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付岭东分析说道：“其实很简单，你刚才说的话正是他想要达到的一个效果。”
“效果？”冯肆奇怪的说道：“什么效果？”
付岭东说道：“那就是让你潜意识里认为这就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
“呵呵。”冯肆干笑了两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那他达成了，可我真不知道这和他想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付岭东深吸一口气，说道：“原本，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理解的事情，你看，盗窃案和杀人案，两个案子放在你面前对比一下，你会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杀人案更重要一些，而且，杀人案的凶手很危险，盗窃案相比之下就不显得危险了。”
“嗯。”冯肆点头，说道：“确实，哦，付队长，你的意思是说黄凯想要用盗窃案的幌子来让我放下戒备，然后伺机朝我动手？”
“不错。”付岭东说道：“就是这个意思，黄凯的目的，第一次盗取金缕衣只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他给警方发威胁邮件，威胁警方三日后还要再去盗取博物馆的“九凤朝阳图”，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我们加强布控，然后故意引你去追他，这样，你就完全沉浸在警察抓小偷的氛围之中，到时候，黄凯就可以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你动手。”
冯肆点头，心里对付岭东生出了敬佩之意，如果不是付岭东跟自己讲，恐怕冯肆根本就不会想到盗取金缕衣的案子和黄凯想要做掉自己有什么关系。
冯肆说道：“明白了，现在，我明白黄凯的真实用意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黄凯是一个人，当时停电之后进入博物馆的是吴杰和罗凯两个人，黄凯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怎样将金缕衣带出来的呢？”
付岭东说道：“黄凯是在易容成吴杰的样子之后进入的，这个时间不需要考虑，因为没人会怀疑吴杰，他是在趁着混乱之后逃出来，易容成看门的周大爷离开的，至于金缕衣，你过来看看我的电脑就明白了。”
冯肆跟着付岭东走到了办公桌前面，付岭东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一个三d的博物馆模拟图出现在了眼前，冯肆皱眉说道：“这是博物馆的给排水模拟图？”
“嗯。”
付岭东点头，说道：“不错，这确实就是博物馆的给排水模拟图，博物馆就是按照这张图纸施工的，我们可以看看这张图纸的西北角，这个位置就是当时金缕衣展览的地方，很巧的是在这个位置的下方有一个给排水管道的检查口，从这里下去，这个排水管道在这个位置有个阀门，黄凯当时就是在得到金缕衣之后，进入检查口，打开阀门将金缕衣裹成团放进排水管道，通过大量的水冲刷，金缕衣就会顺着排水管道被排出去，到时候，他只需要在出口处去取金缕衣就行了。”
“检查口？”
冯肆说道：“怎么，当时，我们没有看见这个检查口呢？还有，金缕衣能通过这个排水管被冲刷出去吗？”
“能。金缕衣顾名思义就是用金丝做的衣服，很轻薄而且很柔软，放进排水管道里面很容易就会被冲出去，至于，当时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那是因为整个博物馆的地上铺着一层地毯，地毯遮蔽了地上的检查口，所以，我们没能看见。“
冯肆犹豫了，说道：“可是，吴杰和罗凯在听到警报声之后就去合上了电闸，中途的时间可能顶多就只有十几秒钟，难道在十几秒钟之内，黄凯能够将金缕衣塞进排水管，然后跑出博物馆？”
付岭东说道：“一个经常出生入死的人，手脚肯定很快，十几秒的时间已经不算短的了，足以让他藏起金缕衣，至于你说的跑出博物馆，我看，他根本不可能跑出博物馆，而且，当时，他也不需要跑出博物馆。当时的情况，博物馆的通道一次只能允许四个人并排通过，如果他逆向逃走，必然会和安保人员撞上，所以，他并没有逃出博物馆，他应该是跑到了通道口，随后掉头，等待安保人员一起跑进来之后，电闸合上，他再以吴杰的名义逃出去，所以，这里阿诚看见了他，以为他是吴杰，所以阿诚说吴杰在案发的时候去上厕所。”
“哦……”冯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黄凯……他这么聪明，怎么会去加入大刀会呢？”
“唉。”付岭东拍了拍冯肆的肩膀，说道：“人的一生至少有一半不是自己能够选的，比如出生，黄凯的出生让他吃了很多苦，再比如我，要是我当初生在千万富翁的家里面，现在，我没准儿就是个画家了，谁还没事儿每天带着你们这些同志整天去抓贼。”
“画家？”冯肆茫然说道：“付队长，你以前的梦想是当一个画家。”
付岭东点上一支烟，说道：“算了，算了，别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既然人生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角色，我们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虽然，我们不能和那些有钱的人比，但是，比我们不幸的人却也有很多很多，咱们还是算比较幸运的了。”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冯肆感觉自己获得了很多的信息，想了想，动了动嘴，说道：“那……吴杰和罗凯，我要不放他们回去？”
“不行。”付岭东说道：“吴杰和罗凯也是黄凯精心挑选的人，黄凯知道你肯定会怀疑吴杰和罗凯，所以，你一定会以为他们就是凶手，黄凯原本可能也想你将吴杰、罗凯逼疯，迫使他们对你动手，但是，幸好有我，我让人去安慰吴杰和罗凯，现在，他们应该不会再生气了，不过，暂时也不能放他们走，黄凯原本规定的三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只要过了明晚，我们抓住黄凯就可以放吴杰和罗凯回去了。”
“嗯。”冯肆点头，回想起自己那样信誓旦旦的说吴杰和罗凯是凶手，平白无故冤枉了他们，心里暗自觉得很是愧疚，幸好，付队长那里查到了资料，不然，可能吴杰和罗凯还会被判刑，到时候，要是让他们蹲监狱，那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
“大刀会。”冯肆嘴里自言自语说道，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对了，付队长，你说，前面两次对我的谋杀，会不会就是大刀会的人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