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
宫婢求饶的话尚未完全说出口，就已经被卫白祁掐断脖子。
因着大殿上欢声笑语，饮酒碰杯，甚至还有礼乐，并没有人发现宫婢这事。
皇贵妃晕倒得莫名其妙，宫婢也被卫白祁掐死，这接踵而来的两件事让九皇子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做。
卫白祁寒着脸将宫婢甩到身后，扫了一眼大殿，沉声道：“还愣着作甚？速速将你母妃扶回寝殿找太医，莫要声张。”
因为二人母亲是旧时，再加之卫白祁比九皇子大，所以私下，九皇子对卫白祁来说就是弟弟一般的存在。
听到这话的九皇子连忙点头，想着自己搀扶自己母妃。
但这时，宁若笙开口了，“殿下，臣女陪皇贵妃回寝殿吧，正巧臣女也会医术，殿下你先留在殿中，以免打草惊蛇。”
九皇子望着怀中的母妃，担忧地皱了一下眉头。
知道她脾气的卫白祁没有阻止，只叮嘱道：“笙笙，注意安全。”
“嗯。”
都这样了，九皇子也只好颔首，“有劳宁大小姐了。”
“本分之内。”宁若笙浅笑。
阿祁失去母亲多年，皇贵妃一直将阿祁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她日后也是要嫁给阿祁的，那皇贵妃不就相当于她的长辈了吗？
随后，宁若笙让采雁秋荷搀扶着皇贵妃，一行人从一旁悄悄离席。
她们走后，九皇子就坐到宁若笙方才的位置上。
想到桌底下还有酒壶，他便伸手取出来检查一遍，冷声道：“阴阳壶。”
阴阳壶，顾名思义，一阴一阳两个位置，中间隔断，将壶一分为二，手柄设有机关，触碰一下，便能转变二壶。
这个阴阳壶一边是五毒酒，一边是毒酒。
九皇子想起方才就一阵胆寒。
若是方才宫婢成功，那他与母妃就会喝下毒酒，宫婢趁机将倒酒的责任推到宁大小姐身上。
而卫王为了保护宁大小姐，肯定会与父皇争执，到时候太子那边的人也会趁机落井下石……
这样不仅除掉他与母妃，更是给卫宁两府造成麻烦，真是好手段啊！
看到九皇子身上的怒气，卫白祁一脸平静地倒了一杯酒推到前者面前。
“笙笙医术很好，你母妃不会有事。你不小了，要知道宫中险恶，凡事提防着点，除了你们母子俩，谁都不能过于相信。我不能时刻在京城，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还有你母妃。”
九皇子点点头，将怒气压制，握住酒杯一饮而尽。
“知道了，祁哥。”
一声哥，足以证明他将卫白祁的话给听进去了。
……
凝芳殿。
宁若笙给皇贵妃检查一番后，松了一口气，吩咐殿中的嬷嬷，“去盛一碗糖水过来，糖加水就行。”
“是！”
少顷，饮了糖水的皇贵妃缓缓睁开眼。
望着熟悉的地方，皇贵妃一阵迷茫：“这是怎么了？本宫为何会在凝芳殿？本宫不是在央平宫的大殿上吗？”
她依稀记得，当时发现自己身边倒酒的婢女有问题，然后就没有饮酒，饮了宁若笙倒的，之后就晕了过去。
“娘娘，您没有大碍，只是得了饥饱痨。”宁若笙出声道。
饥饱痨，就是平日里肚子饿且伴随轻微头晕、四肢乏力等症状的笼统概括。
“这是何病？”皇贵妃不解。
宁若笙问道：“您平日里是不是为了保持身材，经常节食断食？有时候甚至好几日不吃？”
闻言，皇贵妃轻轻点头，心不在焉。
陛下不喜欢长胖的，一丝赘肉都不行，她不能长胖，她必须一直让陛下宠爱着，只有这样，她才能庇佑住宸儿。
宁若笙内心叹息，十分同情皇贵妃。
皇贵妃十二岁便被天圣帝选入后宫，后来为了让九皇子在陛下眼里有一席之地，她用尽浑身解数取悦陛下、得到恩宠。
十几年过去，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诸多事情都逼不得已。
这节食断食，也非己所愿。
思量至此，宁若笙说道：“娘娘，您这个不需要吃药，只需要每日在身上装几颗糖，头晕、四肢无力的时候含一颗糖便行。”
“如此简单？”皇贵妃一怔。
“是！”宁若笙点头，最后还是不忍地劝道：“娘娘，臣女劝你日后还是要多照顾自己，莫要再这般节食断食，这样对身子不好。
“若是娘娘愿意，臣女可以帮您调整平日饮食，让您慢慢养出一个吃东西不易发胖的身材。”
皇贵妃没有回答愿不愿意，只是朝宁若笙伸手，“扶本宫起来。”
见状，宁若笙忙将手伸过去，将其搀扶坐起靠在床梃上。
皇贵妃将宁若笙拉至床边坐下，双手覆上后者小手，温和地笑道：“若笙……你介意本宫这般唤你吗？”
“不介意。”宁若笙大方地咧嘴一笑。
“是个长相不错的姑娘，今夜那一舞一曲，也着实是让本宫开了眼，当真是千古绝世。”
“娘娘莫要这般夸赞臣女了，臣女怪不好意思的。”宁若笙低眉，脸颊微红。
皇贵妃轻笑，伸手轻柔地帮宁若笙将掉下的发丝撩至耳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若笙，你可知阿祁的母亲与本宫是何关系？”
“王爷跟臣女说过。”只不过是在上一辈子。
“这都与你说，看来阿祁是真的很喜欢你！”皇贵妃释然一笑，拉着宁若笙的手，一边回想往日，一边说道：“我与阿祁的母亲关系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将阿祁当作亲儿子，作为阿祁的干娘、你未来的婆母，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好好陪在阿祁身边，爱他帮他，只要你对阿祁好，我与宸儿也会对你好，对你宁家好。”
宁若笙眼含波光：“娘娘请放心，臣女以性命起誓，此生心里只有王爷一人，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好，好。”皇贵妃连说两个好字，轻轻拍了一下宁若笙的小手，“本宫有点乏了，你回殿中去吧，至于你刚才说调养身子的事，改日再说。”
“是，臣女告退。”
宁若笙主仆退出凝芳殿。
……
与此同时。
央平宫后方侧殿外的假山中。
不知何时离席的宁诗诗一脸得意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面上写满了‘奸计得逞’四个字。
“小姐，咱们现在就按计划行事吗？”小莲小声问道。
宁诗诗开心地点头，“对！你赶紧去。”
“是。”
等主仆二人走远后，上官怜也带着侍女碧莲出现在这处。
“小姐，奴婢瞧了，四周无人。”
“嗯。”
上官怜疾步走进方才宁诗诗出来的地方，而碧莲则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