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回天决!”
一声轻喝,白衣少女挥剑旋去雨水,身上湿透了,但笑容依旧灿烂,她最喜欢的便是在雨中舞剑,这样让她感觉很自然,很舒爽。
剑舞一阵,白衣少女感觉雨渐渐小了,一阵琴音在回荡,扫去雨水,不由得收剑,小脸上有些哀怨。
她腾腾腾的跑过去,双手按在琴上,哀怨的看着他,“师父,你怎么可以弹琴把雨给弹没了呢,小语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场雨练剑的呢!”
“小语,淋雨对身体不好。”抬起头看着她,有些无奈,怎么就有这样的喜好呢,受了风寒又该怎样?
说了这句话,相似的对话又在脑中浮现。
“怎么这般调皮,总在大雨时练剑?”
“因为雨水是天的恩泽,落在身上舒服极了。”
“好啦,别说了,快去换件衣裳,免得染了风寒。”
“是,师父。”
这样说的是谁?熟悉的对话,但溯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理智上他的记忆告诉他没有这些,但情感上他觉得这才是他的记忆,真是……
“师父,师父你醒醒啊,怎么愣住了?”双手在溯谪面前挥着,白语不明白,怎么师父说着说着就愣住了?难道……也染了风寒?
“啊,没事。”溯谪看着她湿淋淋的,轻叹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干布往她脸上抹去,“待会儿要洗个热水澡,免得真生病了。”
被师父擦完脸,白语笑着点点头,“是,师父。”
师徒的这一亲密之举有人暗收眼底,她眼神妒恨,愤然转身离去。
在白於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一人站在树边,狠狠的用拳头捶打那棵几人粗的树,“为什么,为什么我做的这么绝了,她还会回来,她还要回来!”
“主人。”一旁看着的人不忍,上前劝阻,却被她揪住领子提了起来,整个人如同旱鸭子一样,在水中不停挣扎,“主,主人,主人饶命啊。”
她狠狠的盯着他,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你不是说已经把她送到冥界吗?不是说把她沉入了弱水盘踞下的深渊了吗?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还……”
“主人,主人属下有办法,属下有办法叫她求生不得,求死找溯谪。”见主人变成这副可怕模样,他也不禁很起了溯谪与那个白语,主人原本纯真善良一心一意的爱慕溯谪,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要溯谪受到惩罚!
一听说有办法,她将他狠狠的往地上一扔,“说!什么办法。”
“主人,是这样。”他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只要让溯谪惩罚她,这不就是这样的对她最狠的做法,而具体做法……”
白语听话的回到九虚殿内,寒室之中。
对于这寒室的寒气,她似乎感觉不到,是以即便满身的水,寒气浸染,她也不冷。
“咕咚。”
正在宽衣解带的白语神色一凛,动作停住,“是谁?”
“小丫头,许久不见了。”一头可爱的小狗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床边,看着她。
披上外衣,白语跑到床边跪下,看着小狗如此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着它,“我们见过吗?”
乖巧的让她玩弄自己,这个特权也仅她一人而已。
“我叫啸天,你可以叫我野兽。”
红色充满魔性的双眼看着她,隐藏在热烈无味之下的,是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静的神色。
“你干嘛躲在这里看我洗澡呢?”她才十三岁,因为她的时间静止了两年,所以严格说起来,她才十一岁啊,有什么可看的?
白语虽然疑惑,却还是觉得自己先乖乖洗澡的好,否则,热水都要变成冷的了。
所以,也不等啸天回答,她一手拎着啸天,一手打开门,将啸天放在门外之后,她拍拍他的头,开始关门,“我要洗澡了,啸天你先离开吧。”
关门之后,白语继续宽衣解带,但是……
“叩叩叩。”
真是的,还让不让人洗澡了!穿好衣服,白语打开门,“是师姐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师姐为你送几件衣裳来。”南宫文茵笑得淡然,将手中衣服递给白语,说道:“这些是师父特地为你定制的衣裳,你收好了。”
师姐有这么好心?不过既然是师父的意思……
“那就谢谢师姐了,小语还要沐浴,师姐请吧。”
“请。”
把衣服放到床上,白语轻叹一声,终于可以洗澡了,她决定,接下来谁敲门她也不开了。
“哗”的一声,浴桶溅起巨大的水花,白语身子小,在这大大的浴桶稍稍蹲下身,便犹如身在河中一样,整个被水包裹。
这水真暖,真舒服。
渐渐闭上眼睛,就像娘的怀抱,可是她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娘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唔,好刺眼。”
伸手遮住眼睛,什么光这么刺眼,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洗澡吗?怎么会在这里?
