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敬渊面色冰凉,没有半点同情地低声开口:“谁要害你与本王有关系吗?况且,你当本王是瞎子吗?盼儿一直随着本王,半步未离,如何害你?”
“可是,可是......”顾棂月被墨敬渊慎人的双眸吓得心里一颤,连说话都结巴了。
待她想到措辞,刚一开口,他便已经拥着顾盼冷冷离去。
不管她半点死活......
若是以前,顾棂月还会傻傻地觉得敬王不喜欢自己,定是因为没看到自己的才貌双绝的一面,可现在呢,所有的臆想也该破灭了。
顾盼跟他半步未离,怎么就不能害她了,假借他人之手的事比比皆是,他竟如此信任她......
此时的顾棂月双眼无神,软软地瘫在了草堆之上,没了半点生机。
终是被匆匆闻声赶来的顾国公狠扇了一巴掌,扇清醒些了,才带上还昏迷未醒的墨琰去了圣前。
墨祯仲的营帐内,顾清廉撑着一把老骨头,堪堪跪地,“臣,教女无方,竟教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来。现微臣带罪女前来请罪,求陛下责罚!”
旋即,他还觊了跪在一旁的顾棂月一眼,眼里尽是恼怒和作为父亲的痛心疾首,器不成钢,“混账,还不磕头谢罪!”
顾棂月苦涩一笑,应声磕头......
皇后梁氏正在外头消食散心,忽听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了这么一件大事,焦心不已,忙不迭赶了回来。
瞧见躺在龙榻上毫无生气的墨琰,心肝儿都疼坏了,猛扑倒在床前,泪眼涔涔地朝陛下开口:“圣上,你一定要为我们琰儿做主啊,这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琰儿,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啊……”
跟来春猎的太医上前把了把脉,捋捋胡子,说道:“二殿下这是中了一种迷魂香,麝香和龙涎香混在一起,能使人迷乱心智。可大抵是殿下跟酒水搅在一起喝的缘故,才导致一直昏迷。娘娘大可放心,殿下只是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不出一日便会醒来。”
见墨琰无碍,墨祯仲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旋即他又唤太医为顾棂月摸了脉,亦是同样的结果,只不过顾棂月并无饮酒,才醒得比较早而已。
如果这一切都是顾棂月为了攀上皇室想出的计策,那也不至于对自己下药,还那么狠地把自己脱得不着半缕地躺在众人之前。
所以,此事必有隐情......
墨祯仲正暗自思忖,忽然座下传来一把清淡的女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丫鬟云歌跪在顾棂月的身后,满脸挂着的都是对自家小姐的心疼。
公公李哲瞧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觉得定又是个想接近圣上的丫头,便不留情面地驳了她:“该死的奴才,圣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谁知,墨祯仲竟一个摆手,出声许了她说话:“无妨,你说。”
“我是小姐的贴身婢女,我敢保证我家小姐绝无害二殿下之心。既然太医说殿下跟小姐中的迷魂香是由麝香和龙涎香制成,这两种都是带有挥发性的药材。皇上想要找出下药之人,只需要搜一下身,就算那人早有预料,提前把证据给销毁了,那股气味没有一日的时间也定是不会散去的。所以,想找出那个人,现在只需牵一只狗出来即可......”八壹中文網
“求陛下明察!”顾清廉撑着一身铮铮铁骨再次磕了一个响头,即便是跪着的姿势,他的脊背依旧是挺直的。
加害皇子在大晋乃是重罪,如果顾棂月是清白,被人陷害的,顾清廉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背负上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只好用自己这一身为大晋打过疆土的老骨头,求圣上查明真相。
墨祯仲点了点头,立即吩咐侍卫牵狗过来,搜查。
不出半刻,圣上的营帐前便聚集了大片的达官贵族,朝廷重臣。
他们正窃窃私语之际,侍卫牵了三只狼狗出来,拿麝香和龙涎香这两味药材在狗鼻子前晃了晃,然后收起来。
让狼狗走进人堆里,辨认谁身上存有这种香味。
狼狗边嗅边跑,在人前窜来窜去,窜到云歌身边时,像是闻到什么可怕的气味,很快便撒腿跑开了。
大家伙等了好久,都等不到狼狗发出的信号,闲得无聊之际,开始偷偷议论起来,都觉得这不过是顾棂月自己为了攀上皇室而想出的计谋而已,自己做的事情认了就罢了,还搞这么一出,平白浪费他们的时间……
忽然,一阵狗叫毫无预兆地响起。
听到同伴的叫声,另外两只也窜了过去,顷刻间,三只狼狗围在了一位白衣女子的身旁,狂吠不止,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似的。
太医捋了捋胡子,走过去低头闻了一下,才确定这位女子身上的味道正是麝香,不由指着她,肯定道:“就是她!”
众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却发现站在那儿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三只狼狗在她的身边肆意嚎叫,她竟淡然得没有一丝的心慌。
太医看着白钰儿坦然自若的神情,不屑地嘁了一声,唤婢女前来搜身,果真搜出了一条带着浓浓香气的丝帕。
丝帕里藏着一颗精致的小香丸,丫鬟举着它,凑远了,扇风,浅浅一闻,果真是迷魂香的味道。
也更加笃定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白钰儿。
侍卫得到指示,纷纷上前,正要架着她,把她往圣前带的时候,一个红衣男子忽然从天而降,红衣玉面,衣诀飞扬,他双脚踢开那两个侍卫,一搂白钰儿的腰肢,直接把她给掳走了。
三月正是一个多雨纷纷的季节,没几刻钟,天上又落了几点细雨,凤懿宸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妖治衣衫,把一个白衣诀诀的女子拢在怀里,护在林中的亭阁上。
所处之地,正是昨晚白钰儿所说的:后山八角凉亭......
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衫,打乱了他修长婉转的青丝,他却全然不顾,只定定地看着身下的白钰儿,越靠近,她身上的迷魂香就越发浓烈,害他都神志不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