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出去恐怕还会引人笑话,她一个人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竟还看不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心思?
当然,连芷芜不知道的是,重意欢两世加起来,活得岁数比她还是要大上几岁。
更重要的是,她两经历的事,那可谓是完全不同的。
被连芷芜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好一会儿后,重意欢终于是忍不住了,十分没有好气地道:“别在这儿瞧啊瞧的了,去祖母那将这事给讲清楚如何?”
这般说着,重意欢扶着连氏便向外头儿走去,而锦宜一手拽着顾琴榕一手拽着连芷芜便向外头儿走去。
到了老夫人房内前厅,重意欢等人等候着老夫人的到来。
被这出闹剧给吵醒了的老夫人望着底下的几人:重意欢面上毫无畏意,也没有跪下,将背给挺得笔直;锦宜因为身份问题,跪了下去;连氏因为对老夫人心里头的那一丝害怕,低下了头去;连芷芜每次见着老夫人都是因为她犯了事,她跪在耳朵停止出血却仍痛得直冒冷汗的顾琴榕身旁。
“这都发生了些个什么事?”老夫人怒极,拿出了这些年来重家主母的气势,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捶了一下地。
重意欢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老夫人,开口道:“回祖母的话,意欢觉着这几日来,娘亲有些个奇怪,今日意欢抱着一探究竟的意思去娘亲最爱去的小佛堂瞧了一瞧,祖母也是知道的,娘亲是极为温柔之人,尤其最疼我这个闺女儿,就算是真的意欢的感觉出了问题,娘亲定都不会怪我的不是?可若是真的有问题……”
说着,重意欢瞟了一旁的顾琴榕、连芷芜一眼,老夫人自然懂得的她的意思,微微的摇了摇头。
“想必祖母还有印象,这乃是娘亲的妹妹,意欢与姐姐的姨母连芷芜……她昔日做出那等丢重家的脸的事也就罢了……今日她竟还来冒充娘亲,实在是……”重意欢看着连芷芜,一副为难的样子,可这厅子里头的所有人那都是知道的,她巴不得连芷芜早日命丧黄泉。
老夫人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无论怎么说,这连芷芜都是皇上亲封的公主的亲身母亲。
若如此就将她给罚了去,得罪了这个芷凰公主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那是随便打发了一个公主给她,可是这咸鱼都有翻身的时候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公主以及一个不知真假的凤凰转世?这她若真的咸鱼翻身了,恐怕重家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的了。
这凡事都要做个二手准备的不是?
可还没有等老夫人发表她的意见与看法,连氏便开口道:“虽说芷芜是我的妹子,可她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再什么庇护着她,一切任凭老夫人处置。”
她这说得像是不会参与这事一样,可是,老夫人知道,连氏这是逼着她处置连芷芜。
听了这话,老夫人给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被关了几天,连氏也跟得变了一个人似得?
“你说得也是。”老夫人瞧瞧连氏,又瞧瞧重意欢,她两人脸上的表情都表达着一个意思——必须要处置连芷芜!
她顿了顿,握着拐杖的更紧了些,像是在酝酿着措辞,道:“虽说这连芷芜不是我重家人,可也算得上我重家的远方亲戚,这事发生在重府里头,更是与我们重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有关系,既然如此,我重家便定会处置!”
