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凌言知道自己醒来后下场不会太好,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不好,连醒来的方式都很不美好。一桶加了料的水当头泼下来,生生让她从昏迷之中疼醒又再次因为剧痛而疼晕过去,昏迷前倒是还来得及在心里头咒骂一句:“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还特别的重口味,泼盐水就泼盐水你加上辣椒就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凌言身上的伤口会多到生生的被这桶辣椒盐水给刺激得再一次晕过去,显然抓她的人可不希望她一直这么晕着。就算要折磨,被折磨的人不清醒,折磨的人还得瑟给谁看啊?
于是,第二桶凌言感觉只有咸,没有辣,终于是撑着没有再晕过去。
双眼几乎被血水、泪水、辣椒盐水以及眼屎给糊住看不真切,现场光线也不太好,阴森森又凉飕飕,阴风扫过,凌言再次感到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完好,全是蚀骨的疼痛。
颜紫衫绝对是个死变态,压着凌言打的时候绝对是奔着折磨到死的念头去的,不捅要害,但是几乎把她脸以外的地方全部都砍过一遍,唯一幸存的脸最后还被岑忆雪完美的补刀,整个人彻底成了个破烂一样没一处好皮。
结痂的结痂,化脓的化脓,被辣椒水和盐水一冲,疼归疼,凌言其实疼过后还蛮感谢的,消毒水啊!避免感染啊!还能再继续折磨好一段时间啊!
“醒来了?”
从快要被糊住的眼睛缝里看出去,就见昏暗的房间正中有一把格格不入的太师椅,坐着一名长着吊梢眼的刻薄阴狠男人。
凌言甚至没有力气回话,一身是伤没有任何的处理,化脓引起机体炎症反应,此时正发着高烧,何止双眼被糊住,现在连脑子都是糊的,喘口气都得费老大的力气。
吴左远倒也不急,最怒发冲冠的时候在看见吴寻真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压抑的发泄出来,直接打死一片下人,反正死个把下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吴家追查了许久,没有想到对方一点痕迹都不留,就连马如龙都被烧的干干净净,除了一地的尸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若不是之后他失踪,还真不知道那滩尸油是他的。
若不是有人将报名灵药师考核时的冲突透漏出来,吴家顺藤摸瓜,联系考核前吴寻真动用家族关系于药鼎动的手脚最终追查到凌言身上,还真没那么快有眉目,毕竟最后吴寻真死得干脆利落,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过,眼前的小丫头,心智不全,修为低下,不过是启明学院一个小小学员,在长青城又没有仰仗,吴左远一开始就不觉得她有这个实力和手段能够干掉马如龙和吴寻真。
等欣赏够凌言苟延残喘的模样,也让她缓了点力气能够说话,才开口问道:“说,是谁杀了吾儿,吴寻真,说出来,饶你不死。”
凌言好不容易缓上来的一口气差点断掉,杀个人渣咋就那么费劲,颜紫衫杀了两次才杀干净,吴寻真杀了一次,人是死透,后续还能蹦跶出老子来寻仇。
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祸害千年啊。
凌言在异世混了一年,三观重建了不少,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王法,那是约束凡人百姓的,灵修基本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现在只反省以后再杀人渣时务必要毁尸灭迹,可不能三天两头的没完没了。
“啪。”
吴家出品,蘸满辣椒加盐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凌言身上,刑房管事曹老头狐假虎威的喝道:“家主问你话呢,别装哑巴。”
凌言实在是高烧,脑子有些混沌,思绪有点混乱,被这一抽,疼得差点要不顾形象得龇牙咧嘴,硬生生忍下后,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回想起那天巷子里的事情,气若游丝道:“不知道。”
虽然吴寻真是穆寒杀的,但是事情是她惹的,她打死都不会供出穆寒来,但是也不能脑抽的自己扛下来,不然,直接去阎王报道了。
“看来你还没有想明白,等你想明白了再谈。”吴左远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呆在这里一刻都沾染了不少的晦气,离去前对曹老头说了一句,“留一口气就行,别弄死了。”
丧心病狂啊,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啊,这么下死手?凌言对这么残忍的异世真是欲哭无泪,再看到狞笑着的曹老头,禁不住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就算是杀过灵兽,杀过人渣,杀过色狼,可是原谅她内心还是抱有一颗粉嫩的少女心,不能接受比如酷刑什么的,更不用说现在一身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被十字架般拷在墙上,眼前还有一个明显很兴奋,手段很残暴的人。
心肝颤啊!
最崩溃的是凌言居然还得感谢岑忆雪临了把她给毁容,现在这样的一副尊容,似乎没有引起眼前老男人的兴趣。只有酷刑,没有凌辱什么的,真是天杀的感谢老天。
不见天日的地牢,关押着各种不知名的人,无尽的哀嚎,空气中漂浮的是腥甜的血味夹杂着各种被虐得失禁的排泄物气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尸霉味,常年在这里折磨人的曹老头离地狱的牛头马面估计就差脸还不够畜生。
昏沉沉间,凌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被上了多少种刑具,只知道现在身上不只是皮肤没有完好的,身上的骨头差不多也要断光了,双手若不是被铐住都只能软趴趴的垂下来。
曹老头不愧是资深的老人,没有动肋骨和脊椎骨,呼吸不断,人也不死。
皮肤在阴暗的死牢里化脓越来越严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肌肤纹理,现在骨头也折磨完,曹老头盯着凌言阴恻恻笑着:“小女娃,可别怪爷我心狠,你识时务的痛快说了,也不至于来这么一遭,现在落在我手上,只能怨你自己。”
又是一桶辣椒盐水下去,全身犹如被扔进油锅炸一般,人间地狱的待遇令凌言不住的轻颤。
她很想哭,甚至想死,可是不管有多痛苦,有多少次念头升起,都被她狠狠压下,她死死咬着牙关,青筋暴起,十分清醒的熬着每一种加诸于身的痛苦。
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