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进来的陆钧薄,秦苒愣了一下。
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这腿,竟然不瘸了?
走路,也不用人扶了?
陆年年展开小手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的用手指的间隙去看陆钧薄。
好惨哦……说爹地的坏话,竟然被当场抓住了!
不过,站着的爹地就是比躺在床上的爹地帅气!
而且,陆年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爹地是这么的威武高大。
那双健壮、健全的腿……是那么的长!
再瞧瞧自己的小短腿……陆年年自卑了。
“哼!”
秦苒哼了哼,扭过身子没理他。
跟来看热闹的周家人:“……”
这是薄爷讨好秦苒未果,反被甩脸子吗?
被无视的陆钧薄也不生气,看着她怀中脏兮兮的陆年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哪儿来的臭小子,滚下去!”
一听这话,一旁的周老太太不乐意了。
“当代陆家的掌舵人这么没礼貌吗?和你那老不死的爷爷一样!”
陆钧薄的爷爷是周老太太的同学,两人的渊源颇深。
“这孩子是谁你不知道吗?
现在还反过来问我们家苒苒,你真以为你们陆氏天下无敌了,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家苒苒了吗?
我老太婆还没死呢!”
周老太太的冷嘲热讽,让周海宽不自觉的捏了把汗。
反观陆钧薄却全然不在意周老太太对他的敌意。
他走到秦苒身边,拎着陆年年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陆钧薄,你干什么?”
秦苒感觉怀中一空,一转头便瞧见了在空中蹬着小短腿,向她求助的陆年年。
“妈咪,救我!爹地要谋杀亲儿子啦!”
爹地?
谋杀?
亲儿子?
这小子管他叫爹地?
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一个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
秦苒瞪了陆钧薄一眼,伸手就要抱陆年年,却被男人拎的更高了。
“爹地……是我呀,我是年年呀!”
呼吸着不同于七十厘米高的空气,陆年年果断的向陆钧薄认怂。
儿子向爹地认怂,不丢人!
陆钧薄抬眸,当看到陆年年脏兮兮的脸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孩子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陆家这一代就陆钧薄一个男孩,其他的妹妹最大不过秦苒的年纪,是绝对生不出这么大一个孩子来的。
那他是谁?
为什么会叫自己爹地?
瞧着陆钧薄震惊的眼神,秦苒的心跌到了谷底。
看吧!
这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了……
也许是孩子的母亲,也许是孩子的来历……总之,就是无关她秦苒的事情。
陆年年小小的身子颤抖着,豆子般大小的泪珠哗啦啦的掉下来。
瘦弱的小脸惨白如纸。
“爹地,年年怕,快放年年下来吧!”
陆年年哀求的声音令陆钧薄心口窒息般的痛着,如刀割一般。
他记得上一次,那个可怕的阿姨就是将他吊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上,暴雨下了一天,他便被吊了一天。
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被放了下来。
那一次,他发了几天的高烧,在地下室里,始终抱着妈咪的照片……
陆年年的一番话,震惊的人不仅仅是陆钧薄,还有周家三口,尤其是周悦悦。
她刚刚发布了秦苒有个野种的信息,这会儿孩子爹地就蹦出来了。
而且,这个爹地还不是别人,竟是陆钧薄!
周悦悦恐惧的吞了吞口水,对着陆年年和秦苒吼道。
“小野种不要瞎认爹地,你亲生的爹地指不定在哪个垃圾堆里捡食吃呢!怎么可能是薄爷?”
“你说谁是野种呢?你再说一遍?”
秦苒正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无法发泄,就碰上了周悦悦上杆子当炮灰。
她今天若是不出一口气,一定会抑郁而终。
“这小崽子叫你妈咪,爹地又不知道是谁,他不是野种,谁是野种?”
秦苒的反应在周悦悦看来是狗急跳墙,顿时开心极了。
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任凭贺鑫昱怎么拦着她,她都要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秦苒,你在棚户区的事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以为你藏得好了,就不露出破绽了吗?”
“我看啊,这孩子就是你和那些小混混的野种!”
“啪!”
秦苒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全部的力气。
“我劝你好好看一看这孩子的脸,不要让你的愚蠢,毁了周家!”
秦苒的话掷地有声。
言下之意,众人都清楚,除了周悦悦!
秦苒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悦悦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的看向陆年年。
当她看到那张和陆钧薄一模一样的脸时,整个人被吓的呆坐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晃着脑袋,极力否认。
刚刚偷拍时,她没看到陆年年的脸,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认为是秦苒在外面生下的野种。
“我会好好教训她,我先带她出去!”
看着愚蠢至极的女儿,贺鑫昱硬着皮头,顶着压力,将她带走。
“爹地,年年好怕高……好怕刚刚的姨姨……”
陆年年的额头上已经萦绕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陆钧薄,你够了,把年年放下来!”
陆年年的模样,让秦苒心疼。
他只是个孩子,秦苒不喜欢将小小的他带入到大人们的恩恩怨怨中。
就算他是陆钧薄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秦苒也不会将怒气牵扯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况且,看那孩子身上的伤,他过的并不如意。
陆钧薄的头,炸裂般的疼痛着……
似有什么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陆钧薄凭借着最后的毅力将孩子放到秦苒的怀中,而后晕了过去。
好在张琛赶来的及时,秦苒带着陆年年,第一时间和陆钧薄回了鹿苑。
卧室内。
陆钧薄面色惨白,额头上浸满了汗珠,眉心蹙在一起,十分的痛苦。
“自从你住进鹿苑后,薄爷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这一次……”
林跃看了眼洗的白白净净的陆年年,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