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之巅,能将整个村落都收入眼底,诛玑问我可曾见到入夜之后水上浮起的红莲,犹如焰火一般,烧起整座湖,问当地的人,都说不知湖底有什么,但是脸上露出的敬畏之色,又不像是假的。
诛玑决定夜谈湖底,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在岸边等他,遥遥地便见那些红莲忽而疯狂地往湖中心去,大面积的照亮了湖面。
“良主,落入湖底的是根茎,这并非是莲花,而是一棵树。”花清音道,她说感觉道附近有双生灵的气息,便是从这株植物上面散发出来。
随即水面一阵普通,便看到一只巨兽从湖底出来,冲向诛玑,耳畔轻灵的音乐响起,我一愣,还以为这只怪兽是我九灵之一,才看到站在莲叶上,缓缓而来的少女,背靠着背的两个人,生的一模一样。
“擅闯禁湖,死罪一条!”
姑娘飞身过来,两人灵活的很,双双将诛玑围在中央,我见不妙,便飞身过去,那两人却道竟然还有帮手,二话不说便与我们交手,要说起来,九灵的战斗力还真不赖,一言不合便打架的场景屡屡有之,如今收服九灵的法子,却是有了变通。
九尾之力,不是寻常人所能抵挡的,几番较量之下,被我的尾巴死死控制住的两人,面色焦灼。
我用试灵石擦过她们的头顶,才看到关于两人的信息,一名火巧儿,一名火灵儿,是禁湖选出的守护者,只是这些年性子慢慢变了,竟然与巨兽为伴,危害一方,花清音调笑说与竹若很是相似,竹若连忙辩解,他可并非无缘故帮助水底水鬼的,与火家妹子并不一样。
火家双生大抵是因为这从湖底生长出来的神秘树木有关,在这湖旁生长的东西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气息。
双生再度醒来的时候,原本还想反抗,等她们见到花清音的时候,忽而就跪了下来:“花姐姐,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双生姐妹破涕为笑,花清音说还不拜见良主,两姐妹愣了一下,大抵不知我便为良主,与他们之前一模一样。
火灵儿怔了一下:“良主何时为狐狸之身?”
或许觉得自己言语之中有所冒犯,才又改了,说良主所变实在巨大,连带着她也认不出来了。
“这湖,究竟是怎么回事?”
火灵儿一怔,说是湖底忽而生了凤莲木,忽而肆意生长,占据一方为王,周围的动物皆因为它而有灵,不过如今并未害过人,只是起到威慑的作用。
我沉默不语站在岸边,看湖中的红莲焰火,隐隐之中竟然呆在原地,连他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凤莲木,原本因为凤凰栖息所生,该为神物,只是后来触犯天条,被贬入凡尘,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变成了莲花的模样,可是神物终究是神物,散发出来的光芒亦是这般。
我们从东山离开,去诛玑一早为了踩好点的地方,这一路上倒是顺利,得意于我身上的九尾之力,其余三灵倒是轻松的来,靖云山中之仙气乃为九灵之一,揽月所为,以虚假的仙气吸引人上靖云山修仙,倒是擅长迷惑众人,为了虚名乱了本心,全然在竹若的嘴皮子下,放下屠刀;至于古代扶镜之地便有的萤虫,聚天地之灵,藏于深山之中,还未觉醒的灵,被我发现的时候,犹如琥珀一般藏在树荫之下,若非花清音超强的能力,我还不一定能够感知得到;第八灵在古时苍琼境内,性子外向奔放,常化作妖艳女子,专门勾搭贪色之人,实则是个十足男儿身,擅长以幻境迷惑人心。
我不知为何九灵入凡尘皆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剩最后一个白灵,然而花清音关于九灵的感知却断了。
我怔在原地,慌乱得很,为了节约时间,这段日子,与诛玑一直在外奔波,从未有空隙时间回去一趟,心自然是揪着,生怕清宅出了什么事儿。
尽管内心极度想要回去一趟,可是哪怕就连个电话我都不敢打回去。
清宅那边不曾与我联系我,容祈也未主动打我的电话,大抵是害怕我分心,可越是这样,其实我越不放心,可我能做的,只是尽快集齐九灵,以至阴之躯,解开容祈身上所有的禁锢。
我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儿,而再度与我分离,我与他的生生世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别离了。
我哽咽地开口:“当真找不到它的下落了吗?你们八灵一起感知,都不能有一丝丝的讯息?”
