”慕湮说道,我当然不可能顺着她的话下来,说她傻,在这会儿说这些话。
慕湮说她强行压制鬼胎,已经渐渐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这么多年的修行,这段时间完全发挥了作用,但我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最终不可能战胜他的,我肚子里怀着的,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可怕地多。”慕湮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胎儿的动向,能感觉到它在一点点苏醒。
反而是我,怀了许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在霍然面前我能装得出来,但是换一个精明一点的人,我肯定装不下去了。”慕湮道,她说的没错,每一次霍然来都是一种煎熬。
若是鬼胎重新冲破慕湮的束缚,若是霍然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慕湮的日子会更难怪。
“所幸他在我面前,还挺温和。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慕家亏欠了霍家,若是真的为慕家减轻罪孽,嫁给他又何妨,可惜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鬼胎。”慕湮道,颇有些有心无力,她说以镯子为信号,若是翠绿的镯子变得暗黄了,那就说明她的束缚慢慢被解开。
慕湮说如果她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了,烦请我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慕湮,何必这样。”
“晗晗,你不懂,我的胎儿和你的不一样,他没有人性,只知毁灭。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吃了你的孩子。”慕湮道,她说之前被鬼胎左右都能真实感觉到那种境况,外加无能为力的感觉。
慕湮说她身子有些乏了,这些天她一定要休息地足够,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来应对霍然,慕湮说还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知道霍家所有的事情。
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和疼惜。
外面有人进来,见我在这里:“金姑娘,有人想说要见你。”
“是谁?”我起身,这些天清宅太过忙碌,也就是我忙里偷闲,跟着纸人出去的时候,我看到树下站着的闻人浅,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倒是越发深入人心了。
我急忙跑过去:“闻人浅,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前不久才收到他奶奶的恐吓信,这会儿又碰上他,我想再多活几年,他奶奶的追踪可是厉害得很。
“靳爷回话了,他说一定要我带上你。”闻人浅道,我愣了,难不成靳言已经知道闻人浅身边的女人是我假扮的?
“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问道。
闻人浅摇头:“靳爷纯粹想知道,我身边突然多出来的女人是谁,他是在好奇,也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钳制住闻人家,而你这个女人,恰好可以作为突破口,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半懂不懂,靳言错以为我是闻人浅的女人,大概也是因为我去了闻人家的缘故,打算见见我,看看能不能通过我这个渠道,靠拢闻人家,这心计也算是深。
我暗自松了口气,再见靳言,其实内心还是波涛翻涌,容祈也不在,这个决定只能我自己做了。
说实话,之前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生怕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彻底暴露出自己的伪装,闻人浅问我要不要一同前往,我怔了一下,决定带着花清音一起去,我不能冒险,有她在还是比较安心的。八壹中文網
我乔装打扮之后,和闻人浅一起出门,我与花清音双灵相通,若是靳言查探起来,能看到的也只是花清音的一些能力,而关于我,他一点儿都不能发觉地道。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靳言决定的地点,在衆园,由红姐作为中间人牵线搭桥,我和闻人浅走到门外,直接被带到秘密通道往里面去。
在霍家老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我又见到了这个危险的男人,一身黑衣将自己死死包裹起来,全然不透风。
等我们进去之后又将房间重新地调整了一下,光很暗,但是足以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我跟着闻人浅坐下,听到靳言笑了一声。
“闻人公子,坐吧。”
“过来。”闻人浅牵着我的手,貌似亲昵,我配合地很好,温婉的模样,我想靳言肯定想不到我就是金晗晗。
他的视线果然落在我的身上,我大方地迎了目光,半点害怕都不敢表露出来,对着他颔首一笑,就着闻人浅便坐下来。
靳言拉拢闻人家族的法子,与汤一霖不一样,他说要与闻人家合作,而非直接掠取。
“几大家族,唯一有资格与我谈条件的便只有闻人家了。”靳言倒是一点儿都不自谦,说道。
闻人浅一笑,纤纤玉手拿去茶杯,就着闻了一下:“太浓,下一泡得注意一些。”
闻人浅慢条斯理,靳言也颇有耐心,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可惜安静地像是一个品茗大会。
靳言说了靳家所能开出的条件,保准闻人家能够长久延续下去,而且他绝对不会毁了闻人家的传承,能保他的子孙永远荣华。
“条件倒是诱人,但是你似乎忘记一点。”闻人浅继而说道。
靳言坐在一旁,难得见他这样心细安稳,能安静地听着说话。
“当年在宁悲洞,几大家族是立下誓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都不在了,闻人家也不会存在,而你们靳家,同样不可能存在。”闻人浅道,“虽说不知靳爷身后是什么力量,但是宁悲洞的誓言,是家族之人不可打破的禁忌。”
“闻人公子信这个?”靳言道,他笑的放荡不羁,“都是一帮老古董之间互相吹捧的话,公子还是看看眼下,能够拿到手的才是真的,若真有那誓言,我们靳家一生也不会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靳家的事情,毕竟你我都未参与其中,只是宁悲洞一事,并非祖史胡言,那地儿也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靳爷可曾查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