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血人(1 / 1)

千叶曾被张堂主用刀刃抵在咽喉,她明白眼下那种刺痛对于瑾珠而言,必然是成倍的恐惧。谁都有求生的欲望,瑾珠自然要挣扎,可是千叶狠狠地对她说:“你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让他们全部退下,放开楚歌。”

一阵阵刺痛刺激着瑾珠,她不知道下一刻这匕首会不会就捅进她的咽喉,立刻尖声叫着:“退下,都退下,放开那个女人。”

可是侍卫们不会轻易服从,毕竟这是在皇宫,这是在皇后的殿阁,然而皇后在里头一直没出来,不是她躲也不是她不想看到这一幕,方才被千叶一气,她整个人都软了。

见侍卫们不动,瑾珠几乎疯了,尖叫着斥骂着,可脖子里的刺痛又能立刻就让她老实。

直到韩继业上前来,侍卫们才动手,韩继业则对千叶道:“他们会放了楚歌,千叶你别冲动。”

方才正预备出门,听妻子说越柔离开家时,听见她命人去三公主府送消息。妹妹昨晚明明答应自己绝不会和瑾珠有瓜葛,可一转身她就反悔了。那一刻,韩继业才突然意识到,姑姑为什么要楚歌,原来她是要逼千叶进宫,韩继业懊恼已经来不及了,他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此刻冲进宫里,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对千叶解释,也洗不清了。但也许,千叶根本不在乎。

“楚歌,他们放了你之后,你就出宫去,卓羲在外面等你。”千叶对楚歌说着,“你放心,他们不会杀我,你回家把伤养好,我很快就会回来。楚歌你记着,你要是不走,我就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咽喉。你现在不走,我们俩就谁也走不了。”

楚歌身上的束缚被松开,伤痕累累的她反而有些站不稳,可到底是练武之人,这一口气还撑得住,她的确想带千叶一起走,可她知道千叶说的话,绝不是吓唬她那么简单。

“韩继业,你把楚歌送出去,我只信得过你。”千叶转而对韩继业道,“送她出去,你再回来,我就放开瑾珠。”

这一句“我只信得过你”,对韩继业而言,胜过千言万语,他还能在千叶心里留下一份信任,那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脱下自己的衣裳披在楚歌身上,楚歌的衣衫就算没有被扒开,也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

楚歌没有拒绝,她抓着衣衫,临走前深深看着千叶,看到千叶对自己的微笑,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憎恨过梁定山,明明她该恨的,是眼前这些疯子,可她恨的,就是梁定山。

韩继业迅速带楚歌出宫,卓羲果然已经等在门外,楚歌见到卓羲的一瞬,才软下了身子,卓羲什么话也没说,把楚歌抱上马后立刻就离开了皇城。韩继业也没敢磨蹭,再次飞奔回凤仪宫,姑姑已经被宫女们搀扶着走了出来,侍卫们都拔着刀对着千叶。

韩继业呵斥他们:“全部退下,退下!”

“表哥救我!母后救我!”瑾珠尖叫着,更斥骂千叶,“人已经走了,放开我,季千叶你要言而有信,你放开我啊。”

韩继业亦道:“楚姑娘已经被卓羲接走了,千叶,你把瑾珠放开。”

“言而有信?”千叶低下头,看到那张浓妆艳抹下丑陋的脸,其实瑾珠本来长得挺漂亮的,毕竟她们身上还有着那么些许相同的血脉,可是她却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可惜你不配。”话音落,千叶手中的小刀猛地扎入了瑾珠的咽喉,更用尽所有力气割开一刀,她感觉到热血从手中涌出,瑾珠的眼珠子都几乎瞪出来,双手捂着脖子,但再也没有力气尖叫挣扎,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在周遭宫女的尖叫声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千叶的衣衫被染成了血色,瑾珠的身体也很快浸透在血泊中,她的脸上惨白如纸,没多久,再也不动弹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千叶挟持了瑾珠后,韩越柔就立刻被其他宫女太监带开,隔着重重人墙看到这一幕,她浑身都僵硬了。看到千叶踏过瑾珠的尸体,浑身是血的人朝侍卫走去,那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匕首就在她的手里,她又一次被千叶骗了,她怎么那么天真呢,千叶怎么会就范,她怎么会去舔瑾珠的脚,哪怕真的在她面前杀了楚歌,千叶也绝不会屈服。

她又一次,被骗了。

凤仪宫里一片肃杀,千叶每走一步,都是刺目的血色脚印,侍卫们被节节逼退,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拿她。

但此刻,又有人闯进凤仪宫,听闻消息的韩国舅迅速赶来,眼见瑾珠倒在血泊中,而千叶满身是血,他气得脸色铁青,命令众人:“把安国公主软禁起来。”

