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灿慌张的摇头,神情木讷的说道:“我不能说!冯警官,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你这个不孝子……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要是不老实跟冯警官交代,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
“不要,冯警官,求求你,不要逼我!”阿灿低下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冯暴龙本来还觉得奇怪,按照阿灿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如此主动、害怕的恳求自己。不过,现在,冯暴龙明白了,一定是阿灿的母亲说过他了,这孩子孝顺,所以才会想要让自己不要逼他。
冯暴龙见阿灿额头泛红,急忙伸手去扶阿灿,这个时候阿灿的母亲突然伸手去扯手腕上插着的针管,生气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不孝子,你今天不老实交代,我就一头磕死在这病床上算了!”
“妈,妈!”阿灿从地上霍然站起,说道:“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别逼我!”
冯暴龙见阿灿母亲说到做到,瞬间反应过来,双手按住阿灿的肩膀,说道:“阿姨,您别紧张,阿灿说了,他会说,我现在就把他带出去,我们慢慢说,您在病床上躺好,这一瓶药水也要一百多,要是就这样漏在地上多可惜,岂不是白白浪费钱吗?吴静,赶快去帮阿姨叫医生。”
想着,冯暴龙拉着阿灿走出了病房,在外面的走廊上,冯暴龙还没有说话,阿灿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冯暴龙急忙将阿灿扶住,说道:“没事,我知道你的心情,这样,你起来,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就用摇头或者点头来回答我,这样,你就不用透露任何的消息,我就问一下,你们这次砸张老板的店是不是声张正义,你们到底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坏事,好事就点头,坏事就摇头,我就这一个问题,好不好?”
冯暴龙抬头再看,阿灿红着眼点了点头。
冯暴龙半晌道:“好,那我就相信这一次,你回到病房去吧。”
“冯警官,谢谢。”阿灿冲着冯暴龙说了一声谢谢,随即,走回到病房去了。
声张正义,难道这个张老板曾经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不好开口,但是,如果从心理反应上来分析,如果张老板不好开口,他就不会报警了。
难道是张老板曾经犯下的错,他没意识到,或者,当时没留意就没记下?想了一会儿,冯暴龙摇摇头,感觉再想也只是空想,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从阿灿这里下手,阿灿今年满十八岁,按照正常的情况,十八岁正是读高三的年纪,不过,阿灿从高一开始就辍学了。
冯暴龙觉得这是一个线索,首先,阿灿家的条件不允许他在家啃老,其次,阿灿是个孝子,就算他的母亲不让他去工作,他也肯定会自己出去找工作。
所以,冯暴龙觉得那几个青年,可能是阿灿这两年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不管怎么样,他们是肯定认识,既然认识,那应该是经常来往,只要去走访一下阿灿的街坊邻居,那不就能够找到相关的线索了吗?
想到这里,冯暴龙并没有在医院继续停留,而是带着李勇和宋杰一起开车去了阿灿家所在的老式建筑小区,现在,城市的变化很快,今天这里修大楼,明天那里修大楼,乐安县城也不例外,一般有点儿经济基础的人都会选择买一套房,付一个首付,然后慢慢还房贷,这也就导致,年轻人大都住进了电梯公寓,这种没有电梯的老式建筑里住的大都是一些老年人。
这一点正和冯暴龙的意,毕竟,如果阿灿的街坊领居都是一些早九晚五的年轻人,平时都不怎么见面,冯暴龙想要去了解情况还比较麻烦。现在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就看见单元楼门口大清早就有老年人摆着一张象棋桌子,两个人坐在那儿对战,一群人站在旁边观看。
冯暴龙见机会来了,急忙走上前,说道:“大爷,下象棋呢?”
“哈哈,是啊!”其中一个大爷满面红光的说道,看样子,这盘象棋,他好像已经有把握能够赢了。另外的几个大爷扭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冯暴龙穿着一身警服,说道:“唉哟,小伙子,你是公安局的,怎么,咱们这个老式建筑小区又出事了?”
冯暴龙赔着笑脸,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对了,老大爷,你知不知道这个单元六楼左边那家的孩子?”
老太爷抬头看了看冯暴龙手指的人家,笑着说道:“唉哟,你说的是周大海他们一家吧?那王素芳的命也是苦啊,她男人周大海两年前夜里回来的时候被人开车给撞了,当场就死了。外面也没有监控,没人知道是谁撞死了周大海,这凶手到现在还没被抓到,找不到肇事者,王素芳只能自家拿钱给周大海买了一个墓地,这才把死人安置下去。这一下就用光了她大半的积蓄啊。”
后来,两个老太太告诉冯暴龙,王素芳的儿子周灿是一个孝子,他父亲的葬礼花了他妈大半的积蓄,剩下的要供他读书,读高中其实不够,学费有一大半都是借来的,王素芳一直瞒着周灿,让他在学校好好学习,那天,周灿逃课,翻墙出去到网吧上网,结果回到家,碰巧看见邻居将王素芳从地上扶起来,原来,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为了省钱供周灿上学,饿的倒在了地上。
周灿当时就给他母亲跪下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当时就哭着说不读书了。邻居说可以借他一点儿钱,周灿知道那是杯水车薪,于是拒绝了,还是毅然决然的推了学,书读了半学期,厚着脸皮回到学校说了情况,学校只能将他的学费退给了他。
冯暴龙听到这里也对周灿悲惨的命运感到很是惋惜,说道:“后来呢,他去找工作了吗?”
“去了,不过,这孩子那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天性喜欢玩儿,收不了,干什么都用不到几个月便被辞退,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拿到手的工资也不高,只能够勉强生活。”
“那他最近这一段时间在干什么工作呢?他主要跟一些什么人接触呢?”
老太太们纷纷摇头,说道:“这个就不太知道了,这段时间好像他没有工作,经常看见他跟着几个青年出去,几个人经常在一家叫英雄网咖的网吧上网,无所事事,唉,大家都说这个孩子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