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脸色骤变。
她神色阴晴不定的看向江渔眠,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江渔眠唇角缓缓勾起,“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征询一下贤妃娘娘的意见。”
实在是这个手法太过相似,让她不想怀疑都不行。
她这只不过说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贤妃的反应,似乎过激了些。
贤妃直勾勾的盯着江渔眠,两个人对视一会儿,她突然笑道:“本宫自是希望你能治疗好惠妃的,她现在昏迷不醒,本宫的一颗心也跟着担忧着,若是能醒过来,自然是最好的。”
江渔眠颔首,表示明白了贤妃的意思,“臣女明白了。”
于是她更加认真的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贤妃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贤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好一会儿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江渔眠熬成了一碗药。
可是那碗药,臭的不得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捂着鼻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江渔眠。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
“诸位若是受不住这味道,大可以先出去。”江渔眠慢悠悠的道,“若非这东西需要我亲自来弄,我早就跑了,哪里会在这多呆?”
众人稍稍调整了一下狰狞的表情,一个个又露出了假笑。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若是走了……
那岂不是更落人口舌,徒增笑柄?
忍都忍了,自然是要忍下去。
尤其是贤妃,还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惠妃的情况有些不妥,本宫实在是担心,不过是味道难闻一些罢了,放心,我们都受得住。”
江渔眠笑笑,没再说什么。
贤妃非要留在这里,大概是想要看看……
她究竟能不能把惠妃给治好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皇上来了。
皇上进来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这什么味道?
皇上被熏得旁人给他行礼,他都没有在意。
还是江渔眠慢悠悠的起身,做行礼状,他才道:“给惠妃治疗更重要,行礼便免了。”
然后他才看向其余人,有些不耐的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多谢皇上。”江渔眠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折腾手中的药了。
等手中的药稍微冷了冷,江渔眠才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些人,“能不能来个人,帮忙把惠妃娘娘扶起来?”
她一个人的确不太好给灌药。
众人看着那碗药,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倒是小宫女要上前,结果就听到皇上道:“朕来。”
话音落下,皇上便已经坐到了榻前。
他扶起惠妃的身体,让惠妃靠在他的身上,然后看向江渔眠,“这样可以吗?”
江渔眠点点头,“那便辛苦皇上了。”
明明是个不受宠的贱人,可现在偏偏被皇上这样揽在怀里,那些因为看热闹而过来的妃嫔,一个个神色扭曲极了。
那模样,恨不得掐死惠妃。
又或者去替代惠妃。
惠妃昏迷中,这药不太好喂。
皇上蹙眉看向江渔眠,“你有把握喂下去吗?”
“自是有的。”江渔眠勾唇一笑,“只是希望皇上莫要怪罪臣女粗鲁。”
就在皇上一脸迷茫,没听懂江渔眠的话的时候……
他就看到江渔眠一只手捏住了惠妃的下巴,然后一碗药就以一种极其迅速而诡异的方式被灌了下去。
一碗药灌完,江渔眠又做了一个动作,让惠妃把药全部都吞了下去。
整个喂药过程宛若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的一滴药都没有洒出来。
皇上:“……”
“惠妃她……”皇上唇角动了动,最后问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江渔眠看了看惠妃,又看了看皇上,随后目光又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
好一会儿她才道:“再等等吧。”
皇上:“……”
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不知道惠妃娘娘昏迷多久了?”江渔眠好似才想到这个问题,便询问道。
小宫女闻言,立刻上前给江渔眠解释,“前两日,娘娘便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过不太明显,所以便也没有传太医,她是昨夜睡下之后,便一直没醒来过。”
这差点没把她吓死。
谁能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渔眠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皇上见江渔眠那表情,便知道此事不简单。
不过还有那么多人在,他也便没有深问。
不过……
皇上看向江渔眠,蹙眉道:“你为何会在宫里?”
总不可能是她听说惠妃昏迷不醒,便进宫给惠妃治病吧?
这个话可站不住脚。
“回皇上的话……”江渔眠倒是没遮掩,一本正经的回答:“是贤妃娘娘让臣女和妹妹进宫来陪她说说话的,结果臣女和妹妹到的时候,听闻贤妃娘娘来看惠妃娘娘了,所以臣女思索了一下,便过来了。”
皇上转头看向贤妃,意味深长的道:“朕没有想到,贤妃与惠妃的关系竟是这般好,知道惠妃身体不适,你还知道请江家丫头给她治疗。”
贤妃的脸色微微变化,她握紧拳头,强逼着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都是自家姐妹,臣妾自然要多上些心。”
她原本想着是给江渔眠一个下马威,让她在自己的宫里候着,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主动过来这里?
要是早知道江渔眠会这么做,贤妃就绝对不会过来的!
想着,贤妃愤恨的目光又落在了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惠妃身上。
皇上神色淡淡的,没有再说什么。
江渔眠则是勾起了唇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自家姐妹……
也是……
这个女人,最喜欢给自家姐妹下绊子了。
对自己的干娘是如此,对惠妃也是如此。
想到这个,江渔眠突然笑道:“贤妃娘娘,听闻您是臣女干娘的手帕交,以前未出阁前,你们的关系便特别好?”
贤妃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露出了十分惆怅的神情。
“是啊,本宫以往与张夫人的关系极好,只可惜……后来她嫁给了张将军,一直都不在京城……”贤妃似是无奈的感叹,“以至于走动的便少了,如今……也生分了许多。”
“臣女见到了贤妃娘娘送给干娘的玉镯。”江渔眠露出了欢喜的神情,“那玉镯真好看,摸起来冰凉凉的,难怪干娘这么多年都一直戴在身边……”
玉镯……
她怎么会提起这个?
贤妃不知道江渔眠是有意提起,还是无意开口。
可她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