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王妃,既然王爷让自己听命于她,那她便是自己的主子。
面对自己的主子,她有什么资格去怄气呢。
真真是在王府被宠坏了,无雪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朝清涵点点头,低低道:“既,既然如此,那这份好意我就收下啦。但是昨夜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去调查的,若是被我发现她有任何对不住王爷的地方,我肯定会第一个杀了她!”
……
京城本就位于中原偏北,墨敬渊带领的军队走了两天一夜,也总算是来到了这个冰雪交加,寒气逼人的地界。
大晋与契丹两国的边境……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天气变幻莫测,极少人能够在这儿长久的生活下去。
这不,才半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小雪飘飞,还大有雪势变大的趋势。
寒气袭来,无尘望了一眼天上被残云遮蔽的圆月,又看了一眼身后墨敬渊所处的墨金色马车,眼底隐有担忧。
再走十里路,军队扎营建帐的阵地就要到了,这两日他们紧赶慢赶,想着能在十六月圆之前把王爷护去那儿,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四周的寒风越来越大,无风拢紧了自己身上披着的狼皮鹤氅,越走,他就感觉越不对劲。
他拉了拉缰绳,放慢了马匹行走的步伐。
无尘见状,也警惕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王爷禁闭帘子的马车,担忧问了一句:“王爷,没事吧?”
车内无声,并没有人回他话。
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马车正以极其细微的幅度在震动。
王爷的寒疾在天气炎热的地带,就已经受不了了,更别说是现在这种零下飘雪的天气。
无尘知道,王爷在忍。
他的忍耐力一向极强,夏云月说:寒疾发作,会有一阵阵疼痛朝他袭来,随着时间的增长,痛苦会继而加剧,宛如置身冰海雪池,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逼得他几欲疯狂,恨不得自刎了事。
两年来,每到月圆之时,王爷就会把自己困在房内,不让任何人接近,若不是夏云月告诉他王爷病发的症状,他是真的无法想象,原来王爷在房内遭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天光越来越暗,逐渐向深夜靠拢,墨祯仲派王爷来西北定是有目的的,他一直都想杀了王爷。
若要杀他,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无风一向观察力极强,他已经将手覆上了腰间的长剑,整个人一声不吭,一直在凭听觉和视觉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果然,他刚一拔出长剑,便有一个暗影从远处飞来,手持长剑,目标明确地朝着那辆透着贵气的墨金色马车而去。
无风反应最快,他上去截了那人,跟他大打出手,死死护着王爷的马车。
然而,那人只是个打头阵的,没一会儿,大约有几百个身穿黑衣还蒙着面的强壮男子,拿着尖锐的长剑、大刀冲了上来。
这次墨敬渊带来的兵有五万,其实原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才几百号人的刺客的。
但是,没过多久,军中忽然有人拔出长剑,刺向身旁的同伴,高举着自己的武器,嘶声大喊:“敬王墨敬渊私通外敌,构谋逆大罪,理应处死。全体羽林军听令,杀死歹徒墨敬渊,谁若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升官加爵!”
这次,墨敬渊带的军队有一半是穿着羽林军的铠甲的将士,有一半穿着骁虎骑(敬王府自己的军队),但是他早就想到羽林军会在半路谋反,所以这次他暗中掺入和收买了一些。
所以,此时此刻,真真正正的羽林军也只有一万不到而已。
无尘和无风护在墨敬渊的马车旁,跟身边的一群黑衣杀手打得不可开交,两人化作道道残影,出的招式狠辣致命,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沾染了许多逶迤鲜红的血液。
兵器相撞,空气中不断产来铮鸣声,直接响彻了整座雪山。
忽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腰间挂着不知名图纹禀牌的黑衣掠影,直直向墨敬渊身处的马车刺去,无尘和无风都被困在了一众同样身穿黑衣的刺客中,根本无暇顾及。
生死就在一瞬间......
就在那人把长剑刺向马车的一瞬,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女子忽然出现,用一根银白色的皮鞭生生拉了回来。
那女子长得极美,长发披肩,清丽柔美的发饰,有着几缕雪白的羽毛点缀其中,她有着一双犀利冰冷的杏眸,薄唇微翘,冷意绽开,轻而易举地用皮鞭把那人打得皮肉绽开,扶着伤口堪堪而逃。
整场乱斗持续了一夜,天光渐起的时候,所有紧随而来的羽林军不是缴械投降,就是被乱刀砍死,尸首躺了满满的一地。
白衣少女见状,立马单膝跪在那辆墨金色马车前,腻白修长的双手伸出,作了个辑,声音清寒:“无羽听闻王爷有危险,特意从契丹赶来护王爷周全……”
“放肆,我允许你离开契丹了吗?”低沉微怒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依然是那么的醇厚威严,令人沉迷其中。
大半年未见,无羽看着那辆禁闭车帘的墨金色马车有些微微的动容,她眼眶泛红,继而说道:“无羽在契丹半年,已经打听出契丹的皇廷内幕,无需再回契丹。”
“求王爷把无羽收回您的麾下,护您周全……”
在无尘、无风、无雪、无羽四人当中,当数无羽的武功最高,她有着一张美到妖艳的容颜,和一身寒如冰封的气质,她是墨敬渊最出色的护卫,他吩咐的事情,她总能完美的完成。
当然,这一切都是墨敬渊教的。
所以,无羽对王爷的崇拜人尽皆知,至于爱慕,姑娘家家的,也只能看破不说破了……
马车内无声,墨敬渊没有回答她的话。
但是,也间接是默认了,毕竟都出来了,再混进去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