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双蝶描纹绣鞋的脚,毫不客气地踢到扶月的肩膀上,像是撒着气一般,把对顾盼的恨意硬生生地往这小丫鬟身上招呼。
而顾棂月的另一个贴身丫鬟云歌倒显得镇定许多。
她刚跨进门槛,便看见自家小姐又在对着扶月撒气,不由分说地上前,拉开了她,把她扶到绣墩上坐下,又拿出自己的丝帕在屋内的铜盆里蘸了点冷水,敷上顾棂月的手背。
“小姐消消气,扶月也才十三岁,年纪尚小,自然是什么都不懂,奴婢作为姐姐,没教好她,奴婢也有错。但当务之急,还是小姐的手要紧......”
说着,云歌瞧了顾棂月一眼,看着她渐渐缓和下来的眼神,便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转身对着扶月微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小姐不是加你去取膏药吗?”
“哦......哦哦,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取。”扶月又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扶月出去后,整个屋内就只剩下了云歌和顾棂月主仆二人。
云歌瞧了顾棂月依旧含怒的妙眸一眼,心生好奇:“小姐生气,可是因为九小姐的婚事?”
顾棂月刚气顺了不少,见云歌又提起那个女人,脸色微僵:“不是她,还能有谁!”
“不过是个丑女罢了,样貌才情处处不及小姐,小姐在怕什么呢?”
“她都要嫁入敬王府啦,等她成了王妃,往后就算是我入了府,也不过是个妾而已。”顾棂月说着,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状,连带着扯动了手背上的那几颗水泡,疼得她龇牙咧嘴。
直到云歌拧干手帕,换趟水,又敷上去才稍稍好些。
细心地帮小姐敷手,她忽然轻笑出声,嗓音清脆空灵,竟别样的悦耳动人。
“你笑什么?”顾棂月疑惑。
云歌终于是止住了笑意,看着自家小姐:“云歌是在笑小姐怎么会如此的不自信,不是还没到拜堂成亲的时候么?小姐有的是机会,在云歌看来,小姐比九小姐有魅力多了,敬王不喜欢小姐,不过是还没看见小姐的好……”
于是,她浅笑出声:“下周没记错的话,便到了一年举办一次的春猎,小姐可以在那个时候拉拢一下敬王的心呢。”
“对哦......”闻言,顾棂月果然双眼一亮,灿若繁星,眼里满满都是期许,“届时,本小姐一定要在春猎上好好展示一回,就不信这敬王殿下会不喜欢我!只是,顾盼成了准敬王妃,爹爹这回没准还要带上她一同前去呢。”
“这不是更好么?”
顾棂月不解地看了云歌一眼,乍一看才发觉她这个贴身丫鬟底子竟然那么好,肌肤清透腻白,妙目顾盼生辉,若不是个奴才的命,定也是位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千金小姐。
“为什么这样说?”
云歌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俯身凑到顾棂月的耳畔,幽幽道了几句话,顷刻便使顾棂月眼底的光芒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