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鸢大婚当日,一大早重意欢就跟着重意鸢,她描眉时看着,她上唇妆时看着,她笑时也跟着傻笑,她与连氏叙旧落泪时也跟着落泪,只看着连氏念叨着“傻孩子,傻孩子。”
“姐姐真美!”红色嫁衣上面金线描绘着大朵牡丹,耀眼夺目。当然更夺目地自然是重意鸢的容颜,浓妆艳抹,美艳脱俗,重意欢仿佛还看见昨日姐妹两个一同长大,转眼间姐姐却已经嫁去,珠泪顺着腮边落下。
重意鸢已经陪着连氏哭了一场,又被重意欢一句说说得动容流泪,她一边笑一边流泪:“欢儿也美!”
“好了好了,不许哭了,今日也是嫁人了,可不许把眼睛哭红了!娘亲也是,不许再哭了,丑死了!”重意欢一手搂着一个,自己的眼泪也是停不下来。
她扭转了乾坤和未来,姐姐的生活会更好,永远与那些污糟的过去分开,她的年华不是停留在十七岁那年,她会长命百岁!
“小姐,宫中来人了。”锦宜突然出现,递给了重意欢一条帕子,本来前厅客人是重老夫人照顾着,不过云御风一家大小来了,锦宜觉得自己务必得让重意欢知道。
当重意欢走到前厅时,云御风携带着皇后娘娘及三皇子云渊绪,六皇子云渊泽刚刚坐上主位,她不动声色的清理了下情绪,迎了上去:“意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三皇子,六皇子!”一个个地较真,心中有些烦恼,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尤其是她看见三皇子虎视眈眈地眼神时,更是打定主意不再看三皇子一眼。
“恰好你来了,方才朕打算让人去叫你呢,许久不见欢儿,朕实在想念。”云御风一身明闪闪的皇袍,英姿挺立的样子却也是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冲着重意欢招着手。
“皇上厚爱来参见姐姐的婚礼,意欢协全家谢主隆恩!”重意欢点点头,顺着他的心坐在皇上右手边六皇子的身边,正对着三皇子,她虽不想看着三皇子,却也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重府这么大一件事,欢儿你居然不请朕前来,该罚酒一杯。”云御风的笑意不达眼底。
重意欢脸色一变,她怎么听不出云御风话中的丝丝威胁与怀疑,连忙沾满一杯酒:“本是小户之家的成婚,却不想皇上给了意欢面子,意欢自罚一杯!”毫不犹豫地喝下,即使酒水甘辣,烧着喉咙。
云御风不动声色用食指敲击着桌子,随后站起身来,一脉和气为主的模样:“欢儿此举莫不是认为朕小气了,左右不过是吓吓你,知你繁忙姐姐婚事,朕这个便宜义父,可是特意题词送给重意鸢。”
随后太监呈上一物,却是云御风亲自题写的四个大字:金玉良缘!
重意欢真心心悦,立刻跪下去:“多谢皇上!”重家之人早在她身后跟着一同跪下去。
“吉时已到!”虽然云御风在此,但是婚礼还是准时开始了,新郎官霍元朗也已经前来接重意鸢对父母行拜别礼,因为他无父无母,因此重家便打算在此先拜堂成亲,再有新郎官接回霍家,霍家与重家只相隔了几户人家,霍元朗轻而易举就答应了,他极宠妻,重意鸢的话为大,所以一点也没有否决的意思。
“一拜天地!”众人皆是坐在作为上,用祝福地眼神看着一对新人,霍元朗傻傻地盯着重意鸢笑,动作却也不迟缓。
“二拜高”喜娘的话还未说完,一支飞镖正中眉心,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就这么睁着眼睛倒在了重意鸢的脚边,重意鸢盖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却正对上了喜娘睁着的眼睛,吓得大喊一声,霍元朗立刻抱住她,眼神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在座的重老夫人,连氏立刻被下人围着,祁莲昭却是护着重意欢,他们果然太大意了,却不想有人打算在重意鸢的婚礼之上闹事。
“放肆!”云御风眉头皱起,却不想一支飞羽箭立刻冲着他的眉心飞来,云渊泽立刻拉开云御风,同时随手抄起凳子拦住了飞羽箭。皇后也躲在了云渊泽的身后,整个婚宴都乱了,宾客躲得躲,逃得逃,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留在了原地。
而未知的刺客似乎只是对剩下的人下手,竟一点不顾忌剩余的人。只是如今还看不清他是想对重家下手还是对难得出宫的云御风。
“何人惊扰了重家喜宴,何不现身相见?”只是突然一惊,重意欢的语气轻轻淡淡却表现了一种异常坚决的决心,她早该想到不会有人想看到重家这般快活的,却不想那人这般大胆,当着云御风的面就想动手,是想一石二鸟还是胆大妄为?