“抱歉,良主,或许它还没有觉醒。”
花清音这般说,她不敢看我的脸,生怕我会绝望。
那天入夜时分,忽而接到顾清明的电话,说是司无涯带人前来,将容祈接走了,我追问顾清明,因何司无涯做这样的决断,他说他拦了,但是对方没有告诉他。
我心里焦灼,又问了容祈的身体状况,顾清明说这几日见着,气色实在是差,但是静养在清宅,倒也没有其他的事儿,顾清明说他整日盯着与我的合照,一看就是一下午。
容祈满头银发慢慢长出黑发来,顾清明说他借着这个问题问过司无涯,司无涯说这是一种人化的结果,他说容祈最后,或许会与我一样,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心里怔了一下,他连真身都藏得那样的好,如何重新为人。
我实在怪异地很,再加上寻找九灵遇上瓶颈,我打算去找司无涯一趟,可谁知我们连夜赶回去,却被人挡在门外,门童说司无涯不愿意见我,可我并非是来见他的,我来见的是容祈。
门童说他只是通传一件事情,要我不要为难他。
“求求你,再帮我通传一次,我来找我的夫君容祈。”
“容二公子也说过,暂且不与您相见。”门童道。
我一个踉跄,亏得诛玑扶住我,他斥责:“我们要听他亲耳说,岂能由你来传这样的话,他们新婚在前,就算司无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拦新婚夫妇相见。”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开门。”
诛玑几乎是强势想要带我进去,门再度被打开。
司无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算是坐过山车一样,稍稍燃起一丝希望,司无涯走出来,轻声说道:“晗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见他为好,在你聚集起九灵之力的时候……”
“你偷偷将他藏起来,是为何,就算是他不愿意见我,你又能阻拦的了我想见他吗?”我低声道,如今的我,倒是不介意擅闯这儿。
若是容祈从此之后,已然长眠,那我奔波在外的目的为何。
“九灵最后一灵,居于末尾的白灵,以性子活泼为特征,它的实力最弱,然而却是最难寻找的,此处有一封家书,关于白灵所在之地,司家地段,雪山之间。”司无涯递给我一封家书。
我怔了一下,隔着一扇门,见不到朝思暮想的人,让我就这样离开,未免太过草率,不想离开,只想见他一面,确认容祈的安危再离开,难道这样都成了奢求吗?
我颤抖着手,一点点将那封家书看完。
“晗晗,白灵只在这个季节有迹象,若你去的晚了,保不准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司无涯道,他说若是白灵的迹象消失,我又需要再等一年。
一年于人世间,不算漫长,可是之于我和容祈,却是经不住等待的。
我暗自叹了口气,跪在司无涯的面前,问他:“求求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如此我才能了断自己内心的烦忧,唯有此番,我才能安心去往大雪山……”
“晗晗,你何至于此!”
司无涯皱眉,他说我定然会后悔的。
我哽咽着开口,摇头:“不,绝对不会,就算此刻他……”
后面的话,我吞入肚子之中,我与容祈之间,分分合合,那么多的轮回,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那么多的矫揉造作,只需要一眼,哪怕是他的睡颜亦好。
司无涯终究没能耐得住我,他带我进了房间,这座府邸尤为沉闷,我与他走得很慢,穿过廊坊之间终于到了容祈所居住的地儿,站在门外,我忽而就顿住脚步,不知哪里来的感觉,心口窒息着难受。
我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冷气,比之外面还要凉,我看到躺在玄冰床上的男人,眉目柔和,紧闭双眸,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白衣依旧,头上的银发夹杂着黑发。
我哭着扑了过去,果真这般,我心底最不愿意见的画面。
我哽咽地哭到,攥着容祈的手,冰凉透骨,从指尖慢慢传递过来,直达我的内心深处,司无涯说药发挥地太快,再加上容祈身上原本就有旧疾,一来二去的作用加速这药的成分,司无涯说如今躺在这儿的,是彻彻底底的容祈,是他的本体,司无涯花费一年的时间,终究找到容祈的真身,将其带到这儿来,为得就是这一天。
我的脚慢慢失去知觉,如同我的一颗心一样。
我伸手抚摸着他绝世的容颜,心口一点点变得难受起来。
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司无涯赶忙上前,说什么宁可让我伤心,决计不该带我进来,瞧瞧急火攻心,他递给我一颗药,说什么纵使不爱惜身子,也得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我一怔,擦干眼角的泪水,从地上起来。
慢慢松开抓住容祈的手,与他许下诺言:“放心吧,我自雪山归来,便会将你彻底治好的。”
我拥着容祈,头埋在他的身上,感知他的身子,就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一样。
……
去往大雪山的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要八天的时间,我生怕出了岔子,连夜冒着大雪封山,进了那座神秘的雪山,司家后人所隐居之所。
大祭司风蚀接待的我,见我拿出司无涯的信物来,他竟然迷蒙了眼,险些哭出来。
他说他这一脉,从未在那日之后再见过司无涯,他们日夜思念的先祖,从那日之后便开始不见后人,风蚀说他很羡慕我,能够见到他们最为崇敬的先人。
“不是不见,而是为了避免往后的麻烦,司家该是像这般,不与世争才能得以保全。”我低声道,原本身子就不好,入了雪山之后便觉得越发难捱,亏得司家给我准备了斗篷,身子才算是稍稍有些暖和。
风蚀转而交给我一块玉佩,上面记载了司家后人想要与司无涯见面的决心。