睁开眼睛,周围的光渐渐散去,这里是……白於主殿?
“师父,不是小语做的,真的不是啊,师父,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小语,求求你!”
“闭嘴!偷盗神器七彩琉璃珠是死罪!你居然还打伤劝解你的师姐!你,你真的……”
“师父,师父小语没有啊,小语当时在洗澡,不是你让小语去洗澡,免得染了风寒的吗?师父,小语真的没有啊!”
这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些都是梦,不可能的,不可能……
“啊!”
惊叫着从水中站起,水花溅了一地,白语双手抱着头,擦着头上不知是汗还是水,但却越擦越多,她怎么了,做了什么梦,那些,果然是梦。
“呼呼呼。”喘着粗气,白语失神的回到床上盖上被子。
好冷,为什么心会这么冷?
她努力的蜷缩成一团,但记忆却总是带她回到那梦中,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溯谪从外面冲进来,他只见到徒儿面色苍白如同鬼一样的蜷缩着,害怕着,恐惧、害怕、绝望这些本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眼里,但此时却是如潮水一般覆盖着她整个人。
“小语,小语没事吧。”溯谪用杯子裹着徒儿,免得着凉,但他没想到的是,徒儿见到他过来,如同见了鬼一样,拼命的往后躲。
“师父,师父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小语,求求你,不要亲自动手,小语自己动手,小语自己动手好不好?”
她跪在床上,对着他痛哭流涕,“师父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小语,真的不是小语做的。”
溯谪不解,但却明白着不简单,他将有些散开的被子再次为她裹上,“小语别怕,小语,师父不动手,师父不动手。”
“师父,不要,小语错了,你说什么小语都认错,师父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待小语。”
她还是一样惧怕、绝望、她往后退,下跪,不停磕头,磕头,师父,真的错了,小语知道错了,小语什么错都认。
溯谪实在无奈,小徒弟这是怎么了,他站起来,伸手一砍小徒弟后颈。
“师父,我……”
跪在那儿,白语忽然就不动了。
溯谪将她抱起,平平稳稳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为她盖上被子。
不过是洗了个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溯谪怀着疑问,站起身准备离开,一不小心将放在床边的衣裳弄掉了。
他蹲下身捡起衣裳,整理整理衣裳,放回到床边,再一拂袖将浴桶与水回去,最后,他才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他看了眼平静躺在床上的小徒弟,方才她的恐惧,她的绝望,都让他心疼不已,但这些情绪都是从何而来呢?
溯谪不知道,他看着寒室那厚重的门,被他那么激动的一踹,有了如此之大的一个凹陷。
轻叹一口气,要唤人来修理还是他自己来呢?
此时,九虚殿外的一棵树上,一只可爱的小狗静静的趴着,眼睛透过重重的门,看到了里面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小身影。
“小丫头,你什么都忘了,却还是记住了你的师父。”
天地空间
“不要,你们不要,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离我远点,不要过来!”
白语往后退着,看着那些向她走来的人,恐惧无以复加。
“小语,你冷静点,我是姐姐啊,是姐姐啊。”
陌澄朝白语靠近着,但见她一副害怕,实在不能的样子,便停下了脚步。
其他几人也都是同样的情况,站在白语三米开外,一步都不能前进。
“现在怎么办?”陌澄朝着临界大吼,旱魃的威力就在此时体现出来。
临界也是一脸愁苦,“她是主人,除了她的意愿,否则我们不可能靠近她,就连兽塔顶端的青龙也不可能。”
“兽塔之中,有没有谁此时能够接近他的?”离卿桦对着临界问了这么一句,他们从幽冥而来,这点倒是不懂。
兽塔之中,兽塔之中,有谁呢,谁呢……
临界正想着的时候,陌澄却是一拍手,朝着兽塔奔去。
一会儿,他带回来一个白衫青年,有些气喘吁吁,看着白衫青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白,白泽,小语,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