随后飞羽箭不长眼睛一般形成为密集地网,冲着众人飞来,竟然是打算将在场之人全部灭口,云渊绪云渊泽祁莲昭立刻挡在了最前面,拼命挡住飞羽箭,幸好飞羽箭暂时只是一小部分,只有少部分不会武艺的丫鬟下人丧命,加上六皇子身中一箭。
“何人在天子脚下犯事?”云渊绪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他也想着在重家的喜宴上动手,打算报了重意欢多次戏弄之仇,只是他明明没有发出暗号,这些人是哪里出现的?他只能重新发出暗号,让自己的人动手解救。
而飞羽箭暂时断了,皆是因为云渊绪的手下将一部分的来灭了口。
在场一部分人,云御风是怒气最甚的,他看着云渊绪和云渊泽的背影,心中暗暗思量是谁动的手,父亲最懂儿子的心思,他生气得是,自己还未死,他们已经想着让自己被刺客杀死了吗?一时间,心思复杂,不知道如何形容。
奇怪地是,飞羽箭断了一会儿后,再无反应,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却见三民黑衣人目标明确地飞来,一名冲着云御风,一名重意鸢,一名祁莲昭,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云御风后退一步,手中已经扔出一双筷子,他内力不低,稍稍阻止了黑衣人的动作,祁莲昭也不费劲,他对付黑衣人足矣。
只见冲着重意鸢而去的黑衣人,长剑挑起打算刺中重意鸢,而重意鸢背已经依靠着墙,无处可退。“嘭”剑与木头相撞的声音想起,霍元朗眼中通红:“贼子敢尔?”
他手中椅子一脚虎虎生风,冲着黑衣人头部狠狠砸去,黑衣人一躲,随后换了目标,转刺向重老夫人,却不想重意游手中折扇斜里轻轻敲打手背,立刻疼痛难忍地弃了长剑,只一分神,霍元朗手中木头狠狠砸向他的腰,黑衣人面带不甘地后退,打算与其他两名占不到便宜的黑衣人撤退。
“休想跑!”祁王与祁王妃来得迟,正赶上黑衣人面对面,立刻一人一掌劈伤黑衣人,见无路可退,三名黑衣人立刻服了毒药,瞪着眼睛倒下。
“来人,清查还有没有黑衣人同党!”祁王妃带了一批有武功的家丁前去找人,留下祁王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吾皇恕罪!”
云御风却不发一言,盯着地上的黑衣人尸体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才反应过来,扶起祁悉铭没有说什么,只是拍着后者的肩膀。
好好的一个婚礼,弄成这个样子,索性没有谁受重伤,六皇子下去包扎的功夫,下人们重新将重府装扮好,新人重新拜堂成亲,众人只当没有经历过刚刚的事情,避而不谈。
喜事重新开席,重意鸢盖头已取,索性陪着霍元朗一个个敬酒,她刚刚只是短暂受惊,加上霍元朗一直守护着,此刻幸福满脸。
其间云渊绪突然示意重意欢退席,不等重意欢任何回答,一个人先退了席,去了花园,重意欢示意祁莲昭,随后才面色怪异地跟着云渊绪,虽然她二人动作明显,但是桌上似乎没有人谁在意。
“重意欢,你知道本殿下为何让你过来?你也就真有胆子跟过来了?”云渊绪等到重意欢走到身后,立刻转身捏住她的下巴。
“三皇子,我既然敢来,断然没有怕之说。”云渊绪不知道在重意欢的心里,他已然是血海深仇般的存在,尤其想到云渊绪就会想到顾琴榕和季宇琪,还有她前世那未满月的孩子,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曾梦到过这些人通通死去的样子,所以眼下的重意欢却丝毫不畏惧。
云渊绪听着重意欢的话,便是心头上火,若不是当初他认为这个女人还有些用处,她早就死了,只想到自己不能得到这样一个不顺从的女人,他越发凶狠:“我不会放过你的,重意欢!”
重意欢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三皇子已经卡着她的脖子,打算扒了她的衣裳。重意欢原本还欲挣扎,索性也不动了,嘴角露出嘲讽地笑容:“三皇子,这里是重府,不是你为非作歹的三皇子府,而且今日皇上,还在这里,你真想触怒龙颜?还是你真不怕皇上认为今日刺客是你派来的?”
云渊绪哈哈大笑,笑声连重意欢都听着有些莫名心惊:“纵使是你有婚约,本殿下今日也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让祁莲昭后悔,重府又如何,婚约又如何?只要你今夜是本殿下的人,父皇也只会下旨将你嫁给本殿下!你大可以好好享受今晚,一旦你栽到我的手里,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重意欢冷笑,浑身上下绽发出惊人的气势:“一个死人你也要么?”
“死?嗯?”云渊绪嘴角的笑意越发张扬,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觉得重意欢那么让他心悸,若是得了她,对自己得到皇位有更好的进步!今日刺客之事,云渊绪自然知道还有人注视着那个位子,所以才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打算用最快的方式。
重意欢带着几分嗤笑,却又好像还包含了些其他的什么。云渊绪来不及去捕捉,也不愿去深究,他已经等不及想要享用重意欢的美好了。
“为什么三皇子不肯放过我?这天下女子何其多,三皇子要什么样的没有?不如放过意欢,意欢日后定不会出现在三皇子的眼前。”重意欢不想与云御风多做纠缠,这人心思太深。
云渊泽微微低头,对上重意欢那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但这天下重意欢却只有一个,而我只要这一个!”只有这一个,才能帮他顺利登上皇位。
重意欢听闻云渊泽的话,心中无奈,这人不打算放过她,一点软化的心思也无也难怪自己只能设计他,却继续与他委托:“三皇子以为意欢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东西吗?一个能帮助你登上皇位的可以利用的人吗?意欢家在这里,只想成为一个安居乐业之人,三皇子无论是对皇位还是对其他,都请不要牵扯到重家。”
见重意欢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不知是难堪自己的心思暴露还是难堪自己在重意欢眼中的印象,云渊绪将重意欢推倒在地上,他已经无意再与重意欢周旋,心中有一丝声音叫嚣着:“得到她!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