“大祭司无涯,乃我祖辈之人,不仅仅是我,就连几位师祖也想要再见无涯先祖。”他说这份决心,来源于血浓于水的情感之间,并非想要舍弃就舍弃地掉的。
我应允风蚀,会帮他将这块玉佩转交给司无涯,但是见不见他们终究是司无涯的选择。
风蚀转而带我去找白灵,他说那小家伙特别机灵,但凡风吹草动便会躲起来,是个十足水灵的小姑娘,就与这天地之间的雪色一般,我浅浅地笑了,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白灵最擅长结水为冰,她在九灵之中是年纪最小的那位,素来调皮爱捉弄人,大抵是在这雪山之中,从未失了本性。
再找到她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冰上跳舞,犹如暗夜精灵一般,让人留连,再怎么灵活的孩子,依旧逃不过回归本位,白灵叹息说并非不想回归九灵之位,而是这般倒是少了些自由,不过许久不曾见到花清音了,倒是甚是想念。
……
九灵聚齐,我打算离开大雪山,风蚀在半路之中拦下我,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骑绝尘。
风蚀递给我一本小札,名曰《灵山札记》,他说此书为司无涯先祖所做,记载了一段旷世奇缘,先祖曾经说过在最合适的时机交给我,风蚀说他想着这才是最佳的时机。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姑娘再打开来看,便可知晓。”
我收起札记,快速从雪山离开,不贪恋这儿的一景一物,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
……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我踏入省城边际的时候开始下,入夜时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我漆黑的头发上,倒是尤为美妙。
犹如仙子一般,在天空中舞蹈。
来不及思索再多,我闯入司无涯所居之处,短短数十日,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走到门外的时候,肚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绞痛袭来,我怔了一下,在门外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便闯入屋子里面。
司无涯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他晨起占卜了一卦,大抵能够算得出一些事儿。
见我行色匆匆,他为我备了茶,司无涯要我耐心着先稳稳情绪,我便再也等不及了,围坐在容祈的身侧,我见着他依旧紧闭的双眼,一如当日离开之时的模样,心中未免酸涩不已,这些天我一直麻痹自己,生怕自己会往最坏的层面去想。
司无涯说容祈醒来的几率一半对一半,若是醒来,他便无异,若是醒不过来的话,我只能再等时间的光阴。
我颤了一下,低声道:“那……开始吧。”
不想多讲这样的话,我怕自己会被扰乱了本心。
司无涯说这段时间,我只需要闭目便可,切莫乱想,稳住心神才是主要。
我点头,九灵围绕在我的身旁,以九灵之气将我稳在中央,司无涯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我便紧闭双眼,一颗心慢慢鬼玉平静,九道光芒缠绕在我的身侧,身子越来越热,不知为何便是这般。
我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就好像是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只有九色灵气环绕在我的身边。
静坐在原地的时间越来越长,压根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暂且听到一丝丝的喘息,不知容祈究竟怎么样了。
我的心都揪着,冷汗如雨一般,哗啦啦的落下来,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胸口莫名闷得慌,不知因何这般,我的心暗自悬在半空之中。
听到痛苦的喘息声,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神经,简直快要炸开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的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司无涯以刀破开我的手,引血入药池之中,我暗自咬牙,那种疼痛实在太难受了。
“若是难受的话,及时跟我说。”
比起手上的疼,更让我难捱的是肚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太不安生了,我点头,却并不敢睁开眸子,司无涯所言不愿意我见到这样血腥的画面,另外还有一点,不睁开眼睛,便不会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司无涯说事到如今,进展地倒是不错,就要看容祈醒来的决心了。
他不可能不醒,有我和孩子在等着他呢。
我咬牙,实在脱力地很,那种痛苦不是寻常人所能体会的,疼痛一点点钻入心中,眼前慢慢出现容祈的脸,就好像是幻觉一般。
司无涯念咒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在我快要脱力的时候,我的肚子再也受不了了,我咬牙:“怕……只怕是……我……要生了。”
“什么?”司无涯慌了神,念叨一句,今日也为我算了一卦,不曾有生子之兆,为什么这会儿……
身子下面有什么流出来的感觉,我心里慌了,司无涯说他也没有料到会这样,鱼贯而入的人,将我抬了出去,临离开这间屋子之前,我拽着司无涯的手,看着药桶之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容祈,虚弱地问我一句。
“他……何时能醒来?”
