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之后,一切忽然回到了原点,风平浪静地让人以为就此岁月静好。
被祁莲昭发现碧云下毒之后,静秋公主倒也没有在与此纠缠,只是吩咐下人送了许多的补品过来,名义上是与重意欢道歉,毕竟事件是在公主府发生,实则公主也只不过想挽回自己在祁莲昭心中的形象。
对于静秋公主送来的东西,重意欢倒是不在意,公主能下毒一次,却不会再做同样的事情,公主府的补品可是比寻常的补品功效好些,光是手臂粗的人参,盆大的雪莲,不是百年就是千年的疗效,重意欢想着给重显和重意鸢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祁莲昭却是嚣张,将所有的补品喂了猪,名其名曰怕他的欢儿再次中了奸计,随后他送了一堆比公主送来的补品疗效还要好的丹药、药草,人参雪莲居然足足比公主送来的还要大一倍,重意鸢和重显也都收到了礼物。
对于祁莲昭明显的示好,重显和重意鸢都心口一致地收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任其发展去吧,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自己去努力吧。
静秋公主很快就知道了补品送入了猪口,本来送给重意欢就是属于她的了,她怎么处理也无可厚非,只是祁莲昭此举摆明了是不给公主面子,彻底给了公主一巴掌。
静秋公主气得摔碎了房间里花瓶,她本是金枝玉叶,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上来,可是她只想要祁莲昭一人,却没有能够让她如愿。身在皇家,静秋有着自己的使命,父皇再疼爱她,却不会让她在婚事上如愿,自古公主都是为了联姻而存在,而她年龄也到,虽不知父皇到底对她有几分情意,只是祁莲昭父皇却未在考虑之内。
明明父皇知道她心意祁莲昭,全京城都知道了,父皇又怎么会不知道?静秋一行清泪默默留下,父皇对她的宠爱终究有限,而祁莲昭永远不在父皇考虑得驸马之内。
只是,她明明知道,却不甘心啊!
“叩叩”房门被敲开的声音,公主擦干眼角的泪水,在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的骄傲让她不屑于在人前低头,只是她的委屈与无奈也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在被窝无声哭泣。
“进来吧。”公主背坐着门口,只一瞬间,她的背已经挺直,似乎柔弱的她只是偶尔对的想不开。
“参见公主!”熟悉的娇柔嗓音,来人正是顾琴榕,自从她与公主结成同盟后,她公主的身份第一次遭受到了京城贵女们的追捧,时时刻刻都有人邀约顾琴榕参与宴会,要知道以前贵女们有宴会都是顾琴榕厚着脸皮去参加的,还要忍受着他人明里暗里的嘲笑。
现如今,即使顾琴榕在百花宴上出了大丑,而贵女们因为她同为芷凰公主的身份,也都把对她的鄙视憋在了心里。
顾琴榕很享受现在的风光,她在公主府自由穿梭,却人敢管,即使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她也并不在意,谁会在意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顾琴榕有一点不如意,随着她心中对自己的抬举越高,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吃度不如别人,跟贵女们聚会时,人人打扮成了仙女,只她一人像丫鬟一般。那些个贵女表面对她示好,背后还不是嘲笑她的打扮。
顾琴榕想起静秋公主知道重家有宝藏一事,却迟迟未行动,她的心已经急得不耐,如果早点把重家扳倒,静秋公主已经答应分她三成。
只三成,她虽不满足,不过想到三成也是不小的数目,光是那些贵女的身家就决意比不了她了,顾琴榕夜夜都是笑着醒来的。再次夜里醒来时,顾琴榕决定提醒下公主,越早动手越好,毕竟夜长梦多。
“何事?”静秋公主回头,她对顾琴榕并无好感,一个略有心计且贪财的女人,她还看不上,若不是顾琴榕说她有办法让重家说出宝藏的下落。静秋公主早就把顾琴榕拖出去斩了,没有谁像顾琴榕这么嚣张的,见到自己不下跪就算了,语气还如此随意。
顾琴榕还不知道自己在公主心里已经起了厌烦甚至是杀心,她此刻还是满脸堆笑:“公主殿下,不知道琴榕上次的提议您看如何?”
“有什么提议你就说吧。”静秋公主本就因为重意欢的事情心烦,顾琴榕提到了惹得她心情愈加不耐烦,语气有些冲。
顾琴榕在重家呆了那么多年,什么脾气没见过,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公主,她心中劝着自己,没事的,结果最重要。
“重家人对宝藏一事藏得十分紧,琴榕也是偶然才得出的消息。他们肯定不会轻易交出来,不过若是吃些苦头,恐怕有些人就会受不住吐露出来了。”
静秋看着顾琴榕的眼睛,后者一脸坦然,眼中丝毫对重家的怜悯都没有,更何况重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居然连感激都没有。“果真是条白眼狼,饶是一条狗,重家养了那么多年也会对主人存着感激之情,可是你居然还对着主子存着背叛之心。”静秋公主伸出食指掂起顾琴榕的下巴,语气嘲讽。
顾琴榕低头一笑,面容无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琴榕也是为了自己打算。”
“本宫可不希望你这条会咬人的狗有一天算计到本宫的头上,你知道吗?本宫最擅长的是打狗,尤其是落水狗!”静秋公主的暗示顾琴榕自然听得懂,她愣一下,随即跟着公主赔笑:“公主放心,琴榕自然不会有二心!”心里恨透了静秋公主称呼自己是狗,表面却不敢表现出来,顾琴榕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她不希望自己功亏一篑!