终于有侍卫上前带千叶,可他们却无从下手,根本不敢碰这个人,不是被她满身的血吓着了,而是这震慑人心的气魄。千叶没有抵抗,她不想让自己面临危险,冷冷地看了眼韩国舅,自行朝宫门外走去。

“公主……”有人在哭泣,可这一声公主绝不是叫她,但死了的那个,根本不配称为公主。

挡在韩越柔身前的人终于散开了,宫女太监们假惺惺地跪在地上哭泣,她一步步走向没了生息的瑾珠,她的血还不断地往外流,从台阶上往下淌,地砖和花草都被染红了,不知多久才能清洗干净。那张脸煞白,血都流光了,当然是白色的,韩越柔的绣鞋踩进了血泊,那好像还有几分温热的血透进了她的脚。

她以为能看见千叶被瑾珠折磨的,可眼前的一切……

“瑾珠?”韩越柔颤抖着伸出手,摸过了瑾珠几乎脱出眼眶的双眼,那狰狞的眼眸总算合在了一起,她抬头,笑得那么阴森可怕,“姑姑,表姐死了,姑姑,您的女儿被季千叶杀了。”

韩国舅却走上前,略粗暴地搀扶了他的妹妹进殿门去,仿佛都不允许她为自己的女儿哭一哭,当然,皇后根本不会哭,她早就恨自己为什么会生下这样的孽障,只是,她好像又一次输给了千叶。

韩国舅进门后松开了手,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皇帝,冷然道:“那皇帝的玉玺下旨,让祥泰传旨,决不许容恒带兵南下,连追加三道旨意送去西北。”

皇后虚弱地坐在一旁,她冷笑:“哥哥,你看我和皇帝,谁能活得更长一些?”

韩国舅冷然道:“你不想看继业君临天下?好好活着吧,不要再和季千叶纠缠,你我到底为什么,挣到这一步?”

皇后道:“你猜千叶,对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重要,我根本不在乎。”韩国舅走到皇帝床榻旁,叹了一声,“当初幸而你是嫁给了他,若是真的嫁给太子,我也没什么意思。”

“千叶说,我们一生的悲剧,是因为我们有个同样是疯子的亲娘。”皇后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笑着问国舅,“哥哥,我们的娘,是疯子吗?”

韩国舅转身望着他,他忘不了幼年时因为继母的女儿哭泣,自己就会受到父亲毫无道理的惩罚,父亲对幼女的溺爱,已经连他们都容不下,他也忘不了受罚后继母那温柔的笑脸,他们兄妹一直都活在那样的阴影下,几乎的笑脸在他们看来,比魔鬼还恐惧。

“那又怎么样,现在赢的人,是我们。”韩国舅冷然一笑,这一抹笑容,和皇后很像,和韩越柔也很像,好像是刻入他们骨髓里的疯狂。

韩继业走了进来,他身上也染了血,方才把妹妹从血泊里拖出去,挣扎了好一阵工夫。他冷漠地说着:“姑姑,瑾珠的尸首,怎么处理?”

皇后惨惨地一笑:“让尚书府来收尸,那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庆吉宫中,被软禁在此的祥泰和莲妃看到满身是血的千叶时,都惊愕地说不出话,回过神来,祥泰就命宫人:“拿莲妃的衣裳,给皇姐换上。”

千叶很累,可是看到莲妃挺起的肚子,她却笑了,对莲妃道:“没事的,你也要坚强一些,能护着这个孩子的人,现下只有你。”

莲妃含泪点点头:“皇姐,您、您先把衣裳换了吧。”

千叶回头望一眼,她一路走来,把血迹拖了半个宫闱,这从来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皇宫,此刻到处都充满了血腥气。

“瑾珠死了。”千叶对祥泰道,“我把你的皇姐杀了。”

祥泰一脸冷漠:“她是个疯子,不是我的皇姐,她不配。”

宫女们带来了衣裳,打来了水,怯怯地对千叶道:“公主,奴婢给您换衣裳吧。”

千叶一点头,可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皇姐……”祥泰箭步而上,把满身是血的姐姐抱在了怀里。

神山侯府中,楚歌已经被送了回来,她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二娘紧绷着脸为她处理伤口,换做平日里早就要哭的人,今天一滴眼泪也没有。千叶还没回来呢,她哭什么?

卓羲跑了进来,一见楚歌衣不蔽体,立刻转过身,却被楚歌斥骂:“你为什么把千叶送进来,卓羲,你还是不是男人?”

卓羲没有与她争辩,只背着身道:“宫里传出的消息,千叶杀了瑾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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