司无涯摇头,他说如今我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切记一定要给容祈生下他的骨血,我松了手,实在疼得难受,司无涯说我身子不如常人,怀了的还是鬼胎,倒不如寻常人那么好生,他已经知会褚桓前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可是实在疼得难熬,就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我死死地攥紧周围的床布,等待褚桓过来,他带了几个颇为有经验的婆子来,说是容祈母亲钦点之人,我哪里顾得上什么,咬牙要她们赶紧过来,寻常人生孩子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确确实实绝了我再想要一鬼子的心情。
那种难受并非言语所能提及。
我快要晕死过去,只听得耳畔有念咒之声,她们将什么东西盖在我的身上,加之一些旁的程序,倒是繁琐地很,还未开始,我便已经想死了。
褚桓说生鬼子急不得,稍有不慎,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不良的反应。
可是这般难熬的时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番,我没了挣扎的力气,他们却叫我用力,我咬紧牙关,一点点将仅剩的力气都发挥出去。
呼……
当真是要死过去了。
这算是一次彻底的重生。
……
孩子出世的那一瞬间,我因着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心里有所惧意,生怕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
却在耳畔听到有人与我说话声:“娘亲,你倒是不能想些好的,我本是鬼胎,怎么都与死脱不了干系。”
我被这一声吓得,刚出生就能说话,未免太神奇了,再加上完全脱力,晕死在床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再也没有机会知晓。
……
漫长的沉睡,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在一人的怀中,他的体温何其温暖,我抬眸看着他的绝世容颜,如墨般的头发被剪成现时代男子清爽的头发,看着倒是精神不少,我的心一沉。
伸手,整只手臂都像是要废掉一般,实在酸疼地很。
我的泪水划过脸颊,终究我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善始善终,这才是人生。
我急忙推开他,哭着说我怕是要急死了。
他轻柔地开口:“晗晗,对不起。”
我摇头,一切安好便是我此生所求,能得一人如此,此生便不负,他将我拥入怀抱,我才后知后觉,知晓这一切安然度过。
……
再后来我知道自己那一夜,生出来一朵小霸王花,虽说容祈给她取了一个别样温婉的名字,叫“容映雪”,可那姑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生爱欺负顾笙小哥哥,便是在我的面前都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常年带着她的白蛇小弟,到旁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做错了事儿便留下我的名字,让那些人直接上门找我。
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到底不知像了谁。
……
一年又一年,城中的雪来的总是那么晚,三年之后,容祈带我去了一趟临渊。
于墓地之前,看到那个萧索的声音,酒壶在手,喝的醉意盎然,他伸出手来,细细擦拭墓碑上面的薄尘,与从前不同,墓碑上面却多了几行字,吾之爱妻白染之墓。
我盯着那道背影,眼眶莫名湿了。
红衣长发的小姑娘,身后站在一条白蛇,奶声奶气的声音,却霸道的问我:“娘亲,你为何哭了,这个大叔,是你旧相识?”
“映雪乖,他是你姨夫。”
容映雪歪着脑袋,细声地喊了一句,姨夫,那个背影忽而怔了一下,他缓缓转身过来,同样与我们一样湿了眼眶。
……
经年之后,临渊城中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位故时城主的丰功伟绩,倒是容祈御敌之事被广为流传。
经年之后,风云再起,不变的唯有那样细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