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小太监屁颠屁颠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主子爷,你没事吧?”
“滚,我能有什么事!”气到极处的墨琰大声一吼,冷冷地瞪了一圈那些暗自偷笑的婢女后,扬袖离开。
墨敬渊!
若不是母后千叮万嘱,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你,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好解我心头之恨!
跪在一旁尚未起身,把全程看得一清二楚的顾棂月拢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眼中的妒恨早已掩盖不住。
自打她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敬王起,一颗芳心便跌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地位矜贵雍容,高不可攀,并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接近的。
总是打听着墨敬渊消息的她更是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喜女色,这才二十二岁连个妾室都没领进门。
她有想过到底什么样的人可以配得上他,也奢望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伴他左右,相敬如宾,赌书泼茶,却不想他早已跟顾盼好上了!
羞辱感铺天盖地地朝她涌来,她暗掐指心,想要压下心中的那股嫉恨,却终究不成,连眼眶都微微透着刺眼的红。
只好垂眸敛眉,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主子爷走了,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放下圣旨,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厅里便只剩下了墨敬渊和顾家人,全都沉默不语。
见惯了世面的顾国公倒没怎么被吓到,不过是结婚对象换了个人罢了,婚姻之事本就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有情感自然最好不过,从各个方面来说,敬王的条件确实比二皇子好上太多。
只是,抗旨就抗旨嘛,连带着毁了盼儿的名声,这做法真的让顾国公心生不悦。
作为父亲,他也有些恼了,板着脸,试图讨个说法:“敬王殿下,虽你为王而我为臣,微臣惶恐,并不敢左右你的想法。但再怎么说,盼儿也是我国公府唯一的嫡系女儿,诰命夫人唯一的后代。”
言外之意:她,你得罪不得!
“身为女子,名节之事,开不得玩笑。既然你说盼儿是你的女人,那么这圣旨......”
一听‘名节’二字,顾盼有些讪讪地抿了抿唇,眼神略有躲闪地瞅了那双琥珀色的凉眸一眼。
卧槽!?这男人说话如此不知轻重,该不会也准备把那晚的实情尽数而出吧?那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四眸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墨敬渊,薄唇微翘,越看越发觉得那双眸子格外的迷人。
国公府的嫡女当敬王妃,那是完完全全够格的。
只是,他素来不太喜欢那种娇娇滴滴,成天无所事事,尽瞎装柔弱的女子,这才一直嫌麻烦,没娶妻,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累赘罢了。
如今一看,眼前的女子一身月白罗裙,不施粉黛,不加装饰,髻上连个像样的步摇都没有,仅凭一身皎然出尘的气质便足以打败京城所有的胭脂俗粉,满身都透着一股历尽世事的淡漠静然,带着七分冷然三分狡黠。
有趣还挺聪慧......
做他墨敬渊的女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回过神来,墨敬渊不由得一怔,心中暗恼,自己竟看着她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