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顺宜公主嫁去五年无有所出,倒是媵妾沈如兰因为有了孩子被北元帝封为了萧妃,宠幸一时,但萧妃不喜欢争斗,所以和皇后很好,依旧情同姐妹,唯独在生下皇子时,血崩而亡。
那生下来的皇子便是现在北元国的太子,因为萧妃的缘故,北元帝对顺宜公主也异常的好,并且在萧妃死后便没有纳妃,听说这件事的人无不说北元帝痴情,可惜了佳人早逝,难以享受这份恩宠。
“当年……”太后想要说些什么,她深深的看了李莫鸢一眼:“你很像她,脾气也像,从来都让人觉得体贴入微,实际上在哀家说出是谁之前,你已经猜出来了吧。”
急忙摇了摇头,李莫鸢刚要说什么就听太后先一步开口:“哀家想要你陪着本宫几日,即便你不是她,也能看着你缓解一些思念,以前如兰那孩子就像你这样温婉,让哀家很顺心,可惜她再也不能回来了。”
“既然太后高兴,莫鸢自当尽力侍奉,但愿太后不要嫌弃莫鸢不懂事才好。”李莫鸢笑意盈盈的,引得太后也笑了。
但李莫鸢心里却在想,太后这样说想念沈如兰,可为什么将沈如兰的遗物丢在宝库中封藏,甚至成为了宫中的禁忌。
从昨天安贵妃那失落的表情上,李莫鸢可以看出她本来打算是要害自己的,就是不知太后明明在前一秒还阴沉着脸,后一秒就变了样子,不但带自己回了静安宫,让抚琴给她听,还说话这般和蔼,难道就因为她有些和沈如兰相像?
不知怎么的,李莫鸢觉得这个原因不大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太后就不会在宫中这么忌惮萧妃的遗物了。
上了年纪的人,聊不几句就没有精神,很快太后去床上小憩,李莫鸢便从大殿退了出来。
李莫鸢叹了一口气,几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急忙打开了窗户,见那楼阁露台上的影子早已经不见了,她不禁有些失落,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陌云清呢?
叹息一声,她关上了窗子,是与不是又能怎样,昨晚不过是一场梦,怎能说当年的大哥哥就是他呢?
如果是他,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吧,李莫鸢想着,尽管自己与南翼枫没有夫妻之实,可报仇的心已经容不得她有多余的感情,要怪只能怪造物弄人,怪梅氏的歹毒吧。
总之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李莫鸢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早晚而已。
一连从宫中住了十几日,不知不觉中,到了七月十五,太后信佛,早就择了这个日子,准备去大佛寺参拜佛主,嬷嬷下人们准备好了马车,带了进香的东西。
上马车以后,走多远,车就停了下来,太后叫人去看看,原来是七皇子也要一路去进香,便应允了,一路上众人无话,没多久就到了坐落在京城西南山上的大佛寺。
大佛寺是云涧国皇家寺院,平民百姓不得入内,所有来进香的大多数都是皇亲国戚,以及达官显贵,也许是因为和皇家有关系,庙中的香火十分鼎盛。
到了寺院内,太后独自一人去礼佛的大殿诵经,其他人则在主持的带领下看了房间,然后随意各自走动起来。
寺庙中清香的味道十分好闻,让一向心事沉重的李莫鸢感觉十分轻松起来,她在寺院内随意走走,此时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寺院内栽种的花香四溢,尤其是池塘里的莲花,朵朵绽放,清雅的风骨令人百看不厌。
走着走着,就听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下棋,李莫鸢绕过围墙的屏障,看到前方不远的大菩提树下,一个年迈的老僧正在和陌云清一替一子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李莫鸢也没有什么事情,太后也不传召她,她便一步步朝着大菩提树走了过去,伫立在棋盘前看着他们二人下棋。
那老僧人岁数已经很大了,眉毛与胡须洁白,眼皮虽然有很多褶皱,但那双眼睛却泛着精明的光芒,一番落子下来,陌云清的黑子已经被老僧人的白子吃了许多。
“师父棋艺越来越高,云清自愧不如。”陌云清在又被吃了几枚棋子以后,叹息着说道,俊脸上一副懊悔,专注的看着棋盘,实际上不是为了怎样赢,而是是在思索怎样输。
老僧人莫测的一笑,似乎对陌云清的做法很明了,却没有道破:“下棋贵于心,老衲很高兴七皇子能领会当年老衲对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