瞧着老夫人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重意欢不禁想笑,如果不是娘亲方才那一席话,那她铁定只是什么轻轻地抡两个巴掌而已。
可因为娘亲的那番话,她这话是不得不处罚她的了。
“来人!”老夫人朝着门外大喊了这么一句,心一狠,指着地上的连芷芜,一副怒极的模样,道:“将她给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一旁的重意欢听到了老夫人这话,不禁有些个想笑,这老夫人狠起心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她这般,完全就是不打算给连芷芜留活路了啊,不对……就算是她命大活了下来,那这后半生,估计也是要在床榻之上度过的了。
听到五十大板这几个字之后,连芷芜整个人都给崩溃了,直至她才给反应了过来,冲着连氏便道:“姐姐……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身体的,我怎么可能受得住五十大板?你为我求求情,求求情吧姐姐。”
连芷芜喊着,连氏则直接转过了头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见连芷芜这幅模样,连氏似乎是怕自个儿心软,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她。
“姐姐……”看到连氏转头,连芷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望着她,无力地唤了这么一句。
连氏听到连芷芜这声呼唤,连氏似乎有些个心软,她将手给捏成了拳头,才忍住没有转过头去。
瞧见连氏这幅模样,本还有些个担心连氏会受不了连芷芜亲情攻势的重意欢此刻完全地放下了心来,嘴角也随之扬起一抹笑容。
连芷芜睁大双眼睛望着连氏,绝望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些个什么,此刻的她明白,她就是喊千万遍的姐姐也没有用。
这一次,连氏是下了狠心的。
连芷芜不再挣扎,由那些个侍卫给拖了出去。
因为看出了老夫人这次是真的不想留连芷芜的性命,所以这些个侍卫也就没有什么留手。
开始的时候,连芷芜还有些个力气,于是乎,她不断地朝里头喊着:“连芷荞!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是个贱人!彻头彻尾的贱人!”
听到了连芷芜的声音,连氏本就不好的脸色更苍白。
闻讯赶来的重意鸢这才一来便听到这么句话,护目心切地她指着连芷芜,怒喊道:“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这儿有赏给你们!”
听了重意鸢这话,连芷芜差一点一口气没提得上来到西天了去,她踹气踹了好一会儿,强忍着疼意对着重意鸢道:“不止是连芷荞是贱人!你与重意欢两个她的孩子都是贱人!贱!人!”
连氏听了连芷芜这话,真的是忍不住了,她说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她的闺女儿呢?她两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值得她这么骂她们贱人?
她不顾腿部传来的疼意冲了出来,拉着重意鸢的手,撇了一眼连芷芜,对着重意鸢道:“鸢儿,别理这个……疯婆子,咱进去。”
听到连氏说连芷芜疯婆子,重意鸢挑了挑眉头,她娘亲这是终于醒悟了么?
若真是如此,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这个贱人!带着你生的这两个小贱人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见着你们!”连芷芜见连氏出来了,朝着连氏怒吼了这么一句。
重意欢闻言,行了出来,朝着连芷芜笑笑,应道:“姨母,你放心,过了这夜,你便再也见不着我们了。”
言罢,重意欢与重意鸢一个扶着连氏一边,行了进来。
看到躺在地上的顾琴榕,重意鸢不可置信地将眼神转到了重意欢的身上,她这明显就是被打的,她就不信她娘亲会做这种事了。
如此想来,便也只有重意欢了。
重意欢察觉到了重意鸢的眼神,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示意重意鸢说这的确就是她干的好事。
见她点头,重意鸢蹙眉,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恐怖。
就如每个家长一样,重意鸢在重意欢懦弱的时候嫌弃她太过懦弱,希望她能够变得心狠手辣那么一些。
可如今,她真的终于变得心狠手辣了,她却希望她能够变回那个懦弱、什么事都要靠娘亲、爹爹以及她这个姐姐的小女孩子呢?
重意欢自然是懂得重意鸢此刻的想法的,对着老夫人道:“祖母,这儿有意欢与姐姐看着,您老人家便去睡吧。”
她开始对老夫人有那么些个偏见那是怀疑她与顾琴榕、连芷芜母女二人联手对连氏下狠手,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她的猜想是错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对她有什么偏见?
道完这话,重意欢又朝着连氏行了一礼,道:“娘亲,您在她二人手里头,日子那肯定是过得不好的,要不您也先去睡睡?”
连氏那也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在方才那种环境里头又如何能够睡得着?几天未合眼,她也是累到了极至的。
她也不逞强,随意地让一个婢女搭着便走了回去。
“怎么,人断气了么?”五十大板给打完了过后,重意欢漫不尽心地问了这么一句,仿佛连芷芜的生死,不过是动动小指姆的小事。
那侍卫弓着个腰,不敢直视重意欢与重意鸢,应道:“回五小姐的话,人……已经去了。”
重意欢颔首,这连芷芜死了也好,免得她再什么去危害人间,更重要的是,连芷芜死了,等于折断了顾琴榕的一只翅膀。
而且她那耳朵……这两件事,估计是可以让她颓废好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