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瘟疫彻底解决了。
松月书院那里也控制住了,镇上的那些染上瘟疫的也好的差不多了。
虽说也离开了不少人,但对于这场瘟疫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纷纷庆幸着自己还活着,没有被瘟疫给打垮。
此时镇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到伊舒的时候,纷纷在那里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们可都听姚大人说了,这一次,他们镇上之所以感染的人少,是因为吃了,苏老板的药膳。
平常觉得小贵的东西,没想到却帮了如此大的忙,不管是老客户还是新客人,都在那里询问着药膳馆什么时候开始营业,他们还等着来吃药膳。
虽说经历了如此大的磨难,可生活得照样过。
花四牛夫妻他们觉得,正好趁着他们还在这边的时候,将蒋掌柜给推出去,这样以后大伙儿来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会显得突兀。
伊舒倒是无所谓,觉得将铺子开了也挺不错的,不过他现在依旧忙。
毕竟经过这一次瘟疫之后,不少人三病两痛,来找伊舒看病的人不少。
这一次过来的,是蔡老爷子的大儿子。
“舒老板,求求您去看看我爹吧。”蔡老爷子的大儿子,此时正红着眼眶。
此时正有一位微微有些咳嗽的大叔在那里看病,那位大叔倒也通情达理,反而在那里说道:“舒老板去看看蔡老爷子吧,我这里没事儿,让周大夫看一下就可以了。”
蔡家小儿子前几天去世了,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挺为蔡老爷子感到难过的,估计蔡老爷子,也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一病不起。
伊舒点了点头,让周大夫接手,自己背着药箱,跟着蔡老爷子的大儿子来到了蔡家,此时蔡家门口挂着黑布。
这是大襄国的习俗,就是有人去世的话,坏在门口角落,中间挂一块黑布。
而一般要是婚嫁女儿,或者是有其他的喜事,都会绕开这一家,以免冲撞到了晦气。
伊舒跟着蔡老爷子的大儿子,来到了蔡老爷子的房间,此时房间里面充满了药香味儿。
蔡老爷子躺在床上,比之前医书看到的时候更加瘦弱了,而且脸上透着一股死灰气,这寿终寿终正寝的征兆。
蔡老爷子看到伊舒的时候,忍不住在那里无奈的说道:“还是把舒老板请过来了吗?其实没必要了,老头子我也活了这么久了,感觉活够了,现在走的话也省事很多。”
因为瘟疫死的人太过于多了,所以根本不能丧葬,而且死的人都直接去焚烧,以免感染到其他的活人。
蔡老爷子觉得趁着现在死亡的话,也去焚烧算了。
蔡家人自然不同意,蔡老爷子的大儿子在那里说:“爹,您就让舒老板看一看吧。”
蔡老爷子难得倔强的说道:“我这身子不争气,看了将近快十年病了,也吃了十年药了,我不想等到最后咽气的时候,还来灌这些药,我就想这么安安心心的走。”
蔡老爷子的大儿子,还准备说的时候,却被伊舒给拦住了,伊舒问:“老爷子,我开几味药让你的精气神好一些如此?”
蔡老爷子听了之后笑了:“多谢舒老板,可是老头子我不想了,我现在不想吃任何药,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走。”
伊舒点头:“好。”
蔡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谢你,舒老板。”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说完背着医药箱子转身离开。
刚到院子里面的时候,蔡老爷子的大儿子叫住了伊舒:“舒老板,真的不就我爹了吗?”
伊舒看着他,道:“我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老爷子已经没有生的希望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的走。”
“可是……”蔡老爷子的大儿子没办法,就这样看着父亲眼巴巴的死去,而不做任何的措施,让他不安心。
“你父亲应该是因为你弟弟的事情打击的太狠,所以没有了求生欲望,所以他的愿意就是静静的走,不想再吃那些苦的中药,这个要求不过份,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尽心尽力就可以了。”
蔡老爷子的大儿子红着眼,但也知道舒老板说的对,自家老父亲已经不想活了,别人也强求不来的,只得在那里说道:“谢谢舒老板,辛苦了。”
“好好陪着老爷子吧。”
蔡老爷子的大儿子点的点头,满脸的悲戚,前几天弟弟走了,现在老父亲又要走了,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家子,现在突然间少了两个人,叫他怎么不难过。
伊舒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没到那一步,你永远没办法体会对方的心境,所以那些表面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
出了门,看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阿晋,她赶紧上前:“怎么过来了?”
晋斐然拿着一件披风,将她裹在怀中:“来接你,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一些。”
伊舒在药店的时候,只是穿了一件夹袄,出门的时候确实有些冷来。
在晋斐然的怀中蹭着,道:“来得及忘记了,反正不是有阿晋么,有阿晋在,不会冷到我的。”
晋斐然带着笑意的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回到药铺,伊舒将蔡老爷子的情况说了一下,周大夫也唏嘘不已,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爷一长孙,爹一幺崽,蔡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走了,蔡老爷子肯定受不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蔡家,蔡老爷子对大儿子说道:“你也不用伤心难过,我知道你是孝顺的。”
“爹。”大儿子只能哽咽着,全家人都在那边哭着。
蔡老爷子在那边说道:“我这还没死,哭什么?等我死了再哭吧。”
凌晨的时候,大儿子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只能坐到床上的老父亲居然站起来了,而牵着他的是已经死去的弟弟。
看着弟弟牵着老父亲慢慢的离开,他想叫却叫不出口,等到一早醒来的时候,看到老父亲安祥的走了,他跪在那里:“爹!”
也好,弟弟与爹在一起有个照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