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宁诗诗尖叫一声，夺过一旁丫鬟手中的外衣，上前将叶玉娟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们都是废物吗？”
宁诗诗怒瞪伺候叶玉娟的下人。
“来人，将这群不中用的下贱东西都卖到春/楼去！”
“不要啊二小姐，不管奴婢的事啊，是大……”
声音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的丫鬟被血鹰狠狠捏住脖子。
老夫人脸色一变，幸得身旁的容妈扶住，这才没有踉跄。
“宁若笙啊，你又要做什么，你非要让宁家不得安宁吗？”
“祖母，这你就错怪孙女了。”
宁若笙上前，嫌弃地瞥了一眼宁诗诗母女俩，转首道：
“祖母，孙女方才想要来看看父亲起床了没有，结果刚进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二姨娘未经允许就擅自进父亲的房间。
“不仅如此，她还在床头点了迷情香，似是要对父亲……咳咳。
“她并未发现我在里面，误以为父亲在床上，就自顾自地脱衣服。
“祖母，这可都是二姨娘自作自受的……”
闻言，宁诗诗目眦欲裂，“那你怎么没事？”
“我一个学医的，对付这种低等迷情香，自然是有解药啦！”宁若笙笑盈盈地耸肩，模样俏皮。
“那大姐姐为何不给我姨娘服解药？！”
“嗯？”宁若笙一愣，“二妹妹，你是不是没睡醒？”
宁诗诗皱眉不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若笙讥笑着勾勾唇：“我与你们母女俩向来不合，我为何要给你姨娘解药？你当我是大善人吗？白日做梦吧你！”
“你！”宁诗诗咬牙，瞬间红了眼眶，跪在地上跟老夫人哭诉道：“祖母，您就这样看着吗？姨娘会这样，都是大姐姐故意的，大姐姐就是想让姨娘出事，让宁府成为京城笑柄！”
听闻此言，老夫人看向宁若笙，面上出现薄怒，“宁若——”
宁若笙抢先一步，敛去笑容淡淡道：“祖母，您是大人，不是三岁小孩，不是别人说什么您就信什么，您也是有脑子的人！”
真是受够祖母这听风是雨的性子了。
宁诗诗一听，声音尖细，激动道：“祖母，大姐姐她说您没脑子！”
众人唏嘘。
“我可没有这样说。”宁若笙神情从容，“祖母，孙女还想去书院看看小安，就先退下了，您没事的话还是回屋歇着吧！”
“你站住！”宁诗诗喊道。
宁若笙没有理会，径直离开院子。
“祖母，大姐姐都没有将您放在眼里，您都不说一下大姐姐的吗？”宁诗诗忿忿不平道。
老夫人拨弄一下手中佛珠，吩咐道：“来人，带二姨娘回她自己的院子关着，清醒过来后再放出来。”
“祖母？”宁诗诗猛地缩了一下瞳孔。
老夫人也没有理会，在容妈的搀扶下离开。
见状，宁诗诗面如土灰。
她知道，祖母现在已经开始动摇，不再站在她和姨娘这边了。
而这一切都怪宁若笙那个小贱人！
要不是那个小贱人，祖母怎么会和她们母女俩生分？！
想到这里，宁诗诗站起身，沉着脸离开。
半晌后。
翰升书院门口。
血鹰来到宁若笙身边，道：“如主子猜想那般，宁诗诗搞幺蛾子了。”
“这次她又要搞什么？”
“她找人去城中散播消息，说您趁卫王不在京城，与外男私会，互通书信，甚至让人模仿您的字迹，给城中权贵家的公子们递情信……”
宁若笙慵懒地咂舌，一脸无趣道：“这宁诗诗就是不中用，搞我也不知道想点有意思的。”
“主子，用属下去处理吗？”
“不用，让他们传，身正不怕影子斜，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可这有损主子您的清誉啊！”
恰好此时，一个小书童从翰升书院中走出来。
“宁大小姐，您可以随我进来了。”
闻言，宁若笙扭头道：“你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她让人怎么传我，你就让人怎么传她。”
“是！属下领命。”
交代之后，她跟随书童进书院。
和别的小书院不一样，贵为天圣朝第一书院的翰林书院规矩森严。
非休沐时日，若外人想进去看望在书院拜读的亲人，就要先知会院长一声，院长同意方可进去。
并且进去后要时刻跟着领路的书童，直到见到要见之人。
若是中途乱跑，则会被抓起来送官。
轻则仗刑，重则砍头。
宁若笙虽然目视前方，但能明显感觉到不少幸灾乐祸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还有多久到？”
“前面就到了。”
听到书童的话，她忽然眉心跳了一下，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快到地方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喂，你们大家快去茅房那边看啊，那小子掉茅坑里了——”
呼地一下，本来在旁边看书的人都攥着书卷，结伴赶去茅房那边。
宁若笙脚步一顿，问书童：“他们口中的那小子是谁？为什么没名没姓，他们都知道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书童摸了摸脑袋。
忽地，又有两人从她和书童身边疾步而过。
“听说是宁家那小子……”
“对，我听说他是靠他阿姊才能进来的。”
宁若笙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抱歉，我想去茅房那边看看。”
书童也意识到其中的问题，道：“大小姐请随我来。”
一盏茶功夫后。
宁若笙跟随书童来到书院的茅房这边。
这里外圈早已围了一群人。
“请问一下，是谁掉入茅坑中？”小书童问其中一名学生。
“还能是谁？可不就是卫王爷的小舅子宁晧——”
此人话未说完，就被一阵风刮得原地旋转一圈。
宁若笙黑着脸出现在包围圈之中。
“这是谁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很眼熟，但忘了……”
“等等，这不就是，是……是宁家大小姐吗？！”
本来人声鼎沸、嘲笑声不断的后院，在看到她出现后都安静下来。
宁若笙脚步如灌铅一般重。
当看到昏迷不醒、满脸污秽物的宁晧安后，她的眼里是滔天大怒。
“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
这还能是谁干的？
当然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咯！
见没人回答，她掏出帕子，迅速擦干净宁晧安脸上的脏东西。
“小安，醒醒。”
幸好小安摔下的时候，口鼻是捂住的，眼睛是闭上的，这才没有……
她不忍思忖下去，伸手再次摇晃他的身子。
这次，宁晧安醒了。
恶心的感觉席卷他全身，他的眼角控制不住落下清泪。
见状，宁若笙心中一疼：“小安，是阿姊，阿姊来了，你别怕，告诉阿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