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檀独自站在湖边,向远处眺望去,心中的心痛难以用言语来表述。如今这个局面,又何尝是他想要的?
他从自己腰间,将那玉箫取了来,便吹起了一曲,那箫声萧条哀伤,让人听了也要忍不住为之落泪。与今日大婚,周边喜气洋洋的气氛,完全不相容。
“十四弟的曲子真是好听,只是,似乎和今日不是很配,若是让父皇和十公主听去了,不知会不会怪罪与你。”
身后,华倾城的声音传来,她嘴角含笑,看着墨千檀,若有所思。
墨千檀转过身,冷声的说道,“是福是祸,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用厌恶而不耐的眼神看向华倾城。
“千檀,曾近你我如此要好,为何如今对我如此冷淡?”华倾城略带感伤的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知道,那是曾经。可曾经的你多好,多善良,为何如今要却不一样了呢?每个人都在变,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变了。”墨千檀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她,道。
华倾城闻言,脸上顿时有了些许的忧伤,墨千檀说的的确是没有错,很多东西,的确都变了。
“是因为冷云歌吗?”她轻笑一声,问道。
“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最无辜的一个。”墨千檀忙否认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怎么会知道她?”按理说,没有人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和冷云歌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那假如华倾城知道,那么,她又为何还要和墨千尘成婚?而墨千尘又是怎样对华倾城解释他和冷云歌之间的关系的?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也许,其中还有许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可是又怎么也想不明白。
华倾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马上便被她用微笑掩饰,道,“没有,我也只是听人说起,现在京都不都在盛传,说你倾慕与她,每日都变着法子的逗她开心么?”
墨千檀听了,依旧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却没有说一句话。
“千檀,你我从小便相识,你的性子我最为了解,一旦认定的事情,便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冷云歌,为何不早日将她娶进门呢?”华倾城继续说道。
墨千檀闻言,一怔,“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无需你操心。”说完,便要离去。
“你和冷云歌成婚了,那么千尘也会彻底的死心,踏踏实实和我过日子,对我们四个人,是最好的结果。就当是帮我,可以吗?”华倾城又说道。
墨千檀闻言,心中惊诧,他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华倾城,仿佛是认不出眼前这个认识了多年的女子。
“你知道九哥和云歌的事情。”墨千檀震撼,问道。
华倾城闭上眼,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道,“是的,我想,如果不能让千尘对她彻底的死心,我们就会一直痛苦下去。”
“你过去多骄傲?如今怎么会让自己如此卑微的去拴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墨千檀依旧在震惊之中,还有些不相信自己。
不过,他也终于肯定,墨千尘当初狠心离开冷云歌,果真是有苦衷的,可是,是什么苦衷?他却没办法知道。
“因为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你也是过来人,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难道就不能体会我的感受?”华倾城哀伤的说道。
“真正爱一个人,是放手,看着她幸福,而不是,拴着他,让两个人都痛苦。”墨千檀淡淡的说道,看着华倾城,很是失望,还有,很多很多的痛心。她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可是,那一切是真的已经过去了。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容忍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华倾城决然的说道,从小到大,她的东西,就没有被别人抢走的道理,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云歌的事情?”墨千檀问道。
华倾城闻言,眼中有一瞬的闪躲,但很快便被她长长的睫毛给掩饰了过去,“没有。”
“希望如此,如果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绝不会轻易饶了你。”墨千檀看着她,眼里全是坚定和决绝,冷声的说道,说完,便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华倾城双手握拳,心中的恨意蔓延至全身,她曾经年少时感情最好的两个人,如今都为了同一个女子,要跟她决裂。她,是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她冷云歌,到底凭什么?就因为她离开他们的那三年,改变了一切吗?
墨千檀再见到冷云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宴席散了之后,她依旧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痛心极了,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午时分,忽然有宫中的公公大声的唤道,“皇上驾到,姚妃娘娘驾到。”
在场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辰帝和姚妃会来赵府参加宴会。只见辰帝和姚妃都穿着一身便衣,进了赵府,于是一众人纷纷下跪,给他们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姚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声音洪亮,回旋在赵府的每一个角落。
“哈哈,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今日是我女儿大婚的日子,没有君臣,大家尽管放开了玩,不需要拘束。”辰帝笑着说道。
大家一同谢了辰帝,才继续各自的聊天说笑,吃点心和茶点。
辰帝被迎进了赵府正厅,赵母,赵子默,还有皇子们都跟着进去了。冷云歌也随着冷苍远一起,跟林氏陪同在旁边,显然,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墨千尘和华倾城站在一起,华倾城挽着他的手臂,显得很是亲热,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墨千羽和林思蕊也站在一起,如今林思蕊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墨千羽扶着她。
“父皇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前去迎接。”赵子默站在身侧,说道。
“就是啊,父皇。”墨千羽也附和道,看着辰帝虽然勉强带着笑意,却略带苍白的脸,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切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想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哈哈,哪里需要那么的隆重,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主角自然应该是你,而不该让我夺了去。”辰帝笑了笑,说道。
“陛下说的没错,今日你的大喜之日,我们来沾沾喜气,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姚妃也笑着附和道。
“姚妃所言极是,我们就不出去了,就在这里呆着,你们在外面,想干嘛就干嘛。”辰帝又说道。
一旁的墨千檀观察着冷云歌,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只见冷云歌看着华倾城和墨千尘那边的方向,似乎是在盯着被华倾城挽住的墨千尘的手,眼里全是心痛和伤心。他心中是气不过的,但更多的,是伤心。
辰帝又看向了墨千羽和墨千尘两对夫妇,见他们都如此的亲密无间,脸上露出欣慰而满意的笑容,道,“子默,希望你好天儿以后也和他们两对夫妻一样,那朕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辰帝感叹道,忽然就感到身体有些疲劳。
“儿臣定然会好生对待十公主,给她幸福的。”赵子默忙说道,眼里全是坚定。
辰帝和姚妃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自然是可以看出赵子默说这话时的坚定和决心。
忽然,墨千檀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见今日十姐和子默大婚,又见四哥和九哥都有娇妻在身边陪伴左右,甚是羡慕。所以,儿臣在此,想请求父皇,不如喜上加喜,为儿臣赐婚。”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特别是墨千尘和冷云歌,心中的不安同时涌上心头。
“哦?千檀也想要成婚了?那是好事啊,不知千檀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辰帝好奇的问道。
“儿臣倾慕丞相大人之嫡女冷云歌小姐已久,希望父皇能够成全。”墨千檀看了一眼冷云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
冷苍远和林氏闻言,心中一喜,十四皇子墨千檀,的确是一个好的女婿,他们乐的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
墨千尘闻言,顿时脸色苍白,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黑暗无光。
墨千羽也受了不小的刺激,握着林思蕊的手的力度不禁加大,让林思蕊一个吃痛,他才回过神。
冷云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眼里含着泪。
只有华倾城,得意的微笑着,仿佛是胜利的微笑。
辰帝一愣,冷云歌曾经是赐婚给四皇子墨千羽的,如今……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不知丞相千金在何处呢?”辰帝问道。
冷云歌忙走了出来,施了一礼,道,“臣女在此,见过皇上。”
辰帝见了,点了点头,道,“恩,果然是一个好的。”然而,当他看见她眼中的泪花时,很是惊讶,又问道,“看你似乎想哭的样子,是为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