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让你找东西,你去人家那儿偷破玉去了?”无风扫了一眼,不耐驳道。
“你才偷破玉呢!我让你看看眼不眼熟!我怎么觉得这块玉好像似曾相识啊......”无雪脆嫩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团,盯着手中裂没一半的白玉,挠思苦想,心中不断肯定,这块玉,她一定见过。
只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无风低头看着她傻痴痴的模样,无奈扶额,“契丹太子府的东西,你怎么会见过?怕是刚刚被浓烟熏傻了吧?”
只是,他才刚挪愉完,身侧穿着一袭柳烟色小襦裙,身姿娇俏的无雪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叫起来,‘哦’了一声。
眉毛挑得老高,颇有几分茅塞顿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她像发现一个天大的喜事一般,兴致冲冲地在大街上扒拉着无风的袖子,脸上尽是满满的喜悦,大声道,“无风无风,我知道这白玉在哪儿见过了!”
无风扫了一眼,被这小丫头的海豚叫声引来围观的契丹壮汉路人,伸手捂住了无雪的嘴巴。
朝周围的契丹男人谦逊地点点头,称这是自家傻妹妹后,便拎着她走回了住宿的酒家。
“唔唔唔......臭......无风......你干嘛唔......”无雪是真的想起来这块玉佩是谁的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无风,好回去传达给圣上。
可,这无风干嘛要捂着自己的嘴巴啊!有毛病啊!
无雪武功虽好,但也是个身姿娇小的萌妹子,体重轻得不得了,无风单手一搂住腰身,稍一用力,就把她拎了起来,一路捂着她不知收敛的小嘴奔回了酒家的客房内。
无风锁上客房的房门,松了松自己刚刚拎着某人拎累的手腕,手长脚长地走去床榻边上一躺,轻佻十足地对她说:“你刚才想说什么?说来听听?”
无雪耸拉着一张小脸,刚刚兴致勃勃的心情一下子被这王八蛋给消没了一半,小嘴一撇,颇为不爽地道:“你刚刚干嘛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
“你说话那么大声,你想让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咱们是大晋人吗?”无风扫了她生闷气的小脸一眼,气鼓鼓的包子脸,和瞪得滚圆的眼睛,在她头上的两个发团子映衬下,更显得玉雪可爱。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柳烟色的束腰小襦裙,束着一条乳灰色的腰带,衬托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像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活泼灵动。
无风嘴角微翘,甚至觉得自己把她带来契丹时,给她改造伪装的新发型和新衣裳不错。
终于不是那件黑乎乎跟她气质完全不沾边的劲装了。
可是小姑娘依旧是不高兴,“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暴露我们是大晋人?”
“我怎么知道你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暴露我们是大晋人?”
“那你也不能捂着我的嘴,拎着我走了一条街啊!我不要面子吗?”无雪狠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无风。
没有一点点认输的样子,满脸都是较真倔强的劲……
“你有面子的吗?”
“我怎么就没有面子了?”
“那我给你拎一下,咱们扯平?”
“你......谁要拎你啊,手长脚长的长腿怪!”无雪气得跺脚,连看他一眼都嫌弃,走去桌案边背对着他坐下猛喝了好几口茶。
待情绪舒缓些了,才忽而想起那件正事来。
“无风!”无雪没有一点点转身看他的意思,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居然没声?
“无风无风无风?”
依旧是没有人理她。
无雪好奇转身一看,才发现他已经躺在背后的那张素色床榻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嘻嘻一笑,诡计横生,拿着一盏茶水悄咪咪地走了过去,本想像小时候一般,往无风的鼻孔灌水害他呼吸不畅,打了喷嚏然后醒来的无雪,不知为何,竟看着那张嘴唇微张的俊脸,入了神。
“真丑!”
削瘦如柴的下巴,没有一点点赘肉,削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跟他整个面容格格不入,连处在睡梦中,脸上也扬着一丝冷硬的微笑,无雪蹲在床边,捂唇低笑,暗暗感叹,这副模样难怪到了现在他还是个老处男。
谁知,无风在听到她叫出的第二声‘无风’的时候,就已经半梦半醒,可还未等他睁开双眸,那小丫头便已经垫着小脚丫,还颇有那么一回事地凑了过来看他。
无风心生疑惑,并没有睁开双眼,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蹲在床边的小丫头暗暗投来的视线。
无风好整以暇,嘴角几不可闻地轻翘,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结果啥也没等来,反而是听见了来自她的一声低低的轻叹,真丑?
无风咬牙切齿,徒然睁开双眼,凌冽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无雪大惊,但她的反应也是极好的,很快便意识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那两个字,无风八成是听到了......
不由,撇撇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把视线轻描淡写地挪开,然后再扫了他一眼。
状似惊讶地‘啊’了一声,嗓音脆嫩,“你醒啦?我刚好有正事要跟你说呢。”
说完,无雪一口喝完自己手上的那盏茶,在自己衣裙的袖兜里翻找了半天,又把刚刚从太子府顺手拈来的那块破玉拿了出来。
还在他的身前扬了扬,“眼熟吗?”
无风:“......”
无风坐直身子,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太想理她,颇有点不耐烦地摇摇头。
“你傻啊,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觉得跟圣上以前佩戴的白龙玉佩,甚是相像?”
无风半信半疑,圣上的玉佩好像从他出征的那天起就没再佩戴过了,应该是被他收在了府中,又怎么会出现在契丹呢?
他始终是一脸不信的神情,甚至还觉得无雪无聊得紧。
无雪也不打算跟他绕弯子了,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便坐上床榻,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推论尽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