平静背后果然隐藏着暴风雨,只是重意欢没想到这暴风雨居然是由静秋公主引起。
是夜,月色如水,秋意淡淡。
重家却在此刻有了客人,一身黑衣的男子进入了重家。身手不凡,越过了护卫和暗哨,直接来到了重意欢的房间。
重意欢睡意浅,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这一世睡眠一直不好,所以黑衣人动作再轻,重意欢也感觉到了,她半眯着眼,尽量呼吸匀速地看着黑衣人的动作。
黑衣人的后背鼓鼓囊囊地,他悄悄地打开重意欢的衣柜,将一个包袱藏在了衣柜的最里面,然后用衣服掩盖住,如果不是翻箱倒柜,根本不会发现那个包袱。
黑衣人做完这件事后,竟然直直地冲着重意欢的床边走来,他将两根手指放在了重意欢的鼻尖,测试着重意欢的鼻息。
重意欢的鼻息匀速,实则她的枕头下就是防身的匕首,只是她不能暴露自己,她不知道黑衣人的目的,如果惊动了黑衣人,整个重家都会遭受苦难。
还好黑衣人也担心自己留着太久,会惊醒重意欢,他测完重意欢的鼻息后就飞窗而出。同时,重意欢睁开眼睛,漆黑的夜里,她的眼睛增添了不少亮色。与此同时,早有等在一边的人,已经迅速地跟上了黑衣人。
清风袭来,重意欢的房间已经燃起了一根火烛,祁莲昭一身白衣出现在了重意欢的床边,他欲言又止,他像平时一样来到欢儿的房间,却到窗边时感觉到了不寻常,不过他和重意欢的想法一致,都是决计不打草惊蛇。
“看来,重家已经被人惦记上了。”重意欢唤来锦宜,吩咐她不要发出大动静,暗自去重家每个人的房间里寻找,是否有着和她柜子里同样的包袱。
很快,重显和重意鸢都被动静吸引来,看到祁莲昭出现在重意欢的房间时,两人的眼神怪异,实在是没有想到祁莲昭居然夜入欢儿的闺房,不过瞧着欢儿的冷静,怕是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
若不是此事有些事态,重意鸢的脾气就打算领着祁莲昭说说理,比如进入女儿家闺房是不是要浸猪笼。
“欢儿,发生什么事了?”重显尽力忽略祁莲昭,刚刚他和重意鸢的房间里也搜出了同样的包袱,很明显有人想要栽赃嫁祸。
见重显和重意鸢的房间里也查出了包裹,重意欢的眉头紧锁,看来此事不单单是冲着她而来,而是有人故意要连累重家!她一向本着人冲她,她瑕疵必报,若是冲着她的家人,她只有可能为了护住重家,对那人赶尽杀绝。
包裹里面共有百两金子,分散在了三个包裹里面,只是重意欢和祁莲昭一看到,两人同时惊道:“库银!”
库银出现在重家,此事就大了,很明显此人是想要整个重家落难!
一般库银只做两用,修缮宫殿和犒赏将士。所以库银上面都会刻上国库二字,区分于一般银子。
而普天之下,能轻而易举拿取库银且与重意欢有仇的怕就只有静秋公主一人,可是重意欢不明白公主与她有仇就罢了,怎么想到牵连重家,莫非她的嚣张跋扈已经如此,想要让重意欢家破人亡?
顾琴榕!
重意欢怎会忘了这个人!她记得厌胜过后,顾琴榕就激动着询问宝藏的下落,莫非是她透露给静秋公主?想来也只有她了!
只是静秋公主会选择相信顾琴榕,重意欢万万没想到。不过纵使她是公主,与她重家为敌,她重意欢也会排除万难与此人为敌!
“这,欢儿!可是有人想要陷害童家?”重显立刻反应过来,他脑子突然闪过“宝藏”二字,莫非有人已经知晓,所以故意栽赃库银,意在找出重家的宝藏?
重意鸢和重显对视一眼,对方的眼中的惊愕不假,终于到了有人拿重家宝藏说事的时候了,只是祁莲昭在此,他二人也不方便透露,毕竟此事少一人知道最好!
“欢儿,我在外面,有事你叫我。”祁莲昭怎会看不出重显和重意鸢的为难,他此刻若是再不出来,就实在不识相了。
重意鸢倒了一杯清茶给重显,随后又给重意欢倒了一杯,她想让两人都平复下心情,毕竟接下去这个秘密也只有欢儿不知道了。
“很多人曾传重家有宝藏,大房的二房的曾经也不只试探过一次。”重显起了话头,他停复下心情,喝了一口茶才续道,“就连你奶奶也一直认为宝藏在三房这里。没错,童家的确有宝藏。”
重意欢没想到父亲和姐姐告诉她重家的宝藏是因为这件事,她耐心听完后也更加坚定了守护重家和爹爹姐姐的心思。
上一世,顾琴榕为了宝藏,害她姐姐,害她父母,这一世她本以为宝藏是个子虚乌有的传说,今日听重显说出,才知道原来宝藏的存在,引起了无数的祸端,包括今日的栽赃。
这一世,她能够重生,说明老天爷也是想她能够让所有的事回归原位,让她有能力救整个重家,不让上一世的惨祸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