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亲自为其整理龙袍。
见她如此乖巧,玄烨更加喜爱,用过饭就离开了。
很快,内务府便送来一盒子蜜桃,说是皇上的赏赐。
元琪则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自己在他心中不过就是个圈养的小动物,高兴就来看看,赏赐点东西,不高兴,或许就去旁人那里了。
他心中所爱,此生唯有赫舍里皇后一个人。
拿着桃子正发呆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万云岚的嬉笑声。
“哎呦,瞧瞧,妹妹如今可真是得了陛下盛宠,刚从妹妹宫里离开,就让张总管送来赏赐,以后姐姐可得多指望指望妹妹才行呢!”
这个人的光临让乌雅元琪眉头紧蹙。
毕竟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之后,那份纯洁的姐妹之情,就彻底被撕毁了。
碍于情面,她收起心下不爽,保持平淡微笑:“姐姐说的哪里话,若是论起宠爱,姐姐难道比妹妹少吗?皇上可是刚刚给了姐姐封号呢!定字,意思是只有姐姐才能定住皇上的心。”
这番话刚刚说出口,乌雅元琪便顿时自嘲。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心口不一了。
难道,后宫,真是个让人彻底改变的人吗?
对面定贵人闻听,则是满脸骄傲。
让翠娟放下食盒里的马蹄糕,她坐到元琪旁侧。
由于不小心,右手胳膊触碰到红木把手,顿时缩了一下。
这一幕恰好落在乌雅元琪眼里。
看样子,她是受伤了,而且还是右边的胳膊,自己昨夜里刺伤的,不就是那面纱人的右臂?
而且那人也是女人,如今仔细回想,身量体格竟与定贵人极为相似。
该不会...
但元琪已经在宫里吃够教训,知道凡事需要证据。
如今只是猜测,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万云岚看着她直勾勾盯着自己手臂,急忙假装委屈,拿出帕子擦拭眼角,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妹妹许久不到我那里去坐坐,让姐姐有些担心,莫不是因为皇上对你我的宠爱,让我俩变得生分了?我知道妹妹最爱吃马蹄糕,所以昨夜里,亲自下厨做了些,结果不小心让擀面杖打在胳膊上,现在还生疼呢!”
生怕元琪不信,赶忙打开面前食盒,确实是万云岚最拿手的马蹄糕。
旁边翠娟也是为主子抱屈:“德小主不知道,我们家小主为了紧赶着给您送来,竟连太医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她就是不想失去您这个好姐妹呀!”
不管这二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元琪还是决定陪她们演这一场。
拉过万云岚的手,她也是假装很难过的样子。
“不是妹妹与姐姐生分了,只是姐姐前些日子得宠,妹妹不方便过去,咱们在辛者库的那份姐妹感情,妹妹是一点都没有忘记的,想必姐姐也是如此吧?咱们可是说过同生共死的话呀!”
说的对面万云岚顿时眼眶湿润。
姐妹二人又寒暄几句,定贵人这才离开。
素春早就看透此人真面目,急忙上前朝小主询问:“小主,定贵人的话,您还是半句都不要相信的好,她如今做戏的功夫,竟比之前更逼真许多。”
吃一堑长一智,元琪如何不明白。
可惜当初与她的海誓山盟,最后都化为乌有。
看着桌子上这盘马蹄糕,香蕊低声询问:“小主,这糕点...”
马蹄糕向来是自己最爱,可惜不是对的人送来的,自己不敢下口。
挥了挥手,元琪才说道:“丢掉,以后定贵人送来的东西,一律检查仔细,我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后宫无聊生活,却也过得飞快。
原本还是春意盎然的春天,中间夏秋却仿佛隐匿起来,悄然而过。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紫禁城已经披上一层雪白色的银霜。
将刚刚冲泡好的汤婆子送到元琪手里,素春又在大殿火炉里添了几块火炭。
瞧着外头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乌雅元琪实在有些不忍心,急忙摆手示意:“行了,都去耳房歇着吧!今儿个这么大的雪,想必皇上直接在养心殿歇息,不会来了。”
外头宫女太监们连忙叩头感谢小主体恤恩典,跑去耳房暖和。
香蕊给主子倒了杯小厨房熬制的红枣姜汤。
“小主,宫里主子们哪位不是盼着皇上到自己宫殿,您倒好,盼着皇上不要来。”
说实话,香蕊第一次碰见不想要宠爱的主儿。
抿了口白瓷小碗中热乎乎姜汤,元琪淡淡笑笑:“有没有后悔跟着我这个不盼恩宠的主子呀?”
香蕊急忙笑着摇摇头。
喝下小半碗,元琪才将碗放到桌子上。
将双手缩在袖子里,她才感慨道:“恩宠这种东西,你越是期盼,它越是离你而去,甚至有时候会逼着你走入极端之路,与其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更何况得到某样东西,你再失去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看着主子闲云野鹤模样,向来口无遮拦的素春噗嗤笑了出来。
“小主,奴婢觉得您现在就好像案板上的咸鱼,什么都无所谓呢!”
元琪和香蕊也被她逗笑了。
主仆三人,在这冰冷天气里,却是其乐融融。
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夜色,乌雅元琪准备早早钻到被窝里,睡个早觉。
谁知道这鞋子刚脱下一只,外头就跑来个浑身是雪的小太监。
他跪在地上禀报:“小主,皇上让所有嫔妃前往钟粹宫,荣嫔娘娘,马上就要生产了!”
元琪示意他先回去复命,自己随后就到。
算算日子,荣嫔腹中孩子,确实已经满十个月了。
披上灰鼠披风,她在素春和香蕊搀扶下,急匆匆赶去钟粹宫。
此时大殿上,早已坐满人。
而内殿则是荣嫔凄惨喊叫声,毕竟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
她上前给玄烨俯身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放心,荣嫔娘娘吉人天相,定会母子平安。”
或许是瞧见元琪肩膀上染了白雪,他竟亲手为其拍打掉,然后让她坐到旁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