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能如何?后宫永远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离开冷宫之后,素春看向前门沉默不语的主子:“小主,您觉得禧嫔所言,是实话吗?”
对于这个问题,元琪也是有些无法判断。
可禧嫔听到自己中毒时候惊讶表情,却又不似说谎。
如果不是她想要毒害自己,那又会是谁呢?
重重疑惑让乌雅元琪心烦意乱,决定先回去再说。
回到侧殿,素春恶狠狠瞪着面前这盆桔梗花,气呼呼说道:“小主,奴婢这就把它砸了!”
谁知却被元琪拦下。
想到方才上面烛龙草已经被擦拭干净,如今留着倒也无妨。
她才摇摇头:“不必,若是此刻把这花丢出去,定会让下毒之人明白,咱们已经知晓她下毒法子,等下次,怕不知道会用什么恶毒办法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按兵不动,省的打草惊蛇,你去,把万常在请来,就说我做了她最爱吃的香草酥饼。”
不多会儿功夫,万云岚便携着翠娟来了。
并不知道永和宫发生的事情,万常在还是满脸开心拉住元琪的手。
“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酥饼了?”
元琪却朝着素春点点头,示意她把房门关闭。
此时屋内只剩下她们主仆四人。
看出其中端倪,万云岚放下手中香草酥饼,眉头紧皱:“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有人欺负你?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去!”
端出那盆白色桔梗,元琪将中毒之事说与她听。
并且还告诉她,自己白天去冷宫见过禧嫔,觉得此事并非禧嫔所为。
万云岚听后,坐在兰花椅子上,深思片刻。
最终,她拉起乌雅元琪的手,愤愤不平道:“不管是谁,居然毒害我的姐妹,那就不行!咱们今天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让她主持公道。”
这急躁性子,顿时让元琪很无奈。
“姐姐,如今我们无凭无证,更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下毒,即便去找了皇后,怕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现在掌管后宫的是佟佳贵妃,她什么脾气,你最清楚,若说不清道不明,到时候只怕自己落个善妒的罪名。”
万常在知道贵妃厉害,也只能泄气坐了回去。
片刻之后,她才试探性询问:“那妹妹就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吗?好在及时发现,你身子没有大碍。”
哪知向来柔弱的元琪,这一次居然眼神中充斥着坚定。
“我虽不会主动害人,却也不会白白成为别人脚下的垫脚石,或许之前姐姐有些话说得很对,我们不能一味只是忍让,不然的话,哪天丢掉性命,连害死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以后我乌雅元琪在后宫秉持的原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姐妹能够想通,万云岚也是格外欣喜的。
打量着眼前这盆洁白如玉的桔梗花,她眼神肯定道:“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禧嫔亲自为之,那有可能说她那两个好姐妹,之前敬嫔表面感谢你,有可能背地里使用阴招,安嫔更加不必说,你作为她宫里人,她早就看你不爽,而且你们居住在同一座宫殿里,对你下手,轻而易举,如此看来,这两个人,都不得不防呀!”
一番分析让元琪心里苦涩不已。
自己不过是最末尾的答应,她们早已位居宫主主位,为何偏偏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在还有云岚这个好姐妹在自己身边,不然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在这冷漠的宫廷里继续居住。
佟佳海妍父亲佟国维帮助皇帝处理河南赈灾之事,皇帝一时高兴,三日都宿在承乾宫内。
正是因此,贵妃连给皇后请安之事也自免了。
坤宁宫大殿,众嫔妃全都到齐。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椅,荣嫔不禁翻个白眼:“瞧瞧,某些人得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今儿个怕是又不来了!”
宜嫔则是笑而不语。
唯独惠嫔眉头紧锁,看向上座皇后。
钮祜禄姝玉实在好脾气,即便佟佳海妍做到这份上,她却没有半点气恼。
放下手中青玉茶杯,皇后笑着摆摆手:“行了,本宫瞧着外头天有些灰蒙蒙的,只怕一会儿要下雨,既然你们都请过安,就赶紧回去吧!”
皇后发话,众人自然允诺,正欲起身离开,谁知门外却传来一个声响。
“怎么?不等臣妾过来请安,皇后娘娘就要走吗?”
说话间,佟佳贵妃浑身正红色牡丹长袍进入大殿,旗头上更是插着两只金凤长簪。
按照大清规矩,唯有皇后可着正红色,使用凤凰发饰,否则便是僭越。
原本在金枝搀扶下准备走回内殿的钮祜禄姝玉只好再次坐回到凤椅之上。
其他嫔妃自然也赶紧俯身给贵妃行礼。
得意洋洋坐到旁边雕花紫檀椅子上,佟佳贵妃才瞥了眼这些比自己位份低的女人。
“嗯,都起来吧!不知各位妹妹觉得今日本宫身上的衣服,还有这头饰,好看不好看呀?”
众人连忙低头,看向上座皇后。
若此时回答好看,便是对六宫之主的大不敬。
可如若说不好看,以贵妃性子,那人怕也是完了。
钮祜禄姝玉明白众妃心中无奈,更是恨透佟佳海妍对自己的无礼和欺辱。
她今日决定,不再忍耐。
转过头,皇后双眸利刃般看向贵妃:“妹妹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是天生丽质,可即便再天生丽质,也不要忘记自己身份,你不过是贵妃,怎敢穿上皇后才可以穿的正红色牡丹衣裳,还有这凤簪,样样都是僭越!往日里,本宫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今日,违背祖宗规矩,本宫不得不惩戒,来人,杖责十五...”
然而几个嬷嬷还未出手,就被金钏和贵妃贴身太监福康狠狠推搡到旁边。
佟佳贵妃抚摸着自己身上金丝绣成的牡丹花,得意笑道:“呵呵,只怕皇后你没有处罚的权利,因为这些,都是皇上允许臣妾穿的,你若是要惩戒臣妾的话,便先去问过皇上吧!”
一字一句犹如把把锋利剑刃,狠狠刺在钮祜禄姝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