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新衣服的云芷溪变了个人,走路也不弯腰驼背,气质出众,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的后颈白嫩。
脸上的斑点淡去,已经能窥见隐藏的精致容貌。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滴溜溜乱转,爪子紧紧的扒拉着白清风的胳膊。
不再死气沉沉,整个人充满生机而灵动,像春天田野里肆意生长的花。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白清风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子,黑眸深邃,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刚刚走路还一瘸一拐,不过洗个澡的功夫,就活蹦乱跳。
这家伙,越来越有趣了。
到了卧房,云芷溪也不害怕了,一把甩开白清风的手臂,蹦哒着往床上去。
工具人白清风也不生气,转身出了卧房。
不一会,云芷溪便哈欠连天。
重生这几个时辰,身体和心理都在高度紧绷。
如今,放松下来,困意和倦意涌上心头,只想好好睡一觉。
迷迷糊糊将入睡时,感觉有人抱住她,温柔低语道:“先别睡,上点药!头发没干。”
闻到熟悉的气息,云芷溪没挣扎,乖乖的侧着头,带着鼻音软糯道:“你上药,我好困,要睡觉,我们互不影响。”
好一个互不影响!
白清风直接气笑了,心真大,又娇贵,一点也不像在狼窝混了十九年的人。
动作轻柔的擦干头发,小心翼翼的找到额头上的伤口,却发现伤口已经结疤。
白清风目色一凝,眸色深沉的打量怀里的人,许久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呀!秘密真多,可要守好了。”
第二天一早,云芷溪是饿醒的,天已经大亮了,屋外鸟鸣声不断。
睡眼朦胧的揉揉干瘪的肚子:“哈!还是好困!但是好饿。”
翻身转头,朦胧的睡意散去。
吓!
双人枕头,折叠好的被子!
!!
“白清风在哪睡的?不会是和我一起吧!”
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张床,这惊吓,有点大。
赶忙掀开被子,往下一看。
还好,都整整齐齐。
云芷溪松了口气,脑中天人交战,腮帮子不自觉的鼓起,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已经成亲了,没什么好怕的,睡一张床,迟早的事。”
“啊!啊!可是他好丑呀!”
“算了,好饿,不想了,先找点吃的。”
昨天没吃饱,又睡了一夜,更饿了。
麻利的起身,乌黑的秀发散了一床,包裹住瘦弱的身躯。
被子上的木簪子,吸引了云芷溪的注意。
精心雕刻梅花的木簪子,挺喜人的。
“不会是给我的吧!那睡一张床,各盖各的被子,也不是不行。”
美滋滋的挽起头发,仅一根木簪,云芷溪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不得不说,人是真的好哄。
这木簪的确是白清风准备的。
昨天见云芷溪用一根木棍随意的挽起头发,白清风便动了心思。
花了一个时辰,雕刻出一根木簪。
如今看来,心思没白费,某个家伙很受用。
打开房门,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了一地,温暖的光,落到云芷溪身上。
昨天的潮湿和细雨,迎来新生的烈日。
她下意识的挡住刺目的光,微敛着水润的大眼。
“醒了?过来吃饭!”
醇厚而磁性的声音传来,云芷溪脚步一动,随着声而去。
“哦!来了。”
依旧是两素一荤,两个煎鸡蛋。
但云芷溪面前多了一碗白米饭,白清风吃的还是昨天的面糊糊。
“这是玉米面,你吃不惯,以后就吃米饭吧!”
在九十年代的贫困山区,白米饭是很精贵的食物,一般人家都舍不得吃。
更多农村人,是种植玉米,然后打成粉末,蒸出来当主食吃。
白清风家也不例外,昨天见刚娶的小妻子吃不惯,今天一大早就去集市换了点大米。
本想带着云芷溪一起去集市,给她买些喜欢的东西。
看她睡的香甜,又不忍心叫醒她。
云芷溪下意识看了眼邋遢的男人,又低头看看眼前的白米饭。
心里不知何滋味。
脑子一抽,突然来了句:“白清风,那你能不能把头发洗一洗,剪短点,再刮刮胡子。”
都给她做白米饭了,想来改变外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得寸进尺才是云芷溪!
白清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不仅他嫌弃云芷溪的外貌。
这家伙对他也嫌弃的不行。
“行,先吃饭,吃完饭,你给我剪!”
唉!
还有这等好事。
云芷溪当即来了兴趣:“好,我手艺可好了,之前家里的大黄的毛都是我理的。”
云芷溪说完,没觉得不对,反而是白清风审视的看了她一眼。
白米饭就是比玉米饭好吃,连菜都比昨天的好吃。
两腮撑的鼓鼓的,还不忘夸奖:“昨天的菜没你炒的好吃,手艺真好。”
吃人嘴短,要学会适当的夸奖。
白清风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昨天的菜不是我炒的。”
云芷溪美滋滋的咬了口荷包蛋,外焦里嫩,真好吃。
“昨天成亲,你那么忙,肯定没时间做饭,定是别人做的。”
白清风无奈道:“小聪明。”
想了一会,接着又道:“家里就我们两个,不用委屈自己,出去外面遇到别人,更不用委屈自己。”
活了二十七年,好不容易娶到个妻子,肯定要好好宠着。
云芷溪随意的点点头:“嗯嗯,知道了!”
她没将白清风的话放在心里,能让她吃亏的人还真没遇到过。
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豪门千金的心机和恶毒她没学会,但嚣张跋扈,娇贵和傲慢她也没落下。
比混账,谁有她厉害。
为了守护灵泉的秘密,保护自己,云芷溪父母从小就让她练习跆拳道。
不说飞檐走壁,还是能在村里横着走几步。
云芷溪疑惑的歪着头:“对了,这是什么年代呀,我头破了个洞,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你。”八壹中文網
这一刻,白清风所有的探究和怀疑,全部消散。
只记得他,就意味着,她只属于他。
心瞬间柔软的不像话。
白清风放下碗筷,郑重的看着云芷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今是九十年代,你只需要记得这里是你以后的家,我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云芷溪心一紧,手心无端冒出汗,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高悬的心落地,却又蔓延出无措和慌乱。
白清风也不着急听她的回答:“吃饭吧!吃完饭理头、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