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被撞到的人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还有些不赞同的看向江渔眠,“江大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莫要乱跑了。”
“姑姑教训的是。”江渔眠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江大小姐还是好好休息吧,若有什么需要的,便与奴婢说。”说完,那人便转身走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在这宫里呆了二十年的宫女。
江渔眠既然想要调查关于素云的事情,自然就得先找个突破口。
所以江渔眠打算从她身上下手。
虽然很多事情她不确定,但是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太后的女儿年少丧命的事情她已经知道。
但是……
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得好好的调查一下。
最主要的是……
她得确定一下……
那个公主,当年到底有没有死。
不然,她真的安心不下来。
这个事情的真相,对她来说,很重要。
心不在焉的回到了佛堂,江渔眠并没有进去。
就这么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天空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倾心扶着太后出来了。
“你这丫头,宁愿在这站着,也不愿意在佛前念念经,你是多不希望得到佛祖的庇佑?”太后不满的看向江渔眠,神色当中满是无奈。
江渔眠笑笑,一本正经的道:“臣女这不是在为了给佛祖减少工作量吗?佛祖他老人家每天那么忙,少我一个就轻松一点不是?”
太后:“……”
“而且臣女这个人啊,不喜欢投机取巧。”江渔眠又笑眯眯的道,“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遇到事情,我宁愿自己去解决。”
“你啊……”太后看着江渔眠这副模样,忍不住的摇头,“也不知道你这个性格究竟像了谁?”
江渔眠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才道:“肯定不像臣女这个爹了,不过可能像臣女那走了的娘亲吧,毕竟我们娘俩长得像,说不得性格脾气也像……”
太后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好似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是吗?你和你娘长得有多像?”
江渔眠想了想,说道:“臣女曾听人说起,臣女和臣女的娘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臣女就想,即便不是特别的相像,那也应当有七八分像吧?”
“七八分像……那是真的很像了……”太后呢喃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也跟着黯淡下去。
江渔眠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便又道:“不过对于这种事情,臣女以往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在乡下,也没人太过在意外貌,长相什么的,也很容易被忽视,毕竟娘俩长得像,很正常,不是吗?”
顿了顿,江渔眠继续道:“只可惜,臣女的娘红颜薄命,早早的去了。”
太后好似想到什么,“你娘多大生的你?”
“啊?”江渔眠眨眨眼,好似没想到太后会问这个问题,便道:“十七八岁吧,怎么了?”
“十七八……”太后的脸色又变了变,她还想要问些什么,不过看到旁边的江倾心,她就把想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只是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生活在乡下,很多事情应当与京城不同,哀家以为乡下的女子都成亲早,怎么会十七八才生下你呢?”
京城女子,十五岁及笄开始议亲。
议亲之后,筹备婚礼还需要许多时间,等个一两年也是有的。
但是乡下的姑娘,十三四岁议亲,十五岁便可当娘了。
十七八才生下第一个孩子,的确是有些晚了。
江渔眠摇摇头,“那是因为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吧。”
“是吗?”太后似是来了兴趣,便和江渔眠聊起了家常。
江倾心虽然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甚至还有些厌烦,可是当着太后的面,她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假装自己很感兴趣,听的很认真。
于是,江倾心好似好奇的问:“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姐姐提起过你的外祖家呢?”
江渔眠自然知道江倾心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要嘲讽她,没有外祖家的支持,所以最后她娘才会被抛弃吧?
毕竟江倾心的外祖家,可是丞相府的一大助力。
同时也是如今江夫人的底气来源。
不管江昊现在还有没有小心思,他都不可能也不敢对不起江夫人。
“妹妹怎么忽然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江渔眠似笑非笑的看向江倾心。
“姐姐自打入府,便不曾听你提起过这些,今日太后娘娘与姐姐聊起这个,妹妹自然有些好奇,所以便问了出来。”江倾心说着,神情当中又多了几分委屈,“若是姐姐不想说,那便当妹妹没有问吧。”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江渔眠就当没看到江倾心那绿茶表情,说的直白不已,“我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娘也是乡下人,只不过我娘比我更惨了些,没有娘家罢了,既然没有,我自然也不会提起什么外祖家,正如我如今没了娘亲一样,肯定也不会时刻把我娘挂在嘴边啊,没娘的孩子和没断奶的孩子,有时候其实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的。”
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却刺的江倾心心窝子疼。
这个江渔眠,不就是在说她娘是靠着自己的娘家,才能在丞相府立足的吗?
同时也在嘲讽她江倾心是有娘疼,有外祖家护着,才会得了爹的疼爱吗?
见江倾心的脸色变了,江渔眠又冲着她道:“妹妹莫要想太多,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莫要因此觉得我是在隐喻什么,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些都是不存在的。”
江倾心:“……”
眼看着这俩姐妹当着自己的面都要掐起来,太后有些无奈的扶额。
“江二小姐陪了哀家一下午,也当累了。”太后看了江倾心一眼道:“你且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江倾心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江渔眠也想走,却被太后喊住了,“你一下午都在外面玩,可没累着,哀家让你妹妹去休息,可没说让你也去。”
江渔眠:“……”
太后又扫了江渔眠一眼,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你跟着哀家过来。”
江渔眠跟着太后,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比较空,没有多少东西。
太后领着江渔眠走到一面墙前。
那墙上挂着一幅画。
江渔眠的目光落在画上,神色又一瞬间的怔愣。
若非那画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她第一时间怕是要以为,那画上的人是自己。
怪不得太后当初看到自己那般失态……
这画上之人,与自己长得的确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