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溪才满二十岁,算起来还是刚上大学的年纪,他又不是禽兽。
再者,糟心玩意对他有点感情,但是不多。
算起来,云芷溪对他的感情,大多数来源于占有欲。
她只相信他,只依赖他,因此她占有欲强。
那并不是爱情。
白清风想要云芷溪毫无保留的爱上他。
至少,他们完成人生大事,有孩子的时候,他们是有爱情的。
不是将就和无所谓。
白宏伟有点恨铁不成钢,他和秦丽结婚那以后,也才有云芷溪大。
头年成婚,来年就有了白流羽。
两人生活过的也很美满。
白宏伟无奈叹息一声:“你们过完年,真的要搬到城里去?不回来了?”
他从未想过,发生这么多事,三弟还能心无芥蒂的回到城里。
他以为,白清风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城里。
“二哥,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逃避不了。”
白清风自然知道白宏伟所为何事如此伤感,从前他可能怕。
但是现在他有了要保护的人,他要为云芷溪竖起所有坚强的后盾。
白宏伟也没说什么,待了一会,带着妻子和儿子走了。
白清风难得伤感:“溪儿,明天我们去给爸妈上香好吗?这次去城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曾经的过往和亲情,已经随着双亲的死去淡去。
再见便是陌生人。
云芷溪抱住白清风的手臂,无声的安慰他。
初二这天早上,白清风拿着香和纸钱还有些水果,带着云芷溪跪在两座坟前。
跪下后,目光漂浮的看着远方。
云芷溪有点不安,忍不住扯了扯白清风的手臂。
“白清风,你怎么了?”
“没事,溪儿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和二哥白宏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说这话时,白清风身体忍不住颤抖,用力的闭上眼。
让自己别那么不堪。
见多了同父异母的云芷溪愣住了。
难怪,她一直觉得白宏伟和白清风不那么亲密,甚至两人之间氛围很奇怪。
云芷溪一把抱住白清风,安慰道:“别难过,同母异父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见多了。”
不就是同母异父嘛,和同父异母没区别。
前世,她同父异母的朋友多了去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乱七八糟的安慰,让白清风心情好了许多。
“有你真好。”
接着,白清风眼神放空,回忆道:“其实我的生父没死,这里埋着的是二哥的亲生父亲,他把我当儿子般养大,在我心底,他就是我的父亲。”
好乱的关系。
云芷溪有点晕。
白清风母亲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居然为了两个男人生了儿子。
其中一个男人还死心塌地的为她养情敌的儿子。
在九十年代,油许多依旧被封建思想束缚的女子,这可是壮举。
可惜了,生不逢时,不然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女中豪杰。
想着想着,云芷溪忍不住道:“你妈妈真厉害。”
白清风直接被惹笑:“你这家伙,知道什么。”
多少人知道后,都忍不住谩骂。
说他母亲朝三暮四不知道检点,不守妇道,活该浸猪笼。
云芷溪还是第一个夸他母亲的人,眼里是真实的叹服。
若他母亲还在世,想来会和云芷溪有很多共同语言。
云芷溪不服气的撇撇嘴:“我知道的可多了,你别不相信。”
白清风牵起云芷溪凉冰冰的爪子:“我相信你。”
复又严肃的看着墓碑,点燃三炷香,磕了三个响头:“爸妈,这是溪儿,我的小妻子,我带她来看看你们,儿子很喜欢她。”
云芷溪也变收起了笑,规规矩矩的学着白清风点燃三炷香,接着磕头。
“爸爸妈妈,早上…好,我来看看…你们。”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主要是这种习俗她也是第一次见。
供上香,两人相视一笑,一阵微风拂过。
像似亲人的手,拂过他们的头顶。
白清风又磕了个头:“爸妈,谢谢你们,我和溪儿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下山的路上,没了压抑感,云芷溪一路蹦蹦跳跳。
“白清风,我们什么时候去城里呀!我想买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首饰。”
她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白清风护着她走路:“你想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都给你买。”
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怪。
来时,他心情郁闷,总是想起血淋淋的过往。
走时,身边蹦蹦跳跳的家伙,散去他所有郁闷,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勇气。
初一初二初三不开工,初四时,许多农家人开始出工。
村里,地里,山间,全是忙碌的身影。
云芷溪伸了个懒腰:“白清风,我们是不是也该去城里了。”
白清风也不负所望:“收拾好东西走吧!我们出发。”
“哇哦!走了,去城里了。”
云芷溪当即像只离巢的鸟儿,欢快的在院子里疯跑。
晏紫:“看来,溪儿真的很喜欢城里。”
那发自内心的笑,装不出来。
之前,她也尝试过,她带云芷溪入城,白清风过一段时间再来。
可惜,云芷溪不去,她就是要和白清风一起。
除了白清风,她似乎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依赖。
眼里全是漠然和冷情。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娃娃,虽然精致,却极为伤人。
白清风点点头:“可不是,之前委屈她了,早该带她进城。”
晏紫张了张嘴,想告诉白清风,别去城里看多了花花世界,就负了云芷溪。
白清风这人,绝对前途无量,深不可测。
刚想说话,却看见云芷溪飞扑进白清风怀里,扯着他回卧房。
“你看看,我带这些东西行不行。”
白清风随着她的力度走,边走边笑道:“少带点,留着以后回来用,需要什么,我们去城里再买。”
云芷溪哼哼:“不是,你看看在说话。”
“好,好,我先看看,有人急了。”
“……”
两人说说笑笑的消失在大厅里。
其间的温馨气氛,容不得外人插足半步。
晏紫突然觉得她的想法多余,白清风对云芷溪怎么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除了白清风,这世上,真的不会有人能如此包容和宠溺云芷溪。
他们天生一对。