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快如雷电。只见楚修文以掌发力,重重击打水面,泉水扑面而来,他却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躲。不仅如此,他用手接过落下的泉水,送到自己唇边。顾家宁吓得张大嘴,“你,你要喝我的洗脚水?”
楚修文掀起眼皮,瞪了她一眼,随即将掌心中的泉水喝下一半。顾家宁正欲说话,哪只他的手转眼就到了她的唇边,楚修文看着她说:“喝下去。”
“你疯了吧?哪有人会喝自己的洗脚水?唔...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楚修文抬手就把水往她的嘴里灌。顾家宁一把推开他,脸色难看的抠着嗓子眼。“顾家宁,你我一同饮下这子归泉,今生今世,你都无法逃离我的身边。”
楚修文目光炙热道:“除非我死。”
顾家宁一反常态的很安静。她静静看着面前的楚修文,忽然涌上一股看不清他的陌生感。“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沉声问。楚修文盯着她的眼睛,双目中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与...动情,他笑了笑。语气冷硬又霸道,他说:“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你......”这,这话她没法接。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喝了这洗脚水,这人的脸就变得这么快。顾家宁板着脸看了一眼泉水,该不会是这泉水有毒吧?她和楚修文一共才见了多少面,怎么可能就此决定相伴一生?她此番跟着楚修文离开,不过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自己也尚需躲避几日风头,待到风头过去了,她定然是要离开的啊。在她的心里,可从未动过要与楚修文在一起的念头。顾家宁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脑中极快地搜索着含蓄婉转之词,好歹人家刚刚救了她一名,总不好拒绝得太过直白。思索良久,她神色严肃道:“没错,你对我确实不错,但你我才刚刚相识啊,哪能这么快就私定终身了?”
话一出口,顾家宁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巴子。她这话岂不是在变相的要求和楚修文多相处些时日?果然,楚修文一听这话,眸光顿时温和了不少,他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拉住她。顾家宁却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躲开。楚修文脸色一变,“你不愿意?”
他厉声逼问道。“我,我当然不愿意了。”
她鼓起勇气,心底有些发虚,不知怎么,总觉得那些在江晋言面前的义正言辞和肆无忌惮,转眼一到了楚修文这,她就完全使不出来了。楚修文再次走上前一步,他目光阴冷似冰,“你再说一遍!”
顾家宁一头雾水,内心早已叫苦连天,她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对上那双布满肃杀之意的眸子,顾家宁满腔的拒绝顿时化作了袅袅青烟,一时没了踪迹。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这样还为时尚早,你看啊,你我刚刚认识不久,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你突然做这样一个决定,实在是有些草率啊。”
见楚修文不发话。她接着苦口婆心劝道:“再说了,以你楚修文的相貌和条件,别说你还有那么多的仓库,就算是你一无所有,也少不了相貌端正,品性温良的女子甘愿......”“够了!”
楚修文一声大喝,吓得顾家宁又是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他一把将她拽到身边,双目圆睁,“现下已经由不得你说不了,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
她的手腕被他五指紧缩的用力捏住,疼得皱了皱眉。楚修文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是想将她拆之入腹。顾家宁抿着唇,眉目间有着倔强。她虽没有言语,但楚修文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拒绝和冷漠。他抱住他一步掠起,来时眉开眼笑的两人,此刻原路返回时却是尴尬无比,谁也不理谁。“来人,把顾家宁送回厢房,没有本宫的命令,一步也不许外出!”
楚修文将怀中的她推给丫鬟,冷色道。楚修文这是要囚禁她!顾家宁内心愤怒,却目光平静的在他脸上略过,什么话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跟着丫鬟回房了。身后“彭”地一声巨响,高高的假山悉数变成了几块碎石,稀里哗啦地往下落。“宫主。”
一名黑衣人上前唤道。楚修文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没了先前的血腥之色。“说。”
“属下昨夜发现,江晋言和白介二人,已跟到了树林外,现下正在外面研究进门之法。”
“哼,本宫倒是小看他们二人了,想不到竟能跟到这里来。”
楚修文冷笑一声,“今夜带多几个人,把入口处看严实点。若是真让他们找到了入门之道,格杀勿论!”
“是!”
树林外。晨起之时的层层迷雾已然散尽,江晋言背靠着一颗大树,正在闭眼小憩。一旁的白介身后跟着云初雪还有寥寥数人,正围坐在一个火堆旁,烧烤着打来的野味。连夜赶了几日的路,众人脸上均是倦色。云初雪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支撑不住地靠倒在白介身上,白介伸手一推,云初雪反手抱住他的胳膊。“我们究竟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这暗夜宫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邪-教之首,传闻暗夜宫中的宫主楚修文精通五行八卦之术,行宫分布广泛,多达数十处,就连帝都脚下都有他们的分宫。”
云初雪看向白介,“三年前,楚修文进宫盗走皇后娘娘的金丝软甲,皇上可是整整派了一万整的大内侍卫出动,硬是将帝都翻了个遍,最终也没能找到楚修文的藏身之处。你以为,就凭我们几个,能找到那楚修文吗?”
云初雪这话看似是在说给白介听,实则却是想要传递给江晋言。白介哪能不知道她哪点小心思,待云初雪还想开口时,他啪啪两下点住了云初雪的哑穴。“歇会儿吧你,吵死了。”
云初雪一掌拍向白介的后背,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最后只好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